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張一星將自己收拾的豐神俊朗,一身簇新月白蜀錦緞子長袍,腰扎墨色鱷魚皮革腰帶,腰帶上掛著一條翡翠麒麟玉佩,長長的暗棕色流蘇垂在長袍上,襯托著雙腿筆直而修長。大約看著太素靜,張一星在斜襟前別上一只用墨色寶石制成的蜻蜓,蜻蜓的兩只眼睛用稍大一點的紅寶石制成,看上去栩栩如生,仿佛是偶然落在身上隨時準(zhǔn)備振翅高飛一般,令整個人看起來低調(diào)奢華。自從和吳佁仁一同開店以來,張一星一改過去大紅大綠的穿衣喜好,漸漸以清雅為主,今天這身衣服是昨日特意從“七彩云裳”挑的,雖不是量身定做,好在張一星身材修長,倒也大小合適。之所以刻意收拾,一是進(jìn)宮覲見太后得儀容莊重,二是到太后宮中打聽事情,翩翩公子找宮娥問話總方便些,當(dāng)然也少不得荷包里的銀子。
一切準(zhǔn)備就緒,來到宮中時辰尚早,皇后帶著一眾嬪妃給太后請安還未離去,因嬪妃眾多且個個年輕貌美,一星不便進(jìn)入,遂被領(lǐng)到偏殿等候。
一個美貌宮娥端上一個白底細(xì)瓷官窯茶碗放到張一星坐椅旁邊的茶幾上,輕輕說道:“清越少爺請稍坐,娘娘那里一結(jié)束就會請爺過去。”張清越是張一星的大名,一星是家人私下叫的乳名,一介宮娥當(dāng)然是沒有叫乳名的資格。
“嗯…”一星輕哼一聲,微微頷首,遂端起茶碗輕輕撇去浮沫泯了一口,說道:“好茶!此乃五夷山極品大紅袍。傳說此茶是仙鶴從蓬萊島叼出來的種子遺落在武夷懸崖上長成,此山極高,溪澗飛流,云霧繚繞,人跡罕至,故而采摘極為不易,不知我說的可對?”一星俏皮地偏著腦袋問立在一旁的宮娥。
“清越少爺博學(xué)多才,見多識廣,此茶正是極品大紅袍?!睂m娥兩手端在身前,因為能與一星這樣既尊貴又英俊的少爺說話而有些輕微激動?!皳?jù)說今年此茶宮中也不過區(qū)區(qū)二斤,太后娘娘獨得了一斤,平日里也不大舍得喝?!?p> “呃…既然如此珍貴,我得細(xì)細(xì)品嘗?!睆堃恍锹犕暧趾攘艘豢冢S意地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是近前侍候娘娘的?近日太后娘娘鳳體如何?飲食可還香甜,安寢可還正常?”
“回爺?shù)脑挘厩嗳?,在娘娘跟前侍候三年了。太后娘娘味口一直不佳,食得極少,沒有特別喜歡的菜肴;安寢就更不好了,經(jīng)常夜里睡不著,睡著了又會被雜夢驚擾,故而白日里會頭疼精神不濟。”
“沒有請?zhí)t(yī)瞧嗎?太醫(yī)怎么說?”張一星這倒是頭一遭聽說姐姐有此毛病,心中有些擔(dān)心。
“太醫(yī)瞧過了,說娘娘是不寐之癥,主要是心脾兩虛引起,開了滋陰降火、養(yǎng)心安神的方子,喝了見效甚微,娘娘也就不愿喝了?!鼻嗳镂⑽⒋故?,小心的回答。
“平日娘娘縱然任性,你們在跟前侍候的各位姐姐也要多勸著些,即使藥效甚微也要時常調(diào)理,天氣晴好時也要勸娘娘多出去走動走動,不可呆在宮中過于煩悶。”張一星發(fā)自肺腑的說了一席話,同時給了紫煙一個眼神。
紫煙會意,立刻將一包銀子塞到宮娥手中。
“這如何使得,這都是奴婢應(yīng)當(dāng)做的?!碧竽锬锏膬晌恍值?,一位是寧王,每次進(jìn)宮都是正襟危坐,與太后娘娘也是問一句答一句,沒有多余的話;再一位就是這位清越少爺,年輕英俊且活潑開朗,每次來到宮中仿佛都帶著陽光,一掃宮中陰郁沉悶。今日青蕊能與清越少爺說話,心中已然歡喜,見他如此大方更是心花怒放,臉色微紅的推辭。
“收下吧!娘娘跟前要多上些心。”張一星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青蕊在宮中接觸異性有限,那里見過這樣勾魂攝魄的笑容,激動的小臉漲得更紅艷。
“對了…前些日子,娘娘傳了一個平民進(jìn)宮,是京城“七彩云裳”的店主,專做衣裳、首飾的,不知當(dāng)時青蕊姑娘可在場?”張一星像是突然想起,慢慢問道。
“是有這么一檔子事,那個店主也似清越少爺這般…這般…年少,只是不懂規(guī)矩。那日娘娘頭疾發(fā)作,讓他等得久了些,那位公子在前廳足跪了一下午,便有些不奈。奴婢提醒過他不要沖撞娘娘,他還是沒忍住,惹得娘娘生氣,被褚公公掌嘴暈了過去,后來被帶到了慎刑司關(guān)著。娘娘只是一時震怒,本想關(guān)他兩天便放出去,那里知道慎刑司的德公公一貫與“玉乾宮”不和,以為可以借機泄忿,第二日清晨就給公子施杖刑。幸而奴婢的一個老鄉(xiāng)在慎刑司當(dāng)差,趕來告訴了奴婢,奴婢便悄悄稟告了一早進(jìn)宮的寧王,寧王這才及時將那位公子救下。”想起當(dāng)時一幕,青蕊還不由緊張的發(fā)抖。
張一星只道吳佁仁僅僅是不懂禮數(shù),沖撞娘娘被責(zé)罰,沒想到事情既然還這么曲折,這般兇險。
“哪個德公公?”張一星壓著怒氣問道。
“就是那個李德全,因名諱中‘全’字與前總管王全犯忌,故而大家都喚他德公公?!痹趯m中做了十年宮娥,知道的當(dāng)然不少。
“嗯…我想起來了…王全的干兒子…”張一星斜倚在坐椅上,沉著一張俊臉,擎著手臂撐在鼻下,眼著浮現(xiàn)一個翹著蘭花指的白臉太監(jiān)。難怪與“玉乾宮”不和,狗奴才的干爹得勢時他在宮中沒少作惡,現(xiàn)在王全雖還是太監(jiān)總管,只是掛個名頭沒有實權(quán),這干兒子自然也得夾著尾巴作人,心里自然對將現(xiàn)在皇上推上位的太后娘娘恨之如骨,恨烏及烏對娘娘身邊的人也是逮著機會就不會手軟。
“狗奴才…我的人你也敢動,你是活夠了…”張一星眼里閃著寒光,咬著后槽牙狠狠的說。
坐在那里出了一會子神,抬頭看見青蕊還站在旁邊大氣不敢出,張一星換了輕松的語氣說道:“這次的差事你辦得不錯,很是機靈,”說著轉(zhuǎn)身從身后隨從端著的托盤里拿出一只羊脂玉佩,親手遞到宮娥手中,“這是賞你的,在娘娘宮中當(dāng)差就是要多用心…去,把你那個老鄉(xiāng)叫過來,二爺我提點提點他。”青蕊會意也不推辭,轉(zhuǎn)身離去。
少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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