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爺,他從良?
“都行?!?p> 正和聚寶盆商量如何混進應(yīng)天書院的席昕回過神來,給了一個讓人十分生氣的答案。
夜黑風(fēng)高,適合搞事情。
商離提著小包袱穿梭在街道,不要以為他就這樣放過白天之事。
作為一個街邊小混混,‘大爺他’在這兒混了好幾個月,怎么著也記住那些人大概住在哪里。
動手殺人肯定不行,目標(biāo)太明顯。
他站在院墻上,抖了抖輕飄飄的包袱。
兩家誰也別落下,當(dāng)然還有那個罪魁禍?zhǔn)住?p> 拿著不知從哪里摸來的火折子,眼中閃爍著如狼似的興奮,隨手一丟便是干柴遇上烈火。
‘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在暗夜中異常明亮。
既然別人不想讓他活著,那么大家都別想好過。
‘大爺’他現(xiàn)在從良,不代表他不記仇。
隔了一條街,商離看著火勢越來越大,直至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的怒罵聲交雜在一起,終于心滿意足笑了。
待他離開之后,拐角緩緩駛出一輛馬車。
“大人,這娃娃心性忒兇狠了點,動輒謀財害命?!?p> 若是商離在,自然會發(fā)現(xiàn)說話之人正是白日為她們解困的大夫。
被大夫稱之為大人之人緩緩睜開眼睛,望著商離早已消失不見的背影。
“這樣的人不正是我們需要的人,可不需大計要心慈手軟之輩,想辦法帶回去,順便再加上一把火?!?p> 大夫抬手摸了摸胡須,心狠手辣之輩他喜歡。
“雜魚爛蝦,殺了吧!”
既然以后共在一處謀事,這些個小麻煩他就先解決了。
······
商離望著燈火通明的屋子,依稀記得走之前息了火燭。
“去哪了?”門從里面打開,同時響起疑問。
商離順勢走進去,“睡不著,出去走走?!?p> 席昕不疑,單純以為半大孩子還在糾結(jié)往后生計,“吳興是一定要去的,錢財不用擔(dān)心,之前劉大姑娘感謝咱們特意送來十兩銀子和兩貫錢?!?p> “不往咱們特意上門一趟?!?p> 聽見小孩兒高興,席昕自然也高興。
拿到出門在外所必須得戶籍,他們早早去吳興為正事。
據(jù)她所知,面前半大娃娃可沒有什么讀書識字的基礎(chǔ),大字不識一個,多的是行走江湖的經(jīng)驗。
“商離,你有戶籍嗎?”
相處短暫,以至于席昕還不知道商離有沒有戶籍。
商離瞪大眼睛,“我該有嗎?”
得,是個黑戶。
之前劉韻如和她提過一嘴,想要進吳興必須要有戶籍證明。
天下分半,為了查明來路戶籍是最快的方法。
她之前好像有,不知道被原主弄到哪去了。
得虧她之前和劉韻如提過一嘴,估計明兒就能拿到戶籍。
入了秋,天色變化無常。
昨兒還算得上暖和,走在路上冷的直發(fā)抖。
“你們知道不,昨天晚上張家果飲子一家子葬身火海,尸骨無存。”
“做得好,依我說他們一家人賺的都是虧心錢,誰碰上他們倒了大霉?!?p> 席昕帶著商離站在一側(cè),‘偷聽’隔壁兩人的話。
若有所思摩挲著下巴,‘張家’好像就是昨天和他們爭鋒的果飲子。
“晦氣?!?p> 突然一個男人穿著粗布麻衣從他們面前路過,嘴里念念有詞,后面跟著吃了瀉藥的老娘,老娘胳膊肘挽著的籃子里面裝滿了死人用的紙錢。
一人說,“我給你們說,他們家昨天晚上倒了大霉,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玩意撒了一院子的紙錢,活像家里死了人?!?p> “娘倆查了一早上,說一定要找出是誰撒的紙錢。”
另一人搖頭,笑說,“這怎么能找的到,天下紙錢都長一樣?!?p> 聽完這話,席昕都不用想落了胎的另一家是何等模樣,側(cè)眸看了一眼臉不紅心不跳的晚歸之人。
找到劉韻如落腳之處,杏仁守在屋外,屋內(nèi)則是低低啜泣聲和一道輕聲安慰。
哭的人是劉韻如,至于安慰之人席昕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聽聲音像是上了年紀(jì)的婦人,盡顯閱歷和疲憊,好似短短半生已經(jīng)走完一生。
“姨母,我該怎么辦?”
“孫秀才不是個人,如今劉家你也回不去,不如你隨我去吳興?”
“······”
杏仁也沒想到他們正巧和從吳興來的宋夫人撞上,“席姑娘,不如先去廂房坐坐?”
席昕點點頭。
也就一盞茶功夫,他們便見到劉韻如。
“讓席妹妹見笑了。”劉韻如捏著繡帕擦了擦泛紅的眼角,指著身側(cè)的婦人道:“這位是我之前提過的姨母,你們是來取戶籍吧。”
席昕商離紛紛起身,“見過宋夫人?!?p> 宋夫人微微頷首。
席昕無意望見宋夫人身側(cè)小丫鬟,不就是昨天買果飲子的小丫鬟。
眼底飛快閃過一絲驚愕,面上沉靜如水,轉(zhuǎn)而說起來的目的,“是,此行專程是向劉姐姐道別,我和幼弟打算前往吳興?!?p> “也好,這里多是非?!?p> 先前劉韻如承諾席昕幫她重新挽回孫秀才的心,接著又發(fā)生后來一切,先前承諾自然不算數(shù)。
劉韻如側(cè)眸看向杏仁。
杏仁進了里屋,再出來便將提前準(zhǔn)備好的戶籍遞給席昕。
席昕接過一看,上面完完整整寫著她和商離的名字。
“多謝劉姐姐。”
話落,見劉韻如和宋夫人似是要事相商,打算起身離開。
“席妹妹稍等,我欲打算前往吳興不如妹妹和我一道?!眲㈨嵢玳_口阻止。
商離眉頭輕挑,面容微冷,明顯不想和她們一道。
“多謝姐姐好心,不過我和幼弟另有要事,只怕不便和姐姐一起。”
見席昕拒絕,劉韻如稍有惋惜。
“席姑娘不妨和我們一道?!彼畏蛉碎_口挽留,“昨日我家丫鬟買了幾杯果飲子,口感極好,妾身不才想請教請教其中奧妙?!?p> 果然,沒人能拒絕奶茶的誘惑。
“不過是小聰明?!?p> 席昕等的就是宋夫人開口,一個孤女帶著一個不大的孩童去了吳興,被人欺負難免。
大樹底下好乘涼,有宋夫人在行事也方便許多。
“我們真的要和他們一起?”商離雙手撐著腦袋,一臉不滿。
席昕看著商離明顯比之前有肉的臉蛋,“是。”
商離扭頭,冷冷譏諷,“我可不信世上有這樣好心‘人’?”
站的高處跟前都是好心人,唯有被人踩在腳底下,才明白人心險惡。
他從小流浪街頭,更愿意相信人性本惡。
“自然是有事相求?!毕靠蓻]忽略宋夫人久久盯著她的臉不發(fā)一言,請教果飲子不過是幌子。
他們?nèi)宋⒀暂p,就是不知道宋夫人有事相求在哪方面。
接下來幾天,他們等著劉韻如清點行李,被好吃好喝供著。
席昕多次被宋夫人暗戳戳盯著看,看得她毛骨悚然。
踏上馬車那一刻,由衷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