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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問情

第七十一章 噬靈血陣

一念問情 玄霄仙童 7140 2022-05-30 13:54:31

  與鐘道四十九日之期,只剩下不足半月了。

  這一戰(zhàn),雖已有計策,卻并無勝算。以免傷及無辜,故而蕭元徹趁早將焚影眾人遣散了。

  這其中包括死活不走的司徒曙,顧承遠,婁綰,留下也幫不上忙,一并被蕭元徹逐了出去。

  于是偌大的焚影,只剩下了蕭元徹,道以念,韓慕白三人。

  清晨,初霞漸透,已是焚影最后的安寧時光。

  蕭元徹穿著寢衣,閉目躺在寢殿內(nèi)的榻上。臉色蒼白如雪,嘴唇青紫,周身靈流涌動斑駁,乃是靈力散盡之相。

  以念化作樾娘的模樣立在一旁,倚窗望著天際,面上風平浪靜,實則心若鼓錘。

  “樾姐姐,還是你有辦法!”紅尾笑著從殿外步履妖嬈地走進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以念轉(zhuǎn)身見她,學(xué)著樾娘的口吻,淡淡道:“我在他沐浴的湯池中放了折仙丹,他本就封了靈脈僅剩一成靈力,現(xiàn)在已是毫無法力。”

  紅尾又問,“可他沒了法力怎么煉噬靈血陣呢?”

  以念陰郁道:“他實則已煉成,若是讓他與血陣融合,恐怕仙尊也不是對手了?!?p>  “那我們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紅尾坐到蕭元徹塌邊,見他雖臉色煞白,卻難掩其俊美無暇。

  不由得伸手撫上他的臉,卻見他緩緩睜開了眼。

  “你醒啦?!?p>  他有些艱難地坐起身來,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睛映出紅尾嫵媚的身影。

  看起來雖然虛弱,卻并不慌張。他懶洋洋地道:“紅尾姑娘別來無恙?”

  見他此刻額間大汗淋漓,紅尾拿出帶著脂粉香氣的手絹,輕輕地幫他擦了擦額間的汗水。

  “想不到你竟然還記得我呢......”

  蕭元徹攥住了她的手,調(diào)笑道:“紅尾姑娘這樣的美人,只要是男人見了都會過目不忘的?!?p>  “還好仙尊殺不了你,否則我可真是會心疼的?!奔t尾嬌笑,媚意蕩漾,“不如我向仙尊討了你來做男寵,你說好不好?”

  “那真是求之不得?!?p>  紅尾瞥一眼以念,“你就不怪我們害死了你的魔君?”

  蕭元徹輕巧道:“冥惘和我只是利益捆綁罷了,她在魔界本就不得民心,死了無妨?!?p>  紅尾掩口嗔怪道:“你可真是個沒良心的?!?p>  “仙尊可不是讓你來這和男人調(diào)情的?!币阅钌锨皩扇藫荛_一尺遠,對紅尾訓(xùn)斥道:“還不快去告知仙尊蕭元徹已被控制,以免夜長夢多?!?p>  紅尾依依不舍地離開塌邊,不悅道:“知道啦,人家這就通知仙尊前來......”

  言罷,她指尖幻化出一只猩紅蝴蝶,那紅蝶在她指腹停留須臾后,便飛出了窗外消失了蹤影。

  以念冷言對蕭元徹道:“噬靈血陣你建在哪?帶我們過去。”

  “好。”

