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南昭君直接拒絕他,挑眉道:“你敢?guī)臀乙幌?,我都怕明天早晨,紅葉姑娘在我的粥里放瀉藥?!?p> 墨司彥干笑,“不至于,不至于啊?!?p> “你趕緊出去吧,我自己來?!?p> “行,你有事喊我?!?p> 他轉身要走,南昭君叫住他,“喂,那些漁民都在前院呢,你想辦法,把他們安頓下來?!?p> 一聽有正經(jīng)的事情要做,墨司彥的頭都大了。
“拜托,我沒干過這種事呀!”
“那是因為你就沒做過什么正經(jīng)事?!?p> “我……”
“正好,打從今兒個起,你就學習一下,怎么樣才叫愛民如子?!?p> “什么?!”
墨司彥頓時炸了,他指著自己的后腰,企圖賣慘,“你看我身上這傷,還沒好利索呢。”
“用腦子,又不讓你用屁股思考?”
“可我就想休息,病人是需要休息的?!?p> 南昭君掃了他一眼,說道:“你已經(jīng)休息四天了,在這四天時間里,你每夜很晚才睡,因為你在同他們玩葉子戲。”
墨司彥:“……”
“你身為皇子,整日這么不務正業(yè),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從今天起,就要抻一抻你的懶筋。”
“太過分了吧!”
墨司彥還想為自己狡辯,南昭君卻朝他擺擺手,眼神變得鋒利起來?!半m然我未曾見過你的父王,但我想,你表現(xiàn)好一點,總沒有錯。不會有人希望,把自己打下來的江山,交給一個頑劣不堪的人?!?p> 南昭君的臉上不帶笑意,她用這般嚴肅的語氣,才能鎮(zhèn)得住墨司彥。
果然他沉默了。
南昭君取出金瘡藥,準備清理傷口。
墨司彥望著她,過了一會才緩緩說道:“我知道了?!?p> 他這語氣聽著很失落。
“其實你并非表面上看起來這么紈绔,你心地善良,那些只是你的偽裝?!?p> 聞言,墨司彥懨懨的神色,瞬間好轉起來,“你……”
“但你懶惰,你不作為都是真的?!?p> “……”
墨司彥那呼之欲出的話,一下就被堵住了!
他竟然無言以對。
南昭君沒用說教的口吻,而是語重心長的勸他,“你裝可以,但切記不要偽裝過頭了。而這個時候,你該站起來,你就得扛起身上這重任。”
她軟硬兼施,說的墨司彥心情復雜。
這到底是夸獎還是罵他呢?
他撓了撓頭,怎么都覺得她這話里有話。
南昭君微微一笑,“快去吧,你的子民都在等著你。這件事若能妥善處理好,其他事都不是問題了。”
“當真?”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p> 這小話,說的墨司彥都緊張起來了!
他疾步如飛,轉眼就從門口消失。
待他出去以后,南昭君彎起的嘴角,這才逐漸恢復平靜。
她以為,那隊及時趕到的鐵騎,仿佛天神降臨、在最關鍵時刻沖出來保護他們的,是墨司彥派過去的。
一來,是他們手握著皇室的令牌。二來,在西梁,除了墨司彥,她再也想不到會有別人。
或許……
南昭君的目光微變。
她想起了那支通風報信的飛鏢!
按照墨司彥的張揚個性,他如果派出去鐵騎的話,見到她的第一時間,他就會邀功,等她的夸獎。
他有時候就像個小孩子,心性幼稚得很。
但這次,他絕口不提,甚至南昭君還聽見他在問別人,那些鐵騎都是哪里來的。
那根本不是他派出去的。
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墨司彥沒有權力使用鐵騎。他是最不受寵的皇子,手里的權力就那么少。
當然,南昭君也不認為他能想到,海邊的情況會是那般惡劣,從而想盡辦法,派出鐵騎去支援營救。
南昭君處理好手臂的傷口,就仰面靠在椅子上。
她在想,有人在暗中幫助她。
從公孫顏的那件事起,她就應該發(fā)現(xiàn),若沒有那支飛鏢,她怎么可能會確定的找到竹園去?
還有,那時候在竹園里的官兵,也是如此及時……
那些官兵,同樣也并非是墨司彥叫去的。
南昭君的神色,微微有了變化。
她在西梁舉目無親,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到底是誰,會在暗中如此相助?
前院。
墨司彥想破了腦袋,才想起在院子里支起軍帳,將那些漁民暫時安置在這里。
他的心情,原本十分沮喪的。
他非??咕埽踔敛幌矚g做這種事。
但等他真正去做,去替這些流離失所的難民做點什么的時候,他的心情,又是無法形容的開心。
他為什么要高興呢?
墨司彥自己都想不透。
也許,在他聽見那些人一聲聲的感謝時,心里得到了滿足吧!
一開始時,墨司彥想不到解決的辦法,總是頭暈腦脹的。但他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后,他就很想做好這件事了!
誰知道,他的那些軍帳取來的時候,隨之而來的,還有他的四皇姐!
墨文茵身邊跟著的,是她的兩個貼身侍衛(wèi)。
當時,墨司彥正在畫搭建軍帳的地方。
侍者進來通報,話都沒說完,墨文茵就帶著人沖進來了。
她的目光,進來時便落在那些災民的身上。
墨司彥暗道不好。
這個時候她突然過來,能有什么好事?
“皇弟,見到皇姐,怎么招呼都不打一聲?”墨文茵踱步到墨司彥面前,笑盈盈道。
墨司彥看她這般,怎么都覺得像只笑面虎?
他皺起眉頭,“四皇姐,你來做什么?”
“我聽說你這行宮收了災民,就過來瞧瞧?!?p> 她越是這樣,墨司彥就越是警惕。
果然。
墨文茵轉了兩圈,沖他笑道:“你看你這行宮,地方太小了,這么多的百姓,你往哪安置?”
“這就不勞四皇姐費心了?!?p> “那可不行?!蹦囊鹉樕先耘f帶著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前幾天,因為那畫皮的公孫顏,我冤枉了你。我這個當姐姐的,心里過意不去?!?p> 墨司彥有些無語。
“我一直在想著如何補償你,這樣吧!這些災民,在你這兒肯定放不下,連個住的地方也沒有。不如我將他們接到公主府,幫你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