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天霸不給面子,權(quán)衡再三,余望龍終沒有翻臉。
許元站在隊(duì)伍末端,陷入沉思的他,如夢初醒,不解的眼神四處張望,瞥見孫天霸,上前一步,抱拳說道:“孫先生,有問題嗎?”
許元雖在深思,之前的話,總聽進(jìn)去部分,他知道,此人正是孫炯之父。
“哼!”孫天霸怒目圓睜,冷聲道:“姓許的,是不是你殺了我兒子?”
話音未落,捕快,下人面面相覷,不可思議看著許元,余望龍瞳孔一縮,冷聲道:“好端端的,污蔑衙門之人,孫先生,是何居心?”
往常,余望龍不會如此草率,然而,不久前,孫天霸打了他的臉,他沒必要繼續(xù)客氣。
“余捕頭,老夫這么說,自然有證據(jù)。”余望龍的質(zhì)問,孫天霸不以為然,說道:“沒記錯的話,許元與我兒,最近矛盾不小吧?”
孫天霸盯著許元,妄圖用氣勢占的先機(jī)。
“不錯?!?p> 許元輕輕拍打衣袖,面不改色,說道:“我們有矛盾,但,是他再三挑釁于我?!?p> 二人矛盾,衙門人盡皆知,許元沒必要隱瞞,他要看看,孫氏父子,葫蘆里賣的什么。
“余捕頭,各位,這么一說,許元有動機(jī)殺害我兒子,沒錯吧?!?p> 孫天霸一本正經(jīng),不知道,以為他是在幫衙門。
“沒錯?!?p> 其他捕快未開口,許元本人,果決承認(rèn),對他而言,一是一,二是二。
做捕快,公正為大。
捕快無人回話,他們從孫天霸的話里,嗅出一絲莫名危險(xiǎn),有些,已對許元拋去同情的目光,無論孫炯真死假死,許元難逃此劫。
余望龍緩緩點(diǎn)頭,臉色無法凝重,他也感到,這是個針對許元的陰謀。
余望龍點(diǎn)頭,孫天霸繼續(xù)道:“余捕頭,動機(jī)有了,老夫再拿出證據(jù),便能證明許元是兇手?!?p> 一聽證據(jù),余望龍感到大勢已去,無論真假,許元逃不過殺人之名。
幸災(zāi)樂禍的捕快也無法高興,今日,許元遭遇無妄之災(zāi),指不定哪天,就是他們。
這一刻的他們,深感兔死狐悲。
“孫先生,拿出來看看?!?p> 許元處變不驚,眼神,表情,絲毫未變,仿佛早有預(yù)料。
大難臨頭,許元不動如山,他的氣魄,不少人由衷欽佩。
小子,等進(jìn)了大牢,老夫有一萬種方法弄死你。
孫天霸笑而不語,人畜無害的和善,告訴年輕捕快,老狐貍,當(dāng)是如此。
啪啪。
孫天霸輕拍兩聲,一位佝僂的下人,從偏院走出,下人僅高六尺,凌亂的頭發(fā),遮住半邊臉,裸露在外的另一邊臉,全是傷疤。
春風(fēng)輕拂,帶起許元衣襟,枯葉輕輕飄過,前院的主角,悄然易位,目光匯聚這名下人。
“余捕頭,此人名叫馬全勝。在孫府做下人多年,昨夜午時,他親眼目睹一個黑衣人影,出現(xiàn)在我兒住的東院。”余望龍自得道:“全勝靈機(jī)一動,躲在門前花叢后,今早我兒被殺,老夫多方詢問,得知,全勝看到兇手的真面目?!?p> “馬全勝,孫先生說的,是否屬實(shí)?”
余望龍握緊佩刀,冷聲質(zhì)問,誰都知道,孫天霸不懷好意,搞不好,這個證人也是子虛烏有。
馬全勝一直低著頭,孫天霸解釋道:“余捕頭,全勝是個啞巴,無法開口,不過,他清楚看到兇手的長相。全勝,你瞪大眼睛,看清,昨夜少爺院中的人,是不是他?”
“呵啊!”
馬全勝抬起頭,仔細(xì)打量許元,眨眼間,瞳孔一縮,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右手,哆哆嗦嗦指著許元,不斷點(diǎn)頭,嘴巴微張,發(fā)出“嗚嗚”聲。
馬全勝的反應(yīng),眾人看在眼里,其他人互相對視,不少人下意識驚呼:“許元真是兇手?”
余望龍緊握佩刀,動機(jī),證據(jù)都在,不出意外,許元就是兇手。
“許元,這幾天,衙門由你值夜,有人為你作證嗎?”
“沒有。”
許元緩緩搖頭,往常值夜,二人一組,排到許元,沒人作伴,眾捕快對他嫌棄,索性就他一人。
“余捕頭,這下子,該相信許元是兇手了吧?!?p> 無人替許元作證,孫天霸得意更盛,對他而言,許元已是甕中之鱉。
“這……”
余望龍左右為難,孫天霸的證據(jù),合情合理,然而,余望龍深知許元為人,若因丁點(diǎn)兒爭執(zhí),殺害孫炯,不太可能。
再者,孫府護(hù)衛(wèi)森嚴(yán),許元身手平平,怎么可能繞過護(hù)衛(wèi),殺害許元。
許元單手托腮,鋒利的目光盯著馬全勝,他總覺得,這個人他見過,尤其裸露在外的眼神,許元非常熟悉。
“余捕頭,這什么這,莫非因?yàn)樵S元是衙門的人?你要徇私舞弊,如若這樣,老夫定告知曾大人,替我兒做主?!?p> 孫天霸面朝青天,雙手抱拳,聲色俱到,一時間,博得不少捕快好感,身為同行,多數(shù)人開始厭惡余望龍。
兇手就在眼前,仍然遲疑不決,于公于私,不像捕頭該做的事。
許元瞥了孫天霸一眼,殺沒殺人,他一清二楚。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許元弱勢,又無證據(jù)撐腰,正因此,他不做無用爭論。
“余捕頭,容我說兩句,可好?”
許元看向余望龍,誠摯道。
“好?!?p> 許元老實(shí)本分,余望龍想都不想,下意識答應(yīng)。
“孫先生,動機(jī),人證都在,在下無言反駁?!痹S元說道:“但,依本朝律法,發(fā)生命案,當(dāng)先勘察現(xiàn)場,后聽知情人敘述?!?p> “我等剛到衙門,孫先生擋在門口,不帶我們勘察現(xiàn)場,反在這夸夸其談,在下想問,孫先生是何許人,一不顧當(dāng)朝律法,二替捕快擅自做主,我想,就是曾大人,也沒這個權(quán)力吧!”
“你……”
孫天霸臉色青紅不定,吱吱嗚嗚半天,無言以對,指著許元的手指,不由自主放下。
許元一番話,救出為難的余望龍,看了許元一眼,余望龍冷哼一聲,說道:“孫先生,帶我們?nèi)ガF(xiàn)場看看吧!我若聽你一面之詞,回去,少不了曾大人一番奚落?!?p> 其他捕快大眼瞪小眼,他們以為,許元要被抓走,誰想,峰回路轉(zhuǎn),許元憑借口才,生生躲過一劫,不過,明眼人都知道,許元被抓,只是時間問題。
許元說的沒錯,但孫天霸給的證據(jù)與動機(jī),無論是誰,足以結(jié)案。
牙尖嘴利的小子,看你囂張到幾時!
孫天霸心中咒罵,大袖一揮,怨毒道:“跟我來?!?p>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