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為何還不安睡?”
女子將披風(fēng)為男子掛上,將手中的暖爐遞給了他。
“無妨,只是有些許煩心事,你盡管睡去便是?!?p> “那郎君也要早些歇息,莫要太過勞累?!彼樟宋账氖?,轉(zhuǎn)身回到榻上。
靈澤于碧落間垂下,淅瀝瀝地砸在泥土之中,
男子抱著暖爐,走出了房門,絲絲涼意闖進(jìn)了他的心中。
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樂乎?為何心中卻飄散著驅(qū)趕不盡的陰霾呢?都怪這雨,讓寒意刺骨,讓冷風(fēng)襲人。
哎。
他轉(zhuǎn)身回屋里,睡去,扶光微露之時,他還得送友人離開,可不敢誤了時辰。這心中難以言說的寂寥,就讓它隨這夜雨流走吧.......
到了夢里,滿目翠微,山煙繚繞,一位姑娘銀裝素裹,若白榆降世,來到他的身旁,道,“先生,我是來吸取您的感情的?!?p> “什么感情?我的寂寥嗎?”他滿臉愁緒地回到,
“不,是您犧牲的甘愿?!?p> “犧牲的甘愿?”
“是的。”
“呵,我有什么犧牲的?不就是被貶到此處嗎?”
姑娘搖了搖頭,“尚未到時候。”說完便離開了。
他從睡夢中醒來,看了看天色,顧兔尚且高懸,雨聲尚未停息,他的思緒已然清醒,輕輕起身更衣,換上服裝,披上蓑衣,前往渡口。
小樹搖曳著,幽草掙扎著,落葉被拍打在地上,脆弱的花瓣凋零。
在漸行漸遠(yuǎn)的路上,扶光終于慢慢顯現(xiàn),他站在渡口,望著環(huán)繞的山巒,等待著友人的到來,此去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
“王兄?!痹诼L的等待中,終于出現(xiàn)了一縷光芒,他迎著光走來。
“賢弟?!彼牧伺纳砩蠚埩舻挠曛?,與他相擁,兩人的雙臂有力地抱著對方,那一寸寸褶皺就是他們不舍的痕跡。
“王兄,時局千變?nèi)f化,還望王兄能夠平安歸來,不忘初心,重現(xiàn)風(fēng)采?!?p> “賢弟,我會的,你也要多加保重。”
“保重!我們都會等你回來的?!?p> “呵呵呵,如果他們問起我,就告訴他們,我對被貶一事無怨無悔,再有選擇我依舊會選擇這么做,多謝各位的諒解?!眱扇松钋榈啬曋鴮Ψ?,眼中似有淚珠纏綿。
船夫不合時宜地催促著友人上路,他們只能匆匆言別,望著對方的身影模糊在青山綠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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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在那兢兢業(yè)業(yè),滿心期待著重見故人的時間。
“夫君,為何妾身心有不安,那般動亂會不會殃及我們?”
“莫憂,相信我們的圣上會平息這番反叛的。”
“可是...”
“我的友人你也見過,難道不相信他們的能力嗎?”
“可是...倘若此地也發(fā)生不測,他們鞭長莫及呀?!?p> “放心交給為夫,我會保你一生平安的。”他攬著她在懷里。
背后的溫暖與安全令她內(nèi)心的不安漸漸平靜,強(qiáng)力而規(guī)律的心跳聲唱響起了搖籃曲。
夢里,他又遇見了姑娘,“我們又見面了?!?p> “你還記得我?”
“似曾相識?!?p> “時候到了?!?p> “哈哈哈,原來姑娘打的是這番心思。”
“為何不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為何要逃?”
“不逃,你會被殺?!?p> “雖九死尤未悔?!?p> “既是如此,為何不放親人一條生路?”
他搖了搖頭,“她一個人,走不遠(yuǎn),在我身邊,我至少還能護(hù)一護(hù)。”
“你連自己都護(hù)不了?!?p> “功敗垂成,輸贏自有定局,讓我拋下尊嚴(yán),做一名逃兵。做夢!”
“你現(xiàn)在就做著夢?!?p> “姑娘,為了家國而死,我無悔?!?p> “活著,才有為國為家的可能?!?p> “但家國的存在少不了犧牲,我便是萬分之一愿意犧牲的人。”
“你又如何能確定,你為的這家國值得呢?”
“它生我育我,助我成長。難道不值得我為它犧牲嗎?”
“你的成長,有著對平民的剝削?!?p> “姑娘,剝削二字,慎用?!?p> “?”看著面露疑色的姑娘,他解釋,
“萬物既無限、也有限。我們能看到的,就是有限,真正存在的,是無限的。他們在有限中爭搶著,看不見無限。如果看不到無限,爭搶再多的有限也是有限的。”
姑娘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沒有再多言。
她此行已體驗到犧牲的信念,入夢人忌諱過多交互,不懂的回去問一問大師吧。
畫面并沒有定格在此處,而是定格在另一個畫面。
他用手捂住她的耳朵與眼睛,鮮血從破裂的皮膚流出,她被他環(huán)抱著,聽著他手腕里傳來的、如火山熔巖溜滾般沉重的聲音離開了人世。
“這一生,我負(fù)了你,來世,莫要再遇見我了。我已把我的生生世世許給江山,許給了家國?!?p> 芙蓉樓送辛漸
王昌齡〔唐代〕
寒雨連江夜入?yún)?,平明送客楚山孤?p> 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朗朗乾鯤
總收藏到50,我可能才會來開新章了,嗚嗚嗚。覺得好看的多推薦一下叭~~創(chuàng)作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