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未落,月已升(3)
和煦的春風吹紅了漫山的映山紅,往年的三月正是開的正好的時候,依稀還記得小時候吃多過這個花導(dǎo)致流了鼻血。
我站在水庫的堤壩旁伸手采下這已然不多見的花骨朵,只是不會再張嘴將它吃下,我看著它在我的手中迎風搖曳,忽然很是羨慕小時候的傻里傻氣,颯野之姿。
我感覺大山的微風在我的臉頰吹拂而過,大山給了我堅強之骨血,而我卻沒有強健的身形予以健康的身影。
或許是我太過傷春悲秋吧,偏偏又是趕上了如此好的季節(jié),成年以后的我越發(fā)在顯現(xiàn)這個世界多么美好的時候越是傷感,而這樣的個性幾乎與童年的我背道而馳。
“滴滴…”車子打著喇叭在我的面前停下,我上了車,一如既往挑了臨窗的位置,我小心翼翼的將花朵插在捆扎的車窗簾結(jié)處,花朵隨窗簾搖曳,暗香浮動。
客車帶著我離開鄉(xiāng)下,滿目的綠植,滿村的茶樹,跳脫著滿山的映山紅。
一切皆在我眼中變活,
皆在我眼前一一略過,
只是我還很虛弱,怕是再也唱不出那嘹亮動聽的山歌!
客車帶著我一站一站的停靠,緩緩的將我?guī)е两?,我望向窗外遠處層層堆疊的山頂,看著它遠遠的那么渺小。
思緒亂入思行漸遠,我開始想起我這幾年的經(jīng)歷,思索著如果當初沒有放棄念大學(xué),或許今時今日的我就不會有這樣的處境,不會有這樣的境遇。情緒這東西一旦浮現(xiàn)便會噴涌,導(dǎo)致我終日埋首沉浸而不知客觀理性。
我索性閉了眼,睡了過去,反正我知道,客車終歸會將我?guī)е两K點,而司機會提醒我下車。
人們是否只有在知道終點在哪里的情況下才會如此放心的任由過程,還是說,整個世間只有我如此。
或許,只是或許:自相矛盾的人總會無由的傷感!
我將行李放到宿舍就馬不停蹄的趕到影樓里上班,以至下午,烈日當空,生生將本質(zhì)體寒的我趕出一身汗來。
我熱絡(luò)的將老家?guī)淼牟枞~分給了幾個同事,理了理微亂的工作服,然后開始與早班同事交接工作。新到了一批客人的相冊,我準備與萊香整理整理,分批次放進前臺后面的客片成品庫。
我剛落座,姚萊香就狗腿的靠過來跟我咬耳朵,說道:“哎,吳蕾,我跟你說個搞笑的事,前兩天你不在的時候,我們老板給了老板娘一耳光。”萊香笑的賊兮兮的,指著樓上的影像室說到:“就在上面!”
我驚愕的看著萊香,嘴巴怕是可以塞下一個雙蛋黃的茶葉蛋。
“啥玩意,我才走了兩天,敢情我是錯過了高潮啦!怎么整滴?”我操著蹩腳的東北口音來了興致。
開玩笑,聽戲的不怕事大。
“嗨,還不是為了這個?!比R香比劃著手指,就看見她的大拇指附在食指上頻率很快的搓了搓,然后又搓了搓,直到搓了好幾搓,我才低聲說到:“錢!”
萊香低笑著點頭,“為了什么錢?”我咧著嘴問。
“據(jù)說是因為上次活動給店長提點的事。”
就這事,這事還能打架,我有點訕訕的,不知該做何反應(yīng)。不過按照我們老板與老板娘不對味的脾性,能用打的解決決不用說的,到也不是不可能。我轉(zhuǎn)頭往店長的所在的前臺看去,隱晦的指了指:“那店長知道嗎?”
萊香側(cè)目,給了個“你說呢”的表情?!巴劭俊蔽业吐暢夂?!這,店長還能做的下去。要是我,怕是有點難度,保不齊哪天就會被這樣的事件影響心情。
于是乎,便會在后續(xù)的工作時間潛意識認為老板娘壓榨我,然后,不計后果的來一句“老娘撂挑子不干啦,你愛誰誰吧!”那這雷就埋大發(fā)了。
“吳蕾,你過來一下?!蔽艺c萊香嘰里呱啦的發(fā)表論點闡述事件的隱患性。就聽見店長萍姐喊我。
“啊,”我手舞足蹈,抓耳撓腮的樣子被店長逮了個正著。
見我沒有起身的動作,店長復(fù)又朝我勾了勾食指,臉上帶著頗具威嚴的不可抗性。
我迅速的將手里的相冊堆疊好,斜睨了萊香一眼,幾不可聞的嚕了嚕嘴,轉(zhuǎn)身立馬就走過去了。
或許是因為心虛所以有點趕,只聽見我的高跟鞋踢踏踢踏的頻率很快。
“嘿嘿,萍姐,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發(fā)生啊?!蔽覜_著店長擠眉弄眼,諂媚到無極限。
“算你聰明!”萍姐點了點我的鼻子,拿出了一張客戶登記卡給到我,“喏,你不在的時候幫你定了個單,做的不錯,客戶指定是找你的。”
我拿起登記卡,向萍姐敬了個禮夸張的說著謝謝。
休息還能拿到訂單,對于剛起步的我來說是很有難度的,這其中店長倒也愿意將這單給我。
我翻開登記卡,紙上赫然寫著“余施玲”小朋友的名字。
思索著會是哪位我印象中的意向客戶。結(jié)果,連個人影都沒有在心頭晃蕩。估摸會是在哪個小區(qū)門口,童品店,亦或是學(xué)校,幼兒園發(fā)傳單而得來的飛來橫福而已。
其實我確實是算不上精明,此時的腦海中已然忘記了當初那個被我推銷過的單身男士,我這人有股子傻勁,有時候會對一件事傻到極致為止才會恍然大悟,大腦自動篩選過濾,妥妥的開始否極泰來起來。
我的心中自然是喜滋滋的。后來,我與萊香倒也沒有再關(guān)注老板老板娘打架事件。
傍晚時分,我坐在以往給家長選片的桌子上用晚飯,店里也就剩下了我和姚萊香了。
“吳蕾,問你個問題。?!比R香笑嘻嘻的挨著我坐下,眼神帶著蔫壞的目的性。
我喝著湯,心想著昨天剛追的一部新的電視劇情節(jié),嘟囔著答道:“啥!!”
