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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一葬

第四十五章 勻自否

南柯一葬 廖執(zhí) 2690 2022-05-19 08:17:50

  坐在懸空的包廂內(nèi),子渺可以從窗口俯瞰足有五層的客人回廊。由于這個小包廂表面焊上了特殊材料,使得它可以在上下兩個陣法之間穩(wěn)定浮空。

  這種要耗費巨量財力和技術(shù)的設(shè)施,卻在遍布九域的月波樓內(nèi)隨處可見。而這也讓月波樓成為了這混亂時代中古典酒樓的絕響。

  “他到底從哪掏出來的東西,就算說畫的是神獸我也信…”子渺對著擺滿桌子的白綢發(fā)愣,其上畫滿的牛鬼蛇神給他在找人上增添了不小的難度。

  啜飲一口紅茶,子渺轉(zhuǎn)著茶杯俯視著燈影下的大廳。現(xiàn)在正值清晨,客房的走廊處已經(jīng)沒有人影。但大廳內(nèi)卻聚集了不少衣著各異的商人,觥籌交錯間他們以賊一樣的目光尋覓著身邊隨處可見的利益。

  “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回去就帶著五百弟子殺上你的王都?”

  突然間,吵鬧聲自舞池邊傳開。只見一臃腫的男人端著空酒杯,怒斥著他面前的一位官員。官員繡金的黑袍被潑滿了葡萄酒,但他卻捧著笑臉連連躬身奉承著胖子。

  ‘又是一出鬧劇…’子渺拄著脖子盯著胖子瓜一樣腦袋。從他幾乎看不見的脖子,子渺不自覺的聯(lián)想到了劍源山內(nèi)的一種兇獸—鄔豬。

  “這樣大海撈針,真的能撈到神宗里的這幫執(zhí)事嗎?”子渺百無聊賴的縮回去,他打算再翻找一遍那畫滿‘奇珍異獸’的綢緞“希望能找到一個人吧?!?p>  隨手抽出壓在底下的一張,應(yīng)該是一位年輕男子,雖然幾乎認(rèn)不出來性別,但他那亮眼的灰白眉毛卻畫得很夸張。

  子渺將那張還能稱得上是人的畫像擱在一邊,就要去觀摩另一副畫。突然,一道閃電似的回憶將他擊中。子渺‘砰’的一聲拍在桌面上,振飛了一片片嵌著玉石的畫像。

  他此時已經(jīng)顧不上玉石會不會被摔碎了。

  視線越過窗口射向依舊在爭執(zhí)的人群中,在一排排酒柜邊,有一白衣男子峨冠博帶,步伐翩翩,看好戲一般繞著人群自在踱步。而他的額前,是兩道極其華美的灰白眉!

  “就是他!”子渺視線死死的咬住男子,雙手在桌面上胡亂劃動,想要找到方才那畫著男子的絲綢緞。

  但此時男子似乎發(fā)現(xiàn)了咬緊他的視線,輕盈的步伐在人群中閃轉(zhuǎn)騰挪。不到半柱香時間,竟好幾次甩掉了子渺的目光。

  “被他發(fā)現(xiàn)了?”子渺瞪出細(xì)密的皺紋。眼看著男子就要閃進(jìn)左側(cè)一處觀舞的包廂,他心一橫“不管了!”隨即揮開雙臂將桌上的綢緞全部攬入懷中。

  沒想到,就是這樣一下讓他犯了大錯。本就散亂的綢緞,在子渺兇狠的力道下瞬間開了花,一片片夾著玉石的綢緞?chuàng)淞怂簧怼?p>  子渺的眉毛彎成兩道倒月,他憎惡撲動著身上掛滿的綢緞,視線也不由得跟到了一地的畫像上。

  “這下完了…剛發(fā)現(xiàn)就跟丟了…”子渺在內(nèi)心中哀嚎,又不甘的向窗外望了一眼。

  果然不見那白衣身影。

  “你是在找這個嗎?”一聲冷中帶溫的男音打斷他的視線,子渺愕然的將頭扭過來。在他對面,白衣,白眉,俊額,高冠。正是方才跟丟的男子,后者正提著那副繪上他肖像的綢緞,笑瞇瞇的看著他。

  ‘可能是來殺你的…’伯淵的話在他腦海中反復(fù)閃爍,危險感充斥了子渺全身。他像受驚的兔子向后跳逃,同時拼勁全部魂氣踹在鍍銅的桌沿上。

  ‘砰!’受到巨力,桌子如炮彈一般向男子沖去。這張耗盡了他一身魂氣的茶桌,此時已經(jīng)成為了亡命的殺手。子渺估計,就算是兩個自己也不可能在這么近的距離下留個全尸。

