第31章 早有預(yù)謀
蔣安嶼仿佛早有預(yù)謀一般,在次日便離開了此地,只留下了孤單寂寞中的安知煦一人面對這一切。
整個過程中他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留下,更不要說道歉了。
正當(dāng)安知煦沉思之際,“小姐,是時候去沐浴溫泉了?!?p> 一個圓圓臉蛋的小丫頭從旁邊緩緩靠近,神色略顯慌張卻又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大人離開之前特別交代過我們……”
聽到這里,安知煦的心底再次涌起一絲煩躁。
盡管主子不再此地,但他還是派了幾名侍衛(wèi)專門負(fù)責(zé)監(jiān)管安知煦按時完成每日必須進(jìn)行的身體保養(yǎng)項目——泡澡。
這段時間里,安知煦總是感到郁郁寡歡,根本無心打理這些日常事務(wù)。
本來想著干脆直接回絕,但望著面前這位滿臉為難表情、快要哭鼻子的小姑娘,最終安知煦還是心軟了。
她咬緊嘴唇站起身來,“算了,何必為這點小事跟個不懂事的女孩過不去呢?”
她在心底默默說服自己接受了提議。
槐杏山莊里的溫泉在當(dāng)?shù)匦∮忻麣?,其水質(zhì)清澈溫暖,并且伴有微微清香,水面上還漂浮著幾朵還未綻放的粉白色花瓣,構(gòu)成了一幅令人向往的畫面。
如今雖尚未至桃花繁盛之時,但這池中溫泉水依舊彌漫著令人陶醉的氣息。
安知煦輕手輕腳褪去了身上衣物,沿著光滑細(xì)膩的白色石階一步步走向池塘中心。
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腳下傳來的輕微涼意與周圍空氣中飄散開來的一縷幽香,令人心曠神怡。
溫暖的泉水很快讓她的全身都放松了下來,仿佛連日來的疲憊都隨著溫?zé)岬乃髦饾u消散了。
泡溫泉的確非常舒服,安知煦第一次被帶到這兒的時候也感到很興奮。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現(xiàn)在她每天都要被迫來這里泡澡,即便再怎么喜歡也會感到厭煩。
那種原本帶來喜悅的感覺如今變成了無盡的沉悶和無奈。
此刻,她靠在池邊,感覺到身心極度疲倦,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那份虛幻的寧靜之中。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蔣安嶼都會帶著她來到這里待上半個月,并且他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方法,使得在這段時間里,從來沒有其他人發(fā)現(xiàn)過她的不在場。
曾經(jīng),安知煦覺得這是件幸運的事情,但現(xiàn)在她不禁開始疑惑:為什么周圍的人們就沒能注意到這一點呢?
這樣的生活不知道還要繼續(xù)到什么時候,才會有個頭呢?
這成了她心中無法抹去的一塊石頭,沉重而壓抑。
她特別討厭自己的命運總是被別人掌控著的感覺,覺得自己就像是蔣安嶼手中隨意擺弄的一個玩具零件,想去哪里、做什么事都是他說了算,從未關(guān)心過她的意愿和感受。
這種無力感幾乎讓她快要窒息了。
其實,回想起與蔣安嶼相處的經(jīng)歷,她意識到對方一直都是這樣一個強勢且充滿控制欲的人。
只是以前當(dāng)她是他的妹妹時,這種感覺還不至于如此強烈;可自從身份發(fā)生了變化之后,她愈發(fā)深刻地體會到了其中的痛苦與無奈,有苦卻又說不出口。
就這樣,在這份既熟悉又陌生的環(huán)境下,她慢慢地陷入了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整個人變得越來越困倦。
突然間,一陣清晰的水聲打破了周圍的靜謐氛圍,把她從淺睡中驚醒了。
安知煦勉強睜開了迷蒙的眼睛,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然而由于溫泉上方籠罩著一層白色的霧氣,使得視線受到了極大的阻礙,根本無法看清對面的情況。
稍微坐直身子,她略帶警覺地開口問道:“是誰?”
盡管表面上看,這座槐杏山莊好像空蕩蕩的沒有他人存在,但實際卻是戒備十分森嚴(yán),能進(jìn)入這個地方的也只有那個熟悉而又復(fù)雜的身影了。
寂靜之中,安知煦輕輕呼喚著:“公子?”
那聲音雖然輕柔但卻充滿了期盼和一絲緊張。
腰間環(huán)上了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安知煦感受到了背后那股炙熱且堅如磐石般的胸膛靠攏過來的力量。
這力量仿佛能夠抵御一切外界的風(fēng)雨,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
接著,是耳畔傳來了蔣安嶼那帶著清冷質(zhì)感的聲音,簡潔卻擲地有聲:“嗯。”
聲音不大,卻讓人覺得沉穩(wěn)可靠。
這一聲答應(yīng)讓安知煦心頭一松,整個人仿佛也變得放松了許多。
她原本緊繃的神經(jīng)在此刻終于可以稍稍緩和下來,那種緊繃的感覺就像慢慢被溫水融化了一樣,從她的身體里悄悄退去。
隨后,蔣安嶼緩緩帶著她再次坐回到了溫?zé)岬乃小?p> 這個動作雖然輕微,但卻使得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在這幾乎貼面相對的距離下,安知煦得以清楚地觀察到蔣安嶼的表情變化。
他的臉龐依舊保持著那份平靜自若的態(tài)度。
就仿佛幾日前對她使用藥物并加以懲罰的那個不是他自己一樣。
他的神情之中蘊含著一股清高冷漠之氣,像是隔絕了周圍所有的情感波動。
心里雖然對蔣安嶼的做法感到不滿,甚至有些嘲諷的意思,但表面上安知煦卻表現(xiàn)得很乖順。
她微微側(cè)頭,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
她自然而然地讓自己依偎進(jìn)蔣安嶼懷中,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姿勢。
抬起柔軟的手臂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之上,微微昂起下巴,用溫柔又略帶些期盼語氣詢問道:“我自那天起就未曾回過府上,怕是家里人已經(jīng)開始懷疑起來了……再加上,再過幾天便是蔣知暖出嫁的大日子了,按理說我應(yīng)該回去一趟才行。”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不時飄向蔣安嶼,希望能得到一絲肯定或者寬慰。
說著,她的語調(diào)變得更加試探性,“公子啊,你認(rèn)為我還得在這兒待多久呢?”
她的語氣中多了一絲擔(dān)憂,似乎在等待一個確切的回答。
蔣安嶼依舊保持著一貫淡漠的姿態(tài),他的身體微微傾斜,手臂穩(wěn)穩(wěn)地環(huán)繞在安知煦那盈盈一握的細(xì)腰之處。
半閉著眼眸,仿佛對外界毫不在意,靜靜地聽著她的訴說。
他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情緒波動,只是靜靜聆聽著她的話,等她說完后,才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就待在這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