萊香這人是個人來瘋,現(xiàn)下見店里就我們兩個人,許是又看我留戀著眼前的湯沒有很在意這次談話,操手奪了我手里的羹勺,非逼我與她四目相對。我沒反應(yīng)過來,羹勺帶著鮮少湯汁滴漏在我的工作外套上。
我皺眉,沒好氣的問道:“干嘛~?”一時到也沒能收住嗓門,萊香顯然是愣了愣,捂嘴笑到:“沒想到您老嗓門能這么大呀?!?p> 我奪過羹勺,示已示威,呲牙到:“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蔽乙ㄖ鴾?,偷目看她,一時之間在她的笑容里看見貨真價實的愁悶,到也覺得有些新奇:“說吧,到底什么事???”見我一本正經(jīng)的問她,她到是支支吾吾起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這人!”我心里好笑,到也沒有再問,裝腔作勢的繼續(xù)喝湯,心想這丫頭肯定有什么事要我?guī)退?,我暫且讓她縷縷。
“吳蕾,我前幾天在陌陌上認識一男的,他想要我們見面,你說我要不要去???”
“男的!”我驚詫的看著她,心中思緒翻飛,這…萊香不是有男朋友的嗎?難道…是…是我記錯了。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以至夜幕,春日的夜晚比白日溫度相差很多,下午上班跑的出了好多汗打濕了我的內(nèi)衣,我感覺后背有點涼意。
萊香看懂了我眼中的意思,沒等我回答便用半真半假的語氣說到:“認識一下而已嘛,誰說有男朋友就不能認識新男士啊。”
這話說的倒也不錯,加之萊香的此時此刻的表情,到也看得見坦蕩。
“那你就去見咯,問我什么?”我有些好笑,這么著重問我,就這問題~她不見得心中沒有定論和主意。萊香笑笑:“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p> 嚇……“啥……”我驚,感情這才是黃雀。
“為什么?干嘛?”我提起空虛的左手擋在胸前。
“你不是想交男朋友,想結(jié)婚嗎?他有個朋友也想交女朋友呢,就是認識認識嘛…”萊香大咧咧的沖我攘攘,一副當姐如半娘,為你幸福著想的樣子。
“再說,有你在,碰到熟人可以擋擋…”當然,這話是萊香腹徘的。
我搖頭,“陌陌上認識的,能靠譜嗎?”萊香性野,從不喜受約束,她能接受陌陌上認識的人相見,我到不覺得很新奇,可是我可是不行,徒有虛表,正宗紙老虎一個,做事瞻前顧后縮手縮腳諸多顧及。
再說“陌陌上認識的能發(fā)展到結(jié)婚?正宗良民能下陌陌?!”我皺著眉頭,有點不情愿。
萊香一聽,原先耷拉的面部表情瞬間來了勁,橫眉豎目“吳蕾,你啥意思,誰不是良民啦。”
我倒是沒想到這廝眼神明亮的找漏洞逼我就范,轉(zhuǎn)念一想,有萊香作伴,去去到也沒什么。
“嘿嘿,行吧,去,都去,你說去哪就去哪。小事情,你干嘛說的還支支吾吾的?!蔽遗闹R香的肩膀作勢安撫道。
“嗨…我不是怕你不答應(yīng)嘛,再說我也怕你告訴我男朋友,告訴你還是有風險的,你看,我對你多好?!比R香倒也馬上雨過天晴,典型的目的性明確,拍著大腿,對我說的一本正經(jīng)。
“你們約在什么時候?”萊香見我插話問她,知道我真是答應(yīng)的口吻,忙跟我說時間還沒定,打算約個我們值早班的日子,一同下班一同前去,讓他叫上他的好友,到時候一同相見。
我盯著羹勺,想想多認識認識朋友也好,木訥的點了點頭:“嗯,行吧!”終于是等著邁出了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