  蕭元徹點了點頭,虛弱地從榻上支起身,卻似乎無力站立。

  于是不疾不徐道:“恐怕要勞駕二位姑娘扶在下過去了?!?p>  三人走出凝淵殿,天空忽而大雨磅礴,像是千軍萬馬奔騰一般,頃刻間席卷了焚影。

  紅尾幻化出了一把紅色的油紙傘,筑起一層驅(qū)雨結(jié)界,扶著蕭元徹來到焚影禁地。

  這里平日里外人不可踏足,乃是蕭元徹靜修之地。

  此處位于焚影之巔,四面皆是懸崖峭壁圍繞。

  唯有一座橋由懸崖邊搭建出去,一直朝著天穹盡頭延伸。在極遠處,有一座懸空而建的祭臺。

  祭臺被流光結(jié)界籠罩,遠遠望去便能看到結(jié)界所散發(fā)的猩紅光芒,映得山石赤紅。

  聳立在云霧里,雷電交加暴雨滂沱,也熄滅不了它周遭散發(fā)出的猩紅烈焰。

  走上去才得見,其間是由三十三具金絲楠木而制的傀儡人偶包圍而成的。那紅光并未是結(jié)界的光芒,而是地面顏色反射至結(jié)界所致。

  地面汩汩流動著像是血液一樣的猩紅液體,從四周陣眼中間匯流而去。

  每具人偶的心臟之處都被挖上了一個窟窿,窟窿里卻是璀璨光華涌動。

  細看下來,那窟窿中的婉轉(zhuǎn)流光的紅色就像是修仙之人的內(nèi)丹,內(nèi)里聚集這靈流,翻涌交融。

  傀儡楠木的所制的身體上,裂出血管青筋一樣的脈絡(luò),將窟窿中的紅色光華傳送至地面,最后匯成血海一般的地面,燃燒著熊熊烈焰。

  紅尾望著眼前的一切感嘆道:“這就是噬靈血陣!”

  她被這震撼的場景所吸引,欲走上前去一探究竟,卻聽見以念在旁故作驚呼。

  “不能讓他走進去!”

  紅尾聞聲回頭時,已經(jīng)晚了,蕭元徹已搶前一步踏入了結(jié)界之中。

  他側(cè)過半張臉,那詭譎的紅光蔓延到他眼底,成敗在此一舉。

  紅尾想要隨他步入結(jié)界,可那紅光結(jié)界卻如烈火一般滾燙,僅僅是靠近就能感知那窒息的灼熱之氣。

  若是強行步入,恐怕大羅金仙也會燒成灰燼,只得止步在前。

  就在蕭元徹踏入結(jié)界的瞬間,無數(shù)妖物惡靈化作道道黑氣騰飛,于疾風驟雨里橫空出世。

  紅尾驚道,“這是怎么回事?”

  “不好!”

  以念話音剛落,只見無數(shù)怨靈厲鬼尖嘯著向她二人襲來!

  紅尾的法力并不弱,她拉著以念向后退去。

  九條巨大的紅色狐貍尾巴陡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繞至身前匯聚成一道壁壘,擋下怨靈的攻擊。

  怨靈在空氣中潰散成黑氣,又迅速凝結(jié)為新的怨靈,再次來襲,竟是無無休止。她們一面擋一面后退,眼看就要掉下懸崖,退無可退。

  “他這是要與噬靈融合!”以念提醒紅尾道。

  二人向著結(jié)界中望去,蕭元徹黑發(fā)被法陣狂風激得斜飛亂舞,眼底滿是狂怒和戾氣,在血海火光照耀之下一覽無遺。

  他緩緩走入陣眼,懸浮于半空之中,依靠著四周站立的無數(shù)傀儡,散發(fā)出的猩紅光芒托著。

  那光芒不斷往上涌,向他的內(nèi)丹之處匯集。

  “糟了,仙尊還沒來!我們阻止不了他!”

  紅尾眼看抵擋不住,掉落懸崖之際,卻被一陣黑鴉托起。

  鐘道赫然出現(xiàn)在不遠處的黑云之上,面目陰沉,比周遭的怨靈惡鬼們好看不到哪去。

  “噬靈血陣是屬于本座的!”他叫囂著,破雨登空向著結(jié)界處掠去。

  蕭元徹微微側(cè)目,在鐘道那道靈力猛地劈落在他身上之前,當即切斷靈流,避開攻擊躍出結(jié)界。

  站在血陣中間的鐘道,如同賭徒帶上全副身家走進賭場,最后贏得賭局一般,發(fā)出癲狂的笑聲。

  “是本座的!三界都是屬于本座的!”

  他取代蕭元徹張開手臂,在血海烈焰之上被猩紅光束托起。

  身上的血痕再次從內(nèi)丹之處蜿蜒而出,布滿他的臉龐,全身。他猶如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貪婪地汲取著血陣帶來的強大靈力,變得愈發(fā)青面獠牙,早已沒了得道仙尊的模樣。

  可就在此時,一顆滅神釘穿心而過!

  鐘道眼瞳驟然收縮,緊接著周身的皮膚開始撕裂,烈焰竟開始灼燒起他的身軀。

  此刻,他才瞬息明白了是自己中計,這并非是噬靈血陣,而是玄陰聚獸陣!只是因為蕭元徹用自己的修為作引,不僅讓這個陣法看上去沒有破綻,更是強了百倍不止。

  待鐘道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身中一顆滅魂釘,無法動彈。

  紅尾正欲逃走,也已被一旁的以念擊落懸崖。

  鐘道看著胸腔的滅神釘暴怒,“你竟敢使詐!”

