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
唐霜歌又猛地回頭看向祁言,心里驚濤駭浪,心思翻涌如潮久久不能平復(fù),過了好半晌,她只覺得心跳聲猶如在耳邊響著一般,她的視線投向隔壁的院子,眉頭緊鎖,又沉默了好久才啞聲道:“是蕭頤。”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他被人追殺的緣由并不僅僅是因為蕭家內(nèi)斗或是宋家報仇那么簡單,原來是這樣啊,她覺得渾身都有些發(fā)寒,那顆心也冷了下來。
祁言沒有說話已是默認(rèn)了,唐霜歌心情復(fù)雜,又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方才蕭頤一直沉默著,跟她打太極其中一個緣由怕就是因為這件事,不,他們能查得到很多東西,唯獨這件事也許只有蕭頤才知曉,蕭家有人要殺了他的原因怕也不僅僅是家主之爭,而這也應(yīng)是其中之一。
蕭頤到底是聽了誰的指使,還是說是他自己的意思,無論是哪一個,蕭頤他都不能再留在這里了。既然她說了不要他性命,這一次她就不會食言,可若是下一次……
唐霜歌神情越發(fā)的冰冷,雙眸微瞇,眸底閃過一道厲芒。
似乎知曉唐霜歌在想什么似的,祁言率先說道:“蕭頤就先留在這里吧,如果他死了,怕是不好,留他還有些用。如果他接下來有所動作的話,我們就能順著這條線往后查,無論有沒有人總是能有點線索的,更何況玲瓏閣還有筑予樓我們都還沒有處理妥當(dāng),這件事就交給我吧,你和錦鳶離這些人遠(yuǎn)些,等辦完事情,你們立刻離開陵安城?!?p> 唐霜歌沒有反對,沉默半晌才說道:“我知曉了,你來處理便是了?!彼D了頓抬頭看向祁言,欲言又止,心里猶豫了下還是說道,“阿言,我想讓人探探,安王中了什么毒?!?p> “你想替他解毒?”祁言神情頓時冷了幾分,眉頭微擰,有些不快。每次一遇到那個人的事情,她總是這樣,和他扯上關(guān)系總是沒好事。那個臭小子,光有一副好皮囊了,雖然祁言不想承認(rèn),可除了皮囊那人還有那么一顆讓他想踩兩腳的沒安好心。
“我……”唐霜歌語塞,又沉默了。便是這般,明知他們直到她一提起他就不高興,可心里還是擔(dān)心他,想要確切他還好好的活著,她看向祁言的眼神里不自覺間便帶了些歉意。
屋中氣氛瞬間凝滯,唐霜歌看著神情冰冷的祁言張了張嘴,還是沒有把話說下去。她明白祁言的想法,也明白錦鳶的想法,可是想起以前的種種,她無法對安王見死不救,那個人于她來說不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祁言嘆了一口氣,他就是見不得她這番模樣,這么些年她沒求過他什么,可一開口卻是那個臭小子,想想他就覺得心在痛,加上好友唐錦秋一共兩倍的痛。
他伸手探了探唐霜歌的腦袋,忽然就狠狠敲了一下,疼得唐霜歌眼淚都冒了出來,只聽祁言道:“總是這樣,一聲不吭就能解決問題嗎,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了。回去吧,我讓人去查查。秦曄那小子還惦記著要跟你游湖去呢,你可別忘了,到時候他哭得死去活來的你自己收拾。”
唐霜歌怔了怔,看著一臉無奈卻又帶著寵溺的祁言笑了,她拉住他的手道:“言哥哥,你真好!”
祁言打了個哆嗦抽回了手,一臉懷疑的說道:“別欺負(fù)我看不見,即便我看不見也知曉你現(xiàn)在不安好心。錦鳶這么喊我就算了,從你嘴里吐出來,我聽著就別扭?!?p> “以前也不知是誰還插著腰指使我這么喚他的,如今倒是嫌棄起來了,唉,還真是可惜了?!碧扑栊χ鹆松恚瑪苛诵φ?,“萬事小心,我就先回去了。”
“走吧走吧,不用你瞎操心?!逼钛猿龜[擺手隨意的說道,只是他沒有看到唐霜歌臉上那略帶哀傷的神情。
待唐霜歌走后,祁言喚了無聊的坐在沿廊下的小陸過來,囑咐道:“凜風(fēng)受了傷,你今日就陪著他們游湖,我這邊有陳叔陪著你們放心,還有讓凜風(fēng)好好養(yǎng)傷。嗯~再調(diào)兩個人過來,我有事吩咐。”
小陸有些詫異,要調(diào)兩個人過來的話就說明是要辦其他的事了,他心里想著是什么事卻是應(yīng)了一聲也出門安排去了。
院中只剩下祁言一人,他靜靜地望著前方,雙目無神,臉色平靜,只是放在石桌上的手輕輕地、極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那略顯冰涼的桌面,心中思緒翻轉(zhuǎn),片刻便出了神。
秦曄正百無聊賴的在院中溜達(dá)著,他聽到姐姐要出門原本想追過去的,哪知卻被攔下了,今兒個說是不讓他出門去,想想他就覺煩躁不已。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他腳步一頓,扭身就朝院門口望去,率先看到了露出來的碧色繡白色折枝梨花的裙角以及那雙月牙白的繡花鞋面露失望之色。
這時錦鳶提著裙子跨進(jìn)了院子里,看到他這副模樣她不由得翻了個白眼,站定在離院門內(nèi)門檻兩步的距離似笑非笑地說道:“怎么,見到我就那般失望啊,真是可惜了,我不是公子?!?p> “既然知曉你還來做什么,我不想跟你說話?!鼻貢蠘O為傲嬌的冷哼一聲抬腳就要往屋里走。
“哼,不想跟我說話?行啊,那公子讓我來傳的話也就算了,誰讓人家不愛聽呢?!?p> 錦鳶說罷提著裙子轉(zhuǎn)身就跨出了院子,秦曄一陣風(fēng)似的就沖了過來,一把拉住錦鳶的胳膊然后松手就擋在了她面前,一臉別扭的說道:“姐姐當(dāng)真讓你來傳話給我了?是什么?”
錦鳶樂了,當(dāng)即又?jǐn)苛诵θ?,抬手卷了卷垂在肩頭的一縷長發(fā)淡淡道:“誰跟我說話呢,我怎么聽不見。”
“小,小鳶姐姐……”秦曄忽的扭頭瞪著錦鳶,可是心中稍想又忍下心中那股怒火,經(jīng)過一番心理斗爭,臉漲得通紅,很是別扭的喚了錦鳶一聲,隨即又急急道,“快,快說,姐姐找我到底什么事?”
錦鳶卻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笑嘻嘻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道:“這還差不多?!币娗貢媳牬箅p眸看著她,她笑出了聲不再逗他收回了手說道,“不是說要去游湖的,她辦完事了,正在二門候著呢?!?p> 秦曄聞言眼睛一亮,轉(zhuǎn)身就跑,錦鳶一看頓時無語了對著飛奔而去的秦曄的背影大聲喊道:“你跑什么,還有我呢,你小子過河拆橋嗎?”
秦曄當(dāng)即停了下來,臉上的笑意一點沒減,朝她招招手道:“那你快點啊,一起去?!?p> 錦鳶笑嘻嘻的跳下臺階,追了上去,秦曄高興著也顧不得別扭了,一邊催促著錦鳶快跑一邊望著前方尋著唐霜歌的身影,別提有多高興了。
這般心思簡單的小家伙,怎么逗怎么可愛,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錦鳶跟著看著笑瞇瞇的秦曄不由得笑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