  面對剛見面就要痛下殺手的子渺,男子的表情異常精彩。他長大著嘴巴,不知是要驚呼還是驚笑。

  “轉(zhuǎn)!”眼看充斥殺氣的茶桌就要砸在腦袋上,男子迅速的單說一字。

  子渺瞬間感到天旋地轉(zhuǎn),眼前還在翻飛的白綢仿佛變得千斤重,冰雹一樣的砸在地板上。本來砸在男子頭上的茶桌也不知受了什么邪,竟帶著更兇狠的力道向子渺反射而來。最玄幻

  的是,子渺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受控制的向男子飛去。

  ‘砰!’似曾相識的聲音驟響,子渺踉蹌的踏在黃銅邊的桌沿上,一股神秘的吸引力將他死死的鎖在半空之中無法動彈。

  但男子就如一屆凡人,從未露出過任何等級碾壓的氣息。子渺知道這才是最恐怖的,早在龍泉宗長大的他十分清楚,什么樣的強者才能做到氣息內(nèi)斂。

  子渺瞪大眼睛,一句話不敢說,因為一瞬間他已經(jīng)明白了男子的實力。逆轉(zhuǎn)時間,虛尊!

  “干嘛要殺我?你不是想找我嗎?”男子眼神飄飛,眉心畫出不解的模樣。他將畫像舉在臉龐,無辜的指了指自己俊美的灰白眉“難道這荒域的通緝畫畫的不像我嗎?”

  子渺裝作怕得說不出話,右手卻在袖子里摸索著一塊雕花瓷球。這瓷球是蒙山給予他的,他說只要捏碎這塊瓷球,就會有宗內(nèi)的高手來救他。

  見子渺不說話,男子悄悄撅嘴,異常無奈的盯著他“我說你既然沒成功殺我,就沒必要再叫人殺我吧?”話音剛落,子渺的右手竟不受控制的伸出袖口,隨后在被隔空打開的五指間,一塊精美的瓷球露了出來。

  “我要想殺你,早就動手了。所以你可否能和我說說話?”男子擺弄著那枚瓷球,翹著腿一屁股坐在對面的紅木椅上。

  子渺看了眼他手中的畫像,自知無法在一個虛尊眼皮底下逃走。他只好強裝鎮(zhèn)定的坐下。

  悄悄地觀察著男子,見他的模樣,并不比自己大多少歲。但他身上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氣勢卻遠(yuǎn)非尋衛(wèi)隊能比的,而在子渺的認(rèn)知里,最接近他的實力的,也只有那個叫京墨的隊長。

  似乎是不想讓子渺過度緊張,男子漏出了和煦的笑容,好奇的指了指滿地的畫像“你這些通緝畫是從哪里弄來的?”

  子渺沉默著搖頭,這也是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

  “不想告訴我嗎?”男子遺憾的笑了笑,又挑眉問道“你既然一直在觀察我,想必已經(jīng)知道我的身份吧?”

  子渺將信將疑的點點頭,因為他也不知道眼前的虛尊究竟是不是神宗派下的執(zhí)事。

  男子滿意的點點頭,漏出尖牙的笑容愈發(fā)燦爛“我這次來到殷城是因為你們六皇子遇刺的那件事。說白了就是幫墨仲擺平點事情?!?p>  “你是弋軻宗派下來的?”

  “也可以這樣理解。聽你的說法,你也是墨仲的線人?”男子再度審視著那副肖像,臉上和煦的笑容依舊,但一雙眼卻平淡到毫無感情。

  “只是和城主認(rèn)識?!币庾R到自己說漏了嘴,子渺佯裝收拾滿地的白綢,低頭躲避著他的視線。

  “只是認(rèn)識,可沒辦法知道這么多啊?!蹦凶拥男κ掌鹆艘话耄е贿吥樀奈⑿τ朴浦v道“既然幫城主做事了,那為什么還要投奔淵亭呢?”他捏著那一枚珠子,將它舉到子渺鼻梁面前,一股肅殺之氣頓時彌漫在包廂內(nèi)。

  “算了算了!”男子擺擺手,一瞬間變回了人畜無害的模樣。他拽起和煦的笑容“這些事我也管不了你,但是有一件事我想你肯定感興趣。”

  子渺皮笑肉不笑的迎合“我可以不聽嗎?知道這件事的代價肯定不小吧?”

  “沒有代價?!蹦凶又噶酥敢坏氐漠嬒瘢е枳谰従徠鹕怼澳闼愕拇_實很準(zhǔn),這里面大部分的人都會從宗里被派出來?!?p>  “派出來干什么?”子渺也跟著起身,他將目光全都投向男子手中的白眉肖像。經(jīng)過這一段云山霧罩的談話,他連眼前這人的目的都尚不清楚。

  “誰知道呢?!蹦凶訉嬛哪且环は翊нM(jìn)懷里,踩著一張張形狀各異的白綢向門外踱去“但聽說他們都會潛入龍泉域,說不定在找一個逃出來的余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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