  蕭元徹自空中躍下,出現(xiàn)在法陣邊緣正對著鐘道的陣眼上。

  他眼里透著寒光,齒臼鋒利,森寒道:“玄陰聚獸陣,師尊當年用此陣困住我,害我與念兒分隔十年。今日也算是將所學(xué)還給師尊了?!?p>  以念一躍至蕭元徹左側(cè)的陣眼,化作原本模樣,周身紫光騰然,“鐘道老賊,新仇舊恨今日是時候來算一算了!”

  隨后,韓慕白自烈焰中出現(xiàn)在右側(cè)的陣眼,手中幽光閃爍,已將誅天緊握掌中。

  “冥淵的仇,元徹父母的仇,姒姬的仇,你該以命相還了!”

  鐘道忽而縱身大笑起來,而后厲鬼一樣的目光一一掃過三人,“你們可都是本座教出來的好徒兒?。 ?p>  三人相視一眼,同時施法結(jié)印。黑金紫三道強勁的靈流沖天而起,照亮天際。

  火海中三人衣袂飛揚,只見三根滅神釘,分別浮現(xiàn)在三人結(jié)印的手中。

  下一刻,三人同時發(fā)力,將手中滅神釘灌注所有靈力,滅神釘化作戾箭齊齊向鐘道射去!

  鐘道已身中一根滅神釘,可此靈力無法調(diào)動,困于法陣之中避無可避,原本已是必死之局。

  但就是三根滅神釘與他僅剩毫厘之距時,卻停了下來。

  只見他生出三頭六臂,整個人足足變得高大了十倍,仿佛閻羅降世,惡鬼臨天。

  鐘道的眼神兇狠而瘋狂,“三個小兔崽子,既然來找死,那本座就送你們一程!”

  話落,他手背血痕暴起,六只手翻轉(zhuǎn)向下一沉。強大的靈力激蕩在血海之上,所有的傀儡竟皆碎成了齏粉,三人也被這力道整個斥彈在地。

  局勢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使得三人均為反應(yīng)過來。更可怕的是,三根滅神釘陡然變了方向,向著三人襲來!

  蕭元徹的眼瞳看著滅神釘一瞬間的聚攏,來不及多想,臨空躍起聚集靈力將滅神釘?shù)姆较蚋淖儭?p>  下一刻,三根滅神釘便生生打入了他心口的靈核。剎那間,滅神釘?shù)慕鸸馑姆治辶眩⒆骷娂姄P揚的斑駁光影。

  “元徹!”

  “不要!”

  便隨著二人的驚呼,他的身體重重地從半空跌落在了火海之中。

  鐘道將蕭元徹如同一只小貓一般拎在手上,四周盤旋的怨靈厲鬼像是惡狼看到了肉,紛紛一擁而上,瘋狂地噬咬起他的身體。

  漫天雨幕中,鐘道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嘴角卷著終于得償所愿的饜足與殘忍。

  看到這一切的以念,幾近崩潰。若非韓慕白攔著,她早已沖上前去。

  “都給本座跪下?!?p>  二人自知不是對手,不可力敵,只好聽從跪在了鐘道前面。

  韓慕白暴怒與痛楚并生,道:“噬靈同生共死,你若殺了元徹,你也會死的!”

  “說得對?!辩姷傈c頭贊同,卻更加狠毒道,“可本座能令他生不如死?!?p>  以念整個人都冰了,眼神如同燃盡的燭臺,一片黑灰。

  “師尊?!彼姷郎钌羁念^,“你放了他吧,我們知錯了?!?p>  “魔尊這是心疼自己的情郎了?”鐘道揮手驅(qū)趕掉蕭元徹周身盤繞的怨靈,“說起來你應(yīng)當感謝本座才是,若不是本座廢了冥淵,你一個黃毛丫頭又如何當?shù)蒙夏ё??可你偏偏不知道好歹,恩將仇報?!?p>  以念崩潰地哭訴著,“師尊,只要您放了蕭元徹,我愿交出魔界兵權(quán),往后魔界上下為您效力?!?p>  鐘道六只眼睛瞇了起來,似乎很是滿意,“兵符交出來?!?p>  “你先把元徹放了!”韓慕白咬牙道。

  鐘道看了眼手上半死不活的蕭元徹,如同丟棄一件廢品一般,讓他扔向二人。

  韓慕白飛身上前將他穩(wěn)穩(wěn)扶住,失去意識的蕭元徹面色蒼白,嘴唇發(fā)青,身體冷的和冰一樣。

  三根滅魂釘在他心口砸出一個血肉模糊的大窟窿,眼淚不停地順著以念血污縱橫的臉龐淌落,沖刷出一道道的白印子。

  他疲憊地抬起眼皮,擠出一個淺淺的笑意,道:“別哭......你看,我也有窟窿了,和你多配......”

