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去見官
“喲，席掌柜今兒出新品了?！?p> 對果飲子頗感興趣的老主顧笑問，“怎么換地方了，我還以為你們今天不來了，我娘子可是喜歡的緊?！?p> 被人惦記是一種很美好的感覺，席昕粲然一笑。
“珍珠也能吃嗎？”
老主顧想起方才‘廣告’。
席昕在果飲子里面添了一勺珍珠，“當(dāng)然能吃，您嘗嘗，軟彈有嚼勁，我家獨(dú)門秘方。”
老主顧瞪大眼睛，“這是什么做的？給我多來幾杯，給娘子嘗嘗?！?p> “大家伙兒快來嘗嘗，席家果飲子出新品了，珍珠也能吃。”
老主顧這一吆喝，頓時攤位前圍了一圈人。
對面剛剛火熱的生意當(dāng)即便冷清下來，中年婦人碰了碰當(dāng)家的手肘，示意他看對門。
“去去去，有什么好看。”男人略一抬眼，”不就是兩個小崽子，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p> 席昕恰巧看見男人微微陰冷的眼神，心中一涼。
“哎喲?！?p> 喝了沒兩口老太太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肚子，來回打滾。
眾人紛紛倒退一步，空出好大一塊地方。
“怎么回事？”席昕走到老太太跟前，面露疑惑。
“我娘喝了你家的果飲子才出事，說，是不是你們在里面放了不干凈的東西?！蓖咸L得十分相似的年輕男子從人群走了出來，足足有三個席昕那么大。
“絕不可能是喝了我家的果飲子。”她下意識反駁。
原材料都是經(jīng)她手，她不可能不注意衛(wèi)生。
“怎么不可能，大家都來看看?！蹦腥苏癖垡缓?，“你們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誰也別想離開。”
周遭人見男人言辭啃啃，呼喊道：“掌柜的，你家果子飲不干凈，退錢吧？”
“不可能，我在他家買了幾回都沒出問題?！币粋€老主顧自言自語，只不過聲音太小，很快被淹沒在人群當(dāng)中。
“黑心肝的，我媳婦喝了你家果飲子，腹中三月胎兒落了?！币慌詻_出七老八十的老夫人癱坐在地，嘴里不停叫嚷著，“你們這些個黑心肝，只認(rèn)錢不要認(rèn)命?。 ?p> 聽聞此話，眾人圍了一圈生怕他們跑掉一聲。
最先挑事的男人步步緊逼，神情兇煞，“大家伙，咱們將這兩個給性感的綁了送衙門。”
席昕被身強(qiáng)體壯的男人逼得一步一步朝后退去，突然眼前一黑，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擋在身前。
“你們誰敢過來？”商離手上拿著舀珍珠的木勺護(hù)在胸前。
“小崽子，滾開?！?p> “這位大哥有話好說?！毕棵蛄嗣虼剑_口道：“我愿出五十文錢當(dāng)做跑腿費(fèi)，誰愿跑一趟醫(yī)館?！?p> “如若真的是果飲子出了問題，我愿意隨著諸位去見官。”
女孩兒平靜從容慢慢撫平眾人急躁的心，“咱們有問題解決問題，有病看病，今兒我哪也不去就在這兒守著?！?p> 商離望著和自己并肩而立的女孩兒，心底某個陰暗角落因她而平靜。
“不用，老朽就是醫(yī)者?！?p> 一群人中擠出一個精神抖擻鶴發(fā)童顏的老者，“讓老朽來看看?！?p> 對面鋪?zhàn)幽腥四樕闲θ萦植灰娏?，很快陰沉下來?p> 他千算萬算沒想到中途竄出來一個大夫，要知道鎮(zhèn)子上的大夫是他舅舅。
老者蹲在捂著肚子疼得老太太跟前，摸了摸脈，“吃瀉藥干什么？老命不想要？”
聞言，席昕眉頭一挑，目光冰冷，“我做的果飲子可不興在里面放瀉藥，大夫，能否知道大概是什么時候吃的瀉藥？”
“瀉藥分量不多，最多不過一刻鐘?！崩险叩馈?p> “你們這是要訛人。”席昕冷笑一聲，目光來回在胡攪蠻纏的男人和老太太身上來回打轉(zhuǎn)。
男人顯然來之前沒想到會碰見這茬，“胡說什么，我娘分明是喝了果飲子才出的問題?！?p> “那就去見官?！鄙屉x斬釘截鐵說。
男人見計(jì)劃失敗，扶著自個一身惡臭的老娘轉(zhuǎn)身就跑。
“大夫，煩請您再看看這家兒媳婦。”席昕可沒忘記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撒潑打滾的老太太利落翻起身，“不勞煩大夫，我媳婦現(xiàn)下正在醫(yī)館。”
說著，一溜煙不見人影。
先前誤會席昕他們的顧客面上過不去，不用多說自個兒就走了。
烏泱泱人群一哄而散，席昕由內(nèi)而外松了口氣。
“多謝大夫，不知怎么稱呼？”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不必記在心上?！贝蠓驌]了揮手，不帶絲毫猶豫離開，“日后有緣，自會相見?！?p> 來不及阻止，大夫便消失在人海中。
有驚無險(xiǎn)躲過一場禍?zhǔn)拢靠蓻]一點(diǎn)慶幸。
“要放過他們嗎？”商離和對面望著忠厚老實(shí)的男人對視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茍著。”
人不狂妄少年，偏偏席昕就不是一個張揚(yáng)的性子，在沒有完全把握之前她不喜歡做無用之功。
商離撅了噘嘴，暗暗不爽。
“倒是一個有趣的丫頭。”
不遠(yuǎn)處，戴著圍帽的婦人已然駐足觀看好一陣子，輕聲評判。
“夫人，不如奴婢去買一杯果飲子，嘗嘗鮮，奴婢還沒在吳興瞧見新鮮吃法？”
婦人頷首。
“掌柜的，來上兩杯時興的果飲子?！毙⊙诀邚暮砂统鰩酌躲~板放在一旁。
“好嘞?！?p> 小丫鬟提前試了一口，確認(rèn)無誤之后遞給自家夫人，“夫人，您嘗嘗？奴婢瞧著不錯。”
“是不錯?！眹崩飩鞒鰦D人淡淡的聲音。
天色見黑。
一個競爭對手在前，加上后面那一遭，今天銷量果然沒前幾天好。
她也深刻認(rèn)識到人心險(xiǎn)惡。
余下奶茶不多，姐弟二人買了兩個肉包子當(dāng)成晚飯。
收拾好攤子，兩人走在路上。
“我剛剛數(shù)了數(shù)賺的錢足夠咱們?nèi)桥d，租上一個住處住上一個月，只不過在吃一方有些緊吧。”商離點(diǎn)了點(diǎn)手上余錢。
他們用了不到五天時間賺了一吊錢，可這點(diǎn)錢在吳興根本算不上什么。
“要不，咱們別去吳興，換個地方吧?！?p> “吳興物價貴，每月下來的房租更是不得了，應(yīng)天書院束脩肯定不少。”商離板著指頭一個一個數(shù)。
這都只能稱得上大頭，他還沒算上吃飯，基本用品，柴火，換洗衣物······
關(guān)鍵他們還要在吳興多呆上一年，應(yīng)天書院下一次招生是明天秋天。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商離定定站在這一路都在發(fā)呆之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