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南國使臣
暮傾酒是萬萬沒想到,這第三個就是她一直想知道的上次那個香的問題。
得,合著自己那個玉佩是白送了,還要搭上一頓飯。想著她就捏緊了自己的荷包,扁扁的一點都不圓潤。
“你能不能別一副跟要了你性命的樣子,好歹也是個侯門小姐就這窮酸樣?我看你在城北不也弄了好些銀子么,何必這般小氣?!表n凜看著暮傾酒一臉的不情愿,立刻就笑話起她來。
“你怎么知道?”
暮傾酒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以為自己上次坑那些混混的銀子做的挺隱秘的,沒想到居然被韓凜察覺到了。
“要是連這些也察覺不到,我這么多年不是白混了?”韓凜看她那樣子覺得好笑,在她眼里自己就是這么沒用的人嗎?
最后連帶著宴承水仙四人坐在上次遇刺的酒樓里,暮傾酒環(huán)顧四周:“這酒樓裝修的挺快啊,比上次來還好了不少啊?!?p> “那當然了。這算是京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酒樓了,聽說背后有人。上次那么一鬧,這里還安排了不少護衛(wèi)?!?p> 韓凜指了指幾處隱蔽的角落,幾人一組的正守在那里,只要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可以出手。
“哦,你趕緊點菜吧?!蹦簝A酒瞥了一眼一點都不在意這些細節(jié),只是眼巴巴地看著韓凜,看他要點什么菜。
“紅燒肘子太膩,不要。燈影牛肉太干,不要。紅梅珠香晦氣,不要。”
韓凜說著把菜牌上那些貴的都給剔除了,越說暮傾酒的眼神就越亮。
“除了這幾個,其他的都上一份。包括酒水,尤其是你們的招牌梨花釀多上一份?!表n凜沖著旁邊的小二說著。
暮傾酒那眼神立馬就暗淡了下去,一副馬上就要氣絕身亡的樣子。
“韓凜,韓大公子,韓國公爺!這些東西我們壓根就吃不完,你知不知道浪費糧食可恥啊?”
那小二一看這場面,立馬應聲下去了。腳底抹油一般跑的飛快,唯恐暮傾酒反悔。
暮傾酒在后面氣的直跺腳,韓凜卻在一旁哈哈大笑。宴承和水仙默默對視一眼,然后低下頭他們就是兩個隱形人,不存在,不存在的。
“行了,菜也點了,那香到底是什么來頭可以說了吧?”暮傾酒深吸了一口氣,事已至此氣死她自己也沒用。
“好說,這香呢。名叫夢魘,顧名思義就是讓你時不時的做做噩夢。危害不算很大,就是讓你睡不好覺,日漸衰弱。而且得長期使用才能有效,你反應倒是快沒兩次就察覺了,算是天賦異稟?!?p> 韓凜搖著扇子解釋道,這香最大的優(yōu)勢其實是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只要一燒完什么也留不下,而燒的時候幾乎沒有什么不適感很難被察覺。所以韓凜才會說暮傾酒天賦異稟。
暮傾酒托腮,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還真有這種能控制人夢境的東西。這玩意兒說是蠱術也沒毛病吧?
“這么陰毒的東西是哪里來的?能查到出處嗎?”
暮傾酒雖然大概率覺得是暮德章授意給自己下藥,畢竟凌霄沒理由擅作主張地害自己。
可是她也想不出暮德章這樣做的理由,或許他背后還有人?
“查不到,這東西應該是南國來的。秦夏與南國貿易卻不進這些禍害,不是正常途徑進來的。私底下的的途徑轉手太多,查不到來源的?!?p> 韓凜說起南國,臉色有些不好看。自從界波被滅國之后,他對南國的印象非常不好。
本來南國就是盛行巫蠱邪術,就算如今慢慢崇尚佛教,可還是不倫不類。行事又毒辣,讓人即憎惡又畏懼。
暮傾酒大概消化了一下這些消息,眼見著菜一盤接著一盤的上來。
心思也就被轉移了過去,抱怨歸抱怨,但等菜上來了暮傾酒順從本心還是吃的很歡。
當她吃到肚子圓滾滾實在是吃不下的時候,決定站起來消消食。
酒樓成回字形,一出雅間站在二樓扶手邊上就能將下面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有些公子小姐正羞澀對坐而談,也有些江湖浪子大大咧咧地喝酒吃肉。
有著白面書生正和自己的同伴吟詩作對,時不時地飲上一杯梨花白。
人生百態(tài),嬉笑怒罵。
每一個人都是鮮活的,靈動的。
暮傾酒喜歡看這種人氣。
以前她只能躲在暗處,對這人世多看一眼都怕自己沉醉。
她生而有罪,奪人性命,毀人家庭。便是再做多少善事,依舊彌補不了那些在她手下喪生的人命。
韓凜手里端著一杯酒,嗅一分酒香,剩余的注意力全都在暮傾酒的身上。
他看得出來那是什么,是哀傷??伤幻靼祝惺裁纯梢噪y過的。
暮傾酒瞧著瞧著,一個閃亮的東西晃過她的眼睛。她定睛一看,居然是個光頭。
啊,不是,是個和尚。
見到和尚不稀奇,稀奇的是和這和尚走在一起的人。五六個人,穿的不是秦夏常見的服侍。
身上有不少絲線制成的裝飾品,有些像巫的打扮。幾個巫師和一個和尚走在一起就有點稀奇了。
“韓凜,他們是什么人啊?”本著不懂就問的良好品德,暮傾酒回頭就喊。
“這就是南國的人了,不過他們看起來有些眼熟啊?!表n凜湊近了欄桿往下面看去。
正好那群人也向上看來,為首的男人目光銳利,約和暮德章差不多年紀。
一身的黑袍子裹著自己,耳下有個刺青,看起來有幾分桀驁。
雖然他的氣勢最顯眼,但暮傾酒的眼神還是在看那個和尚。
這和尚長的俊美,皮膚白嫩如玉。修長的脖頸上掛著一串褐色的佛珠。
一雙桃花眼,輕輕一抬露出兩分疏離。
看起來就不是個正經和尚。
“原來是南國的大祭司卓灼,那和尚應該就是他們最近封的國師了。聽說叫什么慧圓的。陛下是說最近南國要來使臣,估計就是他們了。不過來了也不去驛館倒是先逛起酒樓來了。真有意思?!?p> 韓凜呵了一聲,這使臣一來,宮里必要設宴。就不知道這次他們又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