  以念心中大痛,抬眼望向鐘道,眼睛里竄動著即將炸裂的殺意。

  “師尊.....”她雙手結(jié)印將魔界兵符拱手獻上。

  鐘道抬手,一道法術(shù)掠過,將兵符臨空牽引至他面前。

  銀色的盤龍兵符散發(fā)著妖冶邪魅的寒光,他心下大喜,伸手一把拿過兵符,仔細看了起來。

  不消片刻后,鐘道便察覺到了異樣。

  魔界兵符,歷代魔尊皆會將自身靈力灌注其間,并非凡物。而他手中的兵符雖是流光溢彩,精巧絕倫,卻并無靈力灌注。

  鐘道大怒:“這個兵符是假的!你竟敢騙......”他話到一半,就見拿著兵符的這只手竟開始消融起來,成了殘灰散在風雨之中。

  “噬魂珈藍!”他一字一頓道,手臂青筋直暴,銀牙咬碎,已怒道極點。

  轟地一聲雷鳴電閃。

  他召喚千萬怨靈向三人攻去,以念與韓慕白因扶著蕭元徹,只得筑起法盾抵御。

  可怨靈實在太多,千千萬萬,前赴后繼。不過須臾,就將法盾擊碎,三人齊齊跌落懸崖。

  好在噬魂珈藍實在厲害,鐘道本就中了一根滅神釘,加上噬魂珈藍的毒性,一時無法調(diào)息過來,才沒有追上去,給他們逃離的時機。

  樹葉上冰涼的雨水滴落在以念的臉頰上,將她喚醒。

  天色昏暗,這也不知是哪里的密林,她短暫回神后,倏然驚起。

  四處尋找起蕭元徹與韓慕白的身影,前面不遠處的樹木后面,露出了一點玄色的衣角。

  她奔跑過去,見蕭元徹倒在地上。

  溫熱的身軀擁著冰冷的軀骸,他像是一座冰山一般,散發(fā)著刺骨的寒氣。

  “元徹哥哥,元徹哥哥......”以念輕喚了他,卻得不到回應(yīng),“你別怕,我們這就去找大師兄?!?p>  她不敢使用法術(shù)為他治療,在凡界她若是使用法力,以鐘道如今的修為,定能立刻探查到她的位置。若想要為他療傷,就必須先找到韓慕白,由二人之力建起神隱結(jié)界,再為其施法療傷。

  于是以念只能將他馱在自己身上,舉步為艱的向密林深處走去。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氣溫驟降,蕭元徹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冰。

  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一個山洞,以念實在走不動了,便扶著蕭元徹步入山洞,想著先烤干衣物,明日天亮再行。

  以念撿了些干柴,燃起了一個火堆。

  一手抱起昏睡著的人,讓他靠在自己肩頭,一手將樹葉上的水送入他的口中。

  “冷......”蕭元徹的口中艱難的蹦出了一個字,隨后又再昏死過去。

  以念合落睫簾,落下眼淚,將他抱得更緊。

  “我抱著你就不冷了,不冷了......”

  就這樣到了后半夜,火堆燃了半夜,變得黯淡了許多。

  “嗷嗚.......”一聲狼嚎劃破夜空。

  約莫有十來匹狼沖進了山洞,冬日山中生靈減少,這群狼看上去已經(jīng)餓了多時了。

  很快,狼群將以念二人包圍起來,卻似乎因為畏懼火光所以暫時安耐住了。

  若是平日里,只需動動手指就能將這些餓狼變成狼肉。但此刻以念并不能施法,還要顧及蕭元徹,只能手持火把,與狼群這般對峙著。

  “哇咔咔!有狼肉吃了!”一個大咧咧的男童聲音從洞口傳來。

  可走進來的并不是男孩,而是一只狐貍大小的赤紅色小妖獸。

  小妖獸有著與體型不搭,又圓又大的腦袋,似獅似虎。全身有著赤紅色的皮毛,和拖在地上長長的尾巴。

  它的出現(xiàn),讓狼群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見它個頭較小,狼群一擁而上。

