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尾音落下,整個大禮堂變得靜悄悄,除了舞臺上,陳秀透過話筒傳出來的呼吸聲。
他沒有說錯,那些錯過了的,就永遠錯過了,錯過了一次喚醒、壯大自信之力的機會。
一直端坐在臺下前排的潘校長,緩緩起身,然后雙掌拍出掌聲,其他校領導和,亦隨其后,起身鼓掌。
緊接著,整個大禮堂里的學生,全部起身,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到最后,還出現(xiàn)莫名的吼聲。
那是一種壓抑了許久的宣泄,又像是找到自我前路的歡欣。
“這家伙,總是能給我驚喜。”聽著后面學生的呼喊,潘校長覺得自己的決定沒有錯。
就連那些對21班持有懷疑態(tài)度的老師,臉上也都浮現(xiàn)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點燃一個人的火不算什么,難的是點燃一群人的火,21班的陳秀,將這把火給燒了起來。
身為教育工作者,他們當然知道自己的判斷是不是準確,眼前的景象,他們主導不出來。
“我好像不怎么討厭他了。”洪海莫名其妙說了一句話。
沈西西看陳秀的眼睛,里面多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至于高三年級,他們完全是驚訝。
他們是有躺贏的命,但是,那就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
“國慶七天假,別忘記復習功課,九月月考推遲至假期開學,七天的小長假,別玩瘋了?!狈偶偾白詈笠粋€晚自習,小艾老師在班里諄諄教誨。
壓根不消她說,21班,可是要成為別人高攀不起的存在,尤其是在才結(jié)束不久的匯演,他們也有收獲。
原來被人敬仰的感覺,是如此美妙,想要繼續(xù)擁有這種感覺,那就真的只能努力,努力到無能為力,感動自己。
“哥兒幾個假期有什么打算?”李金波收拾完課本,往后桌一靠問齊全。
自習下課后,21班大部分同學都沒有立即回宿舍,多在教室蹭空調(diào),多刷一套卷子或者記點單詞。
齊全“刷刷”解完一道題,頭眼未抬,漫不經(jīng)心道:“能干嘛呢?各回各家,各找各媽?!?p> “秀兒,你和小賤回去嗎?”李金波對齊全的回答相當不滿意,于是又轉(zhuǎn)向陳秀。
陳秀朝他看了一眼,“不回去干嘛?現(xiàn)在正是農(nóng)忙的時候,得回去幫忙忙農(nóng)活兒。”
李金波滿臉不信,“你現(xiàn)在都什么情況了,還需要回家里干農(nóng)活兒?”
“傻叉!”一幫人不消陳秀說,全給了齊全一個國際通用手勢,“再大聲點兒。”
陳秀是狗大戶的事情,不能曝光,大腿上的掛件如果太多,那就成了累贅。
“我這事兒有點棘手,家里還不知道呢,所以,該干嘛干嘛,我和小賤,得回去幫忙?!?p> “我可能會出去玩幾天,和我爸爸媽媽。”夏冉倒是有出游計劃。
洛安琪好像也會和家里人去走親戚,總之,算是各有各的事吧,齊全想假期組織活動,看來是要泡湯。
陳秀安慰了他一下,“不要在乎這點兒時間,以后大把時間,但是大伙兒要記住啊,學習可不能忘記,要是拉跨了,我繞不過他的。”
這個自然,他們都憋著一股勁兒呢。
作為學生,沒有什么拿成績說話是最硬氣的了,臉還沒全打回去,怎么可能放棄?
國慶當天,陳秀給華均易還有小叔打了一個電話后,便和大家一起,乘坐中巴車回家。
中途下車把洛安琪和葉靜送了回去后,他才和丁劍走。
兩人回到家,除了抽空學習,其他時間,基本上都在幫家里忙農(nóng)活兒。
陳秀家五畝農(nóng)田,丁劍家的農(nóng)田沒人種,租了出去,大部分時間都是他來陳秀家?guī)兔Α?p> “兩小子現(xiàn)在可知道好好讀書了,這干農(nóng)活兒,比讀書累吧?”
自從陳秀發(fā)生巨變,陳爸現(xiàn)在做什么事都有勁,至于丁劍留級的事,家里還不知道。
陳秀點了點頭,“嗯,爸,我知道啦。”
幾天活干下來,苦累自然不用說,面朝黃土背朝天,越往后,越難,他在思考,究竟什么時候和家里坦白好。
老實講,他現(xiàn)在掙的,已經(jīng)足夠一大家子過上很好的生活,最起碼,他們不用像現(xiàn)在這么累。
小叔那邊也壓著,沒和家里說,再等等吧。
“吃你的飯,娃現(xiàn)在這么懂事兒,要你掏學費啦?生活費也沒管你要,人家有獎學金呢,回來幫你干點活兒你還擺個教訓嘴臉,自己也不嫌臊得慌?!标悑屧谝贿叢环怅惏謹?shù)落自己的兒子,立馬開懟。
一家子其樂融融,丁劍雖然心底有失落,但是陳爸和陳媽沒有冷落他。
“小劍,多吃點肉,你都好像瘦了?!标悑寠A了一塊紅燒肉放在他碗里,“等會兒把那碗肉給奶奶拿去,這老太婆真是的,叫她過來吃飯她還不來?!?p> 丁劍呵呵一笑,大口咬著肉,“嗯嗯,謝謝陳媽?!?p> 人只要有事做,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國慶小長假結(jié)束,眾人回到學校。
學校沒有給他們緩沖的時間,明天就要進行九月月考,晚自習的時候小艾老師大概了解了一下班里的情況。
整個假期,看來大家都沒有放松,每天該刷的題都刷,需要記的課文和單詞也沒落下。
第一節(jié)自習課下課后,陳秀去了趟洗手間,等他回來,以丁劍、伊萬為首,不論男女,都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而坐在前面的洛安琪,一臉繃得緊梆梆的,貌似有人得罪她了。
陳秀不明所以,眉頭一皺,“什么情況?我就去了趟洗手間,誰把咱安琪給得罪啦?”
丁劍好像在憋笑,從肩部的聳動可以看出,他要憋不住了。
“你先別問什么情況,你把你自己的情況搞清楚先,來,秀,快坐下?!币寥f友好地伸出手,把他拉回自己的座位。
等陳秀自己坐下來,很快發(fā)現(xiàn)不對勁,桌子里面怎么多了很多東西?
他伸手一摸,全是信封,封面上寫的東西很統(tǒng)一,全是陳秀親啟!
“臥槽!”
瞬間他明白過來,這些玩意兒是啥。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門口一名女生悄然出現(xiàn),跟靠近門口的同學打聽呢,“請問,你們班陳秀在嗎?”
李金波嘿嘿一笑,“又來一個?!?p> 被問詢的同學回頭,照陳秀的位置一指,只見那名女生雙手拿著信封,往這邊走來。
洛安琪從她進教室起,雙眼就沒離開,一直盯著那女生走到陳秀面前。
隨即一臉緋紅,把信封往陳秀面前一遞,“陳秀你好,這個,給你!”
陳秀沒接,“里面是啥?紅包嗎?”
那女生感覺自己被他調(diào)侃了,臉色變得更紅,把信封往桌上一放,“你自己看!”
然后一扭身,離開21班。
“哈哈,這妞膽子挺大的,親自來送,不錯不錯?!?p> “就是,前面還找人代送,一點誠意都沒有?!?p> “秀兒,數(shù)一數(shù)看,多少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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