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酒肉和尚
那桌灼一行人看到了暮傾酒她們立刻走上樓來,不過片刻就到了雅間門口。
“韓將軍,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卓灼眼色略帶陰冷,“你這個樣子和在界波時的差距可真大?!?p> 韓凜的臉色也不算太好,不過到底還是沒有當場發(fā)作:“這里沒有什么將軍,大祭司不必這么叫我?!?p> 卓灼沒有再糾結這個話題,反而是把目光放到了暮傾酒的身上。
那眼神很古怪,赤裸裸地直視讓暮傾酒驟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位是?”
韓凜側跨一步,用身體擋住暮傾酒:“秦夏女子的身份不輕易告知外男,于禮不合。”
韓凜的最后幾個字說的很重,刻意說給卓灼。
卓灼當然聽出來了,他嗤了一聲,眼里俱是不屑。
“就你們最裝模作樣,自詡高潔?!?p> 眼見著兩人都繃直了身體,似乎馬上就要打起來。連角落里的護衛(wèi)都看了過來,竊竊私語著要不要過來阻止。
“大祭司,好容易出一趟遠門來別人的地盤上做客,何必這樣討人嫌呢?”
旁邊的惠緣冷眼看著,冷不丁來了一句。
暮傾酒以為卓灼恐怕會暴怒,可是他好像根本不意外慧圓會說出去來這句話一樣。
“和尚,你還是我南國的人,心里可有點數(shù)?”卓灼回了一句,順便還松了自己的身體,緊繃感瞬間消失。
慧圓沒有理會他的話,反而是盯上了雅間里還剩著一大半的飯菜。
“女施主,小僧初來乍到,還沒有嘗過秦夏的美食,不如化點飯菜給小僧?”
慧圓沖著暮傾酒行了個禮,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這,怎么還開始化緣了?
不光是暮傾酒,所有人都被他這一舉動弄的發(fā)愣。
不過暮傾酒還是抬手示意他可以進去吃。坐在桌子邊上的水仙大概是沒見過這么俊的和尚,一下子彈了起來。
“大師…這里好些都是葷食,我?guī)湍阉夭伺策^來。”
她話沒說完,慧圓已經(jīng)一筷子羊肉下肚了。
水仙更是瞪大了眼睛:“你你你,怎么是個酒肉和尚?”
慧圓彎眸一笑:“施主此言差矣,我佛慈悲為本,方便為門。小僧自然有什么便吃什么,難道還要特地麻煩施主給予素食嗎?況且小僧所化皆為善緣,豈有推拒之理?!?p> 而后也不顧及水仙震驚的目光,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了。
這下該吵的不吵了,該敵對的不敵對了,兩波人就這么看著他吃。
別看這和尚長得白白嫩嫩的,吃起來可真是……
眼見著桌子上的菜被他掃了大半,最后還仰頭灌了一壺梨花釀。
他擦了擦嘴上的油光,走到暮傾酒的面前。褪下了手上的佛珠,托著舉到暮傾酒的眼前。
“女施主,這串佛珠在佛寺供奉許久,只贈有緣人?!?p> 暮傾酒抬眼看去,佛珠不知是什么木頭制成的,烏黑油亮。每一顆都圓潤飽滿,分不出區(qū)別。
韓凜眉頭一皺,正要阻止,卻見暮傾酒手指一勾就把佛珠拿了過來。
“好了,化緣也化了,咱們可以回驛站了嗎?估計皇帝的人就要來了?!弊孔茡崞阶约阂路系鸟薨?,沖著慧圓說道。
慧圓沖著幾人道了聲佛號,跟著他們離開了。
“合著他們這一趟,就為了陪這和尚化個緣?還說暮小姐是有緣人,這該不會有什么陰謀吧?”晏承終于反應過來,焦急地開口。
韓凜對他的后知后覺表示無奈,然后看向暮傾酒。
“南國什么詭異之術都有,這么貿(mào)貿(mào)然的拿他們的東西,你真的太大意了。”
“啊,是嗎,其實我主要是覺得這佛珠看起來挺貴的?!蹦簝A酒面露無辜,畢竟這餐飯真的挺貴的,這和尚總不能白吃那么多吧?
“你真的不必如此,等你嫁過來,我的錢你隨便花,行嗎?”韓凜聽了這個理由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幾乎是下意識說了一句。
原以為暮傾酒好歹會感動下,結果她搖搖頭:“花別人的錢太有負擔,我還是花自己的吧。”
韓凜聽著這話心里頭升起不適,但他忍住了沒有反駁,他確實就是個別人,他無可辯駁。
“行了,飯也吃了,韓大公子,我們就各回各家。告辭?!蹦簝A酒把佛珠收進自己隨身的荷包里,帶著水仙就跑了。
徒留韓凜又一個人留在酒樓,連句回見都沒來的回應她。
“主子,這次好歹跟您說了告辭了。不如…咱們也回去吧?”晏承揣摩著韓凜的臉色道。
韓凜用眼神刮了他一眼,轉身一口灌完了自己剩下的梨花釀才淡然地走出酒樓。
秋風瑟瑟,驛站門口的楓樹已經(jīng)是火紅一片。
驛站的小廝幫著來人料理著馬匹,有幾匹馬比周圍的馬都要高大的多。
他才拿著草料過去,那馬就打了個響鼻。從鼻子里噴出一股熱氣,噴了他一臉。
那馬看著就烈的很,一點也不溫順。小廝有些膽怯,但還是把草料倒在了食槽里。
誰知道那馬一聲嘶鳴,高高抬起馬蹄踢在槽上,硬生生踢出一個窟窿來。
“啊……”
小廝被嚇的向后倒去,卻被一個人扶住。
“多謝客…”那小廝轉身道謝,卻突然住了口,一個光頭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多謝大師。”
“咱們的馬要喂上好的飼料,不然它們會不高興的?!被蹐A并不在意這些稱呼,只是告訴了他這些馬發(fā)狂的原因。
“是。我這就去換?!毙P窘迫道,轉身飛快跑了。
“呵,你倒好心。要是我手底下有這種人,早就被我拿去填蛇窟了。”卓灼的聲音傳來,語氣對慧圓這樣的舉動很不贊同。
慧圓露出一個高深莫測地笑容:“就是有大祭司這樣的人,才會需要我這樣的國師啊。令人畏懼的手段固然有用,可是一味的壓迫總會遭到反噬的?!?p> “是嗎?那國師今天這么大方送出佛珠是覺得我要壓迫別人了?”卓灼抬頭露出眼里鋒芒,直指慧圓而去。
慧圓一挑眉,帶著他那雙桃花眼,眼里的兩分疏離莫名生出些妖冶:“或許只是有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