  這妖獸腿雖短,卻甚是靈活,它一躍而起,撲到幾匹狼,咬斷它們的喉管,幾股紅色焰火狀的血液噴泉,噴向空中。

  濃膻腥氣頃刻彌漫了洞內(nèi),剩下的狼群似乎感到不敵,竟皆紛紛逃出了山洞。

  小妖獸得意洋洋地抖晃著尾巴,看到火堆旁的兩人,怪聲怪氣道:“哪來的小崽子,敢跑到本座的洞洞里來?還不快滾出去!不然本座就吃了你們!”

  以念憋了那妖獸一眼,不再理會。

  妖獸見她不說話,又咋呼呼地道:“哼!小崽子你怎么不敢說話呀!”

  以念抱著蕭元徹,頭也不抬地冷道:“別吵,滾?!?p>  “你你你!你好大的膽子??!本座可是要生氣了!”

  這個自稱本座的小妖獸,氣得跑上前,想要修理以念。

  以念抬起頭,火光照亮了她狼狽的臉龐。

  “啊啊啊----------”

  小妖獸見鬼一般地驚叫連連。

  “小主人!是小主人!哇咔咔!本座找到小主人咯!找到咯!找到咯!”

  小妖獸繼而圍著以念哇哇大叫起來,而后在地上咕嚕咕嚕滾來滾去,樂得四腳亂蹬。

  一番在地上打滾后,才稍微平靜了些,“小主人!本座終于找到你了!本座找了你好久好久!本座好想你??!”

  以念看著它,一頭霧水,“你是?”

  “小主人,本座是炎炎?。∈侨缱顑吹某嘌撰F哦!”

  見以念似乎不信,它為了證明自己,調(diào)動靈力鼓足了肚子,在圓乎乎的臉上,做出兇狠的表情。最后從嘴里吐出了一絲微弱的小火苗,就是火力小了點,還沒落地就熄滅了。

  “赤炎獸?炎炎......炎炎,你沒死,你還會說話了,太好了......”以念伸手撫摸著它頭頂?shù)钠っ?,展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赤炎獸開心得往以念身上一個勁兒地蹭,“是我呀!是炎炎呀!小主人,炎炎好想你呀!”

  以念不解,“炎炎,你為什么要叫我主人?”

  赤炎獸抬著腦袋望著以念,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道,“不是主人,是小主人,曜曜是我的主人,你是曜曜的孩子,所以是我的小主人呀?!?p>  “那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赤炎獸嘆了一口氣,用胖胖的爪子,撓了撓肚皮。

  “說來話長,當年本座被關(guān)在玄霄神獄塔里,有一個傻子說小主人被害死了,本座就把修為都給了那個傻子。本座還以為一定死翹翹了,沒想到最后一絲地魂居然飛出了玄霄,然后本座就回到了幼年的樣子。聽其他的妖怪說你沒死,成了魔君,本座就開始找你,可是本座的靈力沒了,去不了魔界了,所以只能重新修煉了?!?p>  以念垂眸看了看自己懷里,它口中的那個“傻子”,這樣血跡斑斑、清冷單薄的身影,還是忍不住心中大痛,鼻尖酸澀。

  “小主人,你抱著的是什么東西呀?”

  赤炎獸如今個頭太矮,只能靠后腳站立起來,趴到以念肩旁上去瞧。

  這一瞧,讓它驚道:“呀!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傻子!”

  “他不是傻子?!?p>  赤炎獸有些草木之心,搖頭晃腦:“他就是傻子!現(xiàn)在還是個已經(jīng)要死翹翹的傻子......”

  以念一時氣急,怒斥道:“你不許胡說!元徹哥哥不會死的!”

  赤炎獸被嚇了一跳,立刻把頭趴在了地上,兩只胖爪子抱著圓腦袋,委屈巴巴的道:“小主人你生氣了呀,你不要打炎炎,要打也要輕點打呀......”

  它等了半天,見主人沒有動靜,才緩緩抬起頭。

  看到眼淚以念的眼睛里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顆往下淌。

  赤炎獸不知所措的安慰道:“哎呀呀,小主人你不要哭嘛......本座不說他是傻子就是了......”

  以念擦了擦眼淚,努力振作起來。

  “對不起炎炎,我不想元徹哥哥有事......”

  “本座不會生小主人的氣的,小主人是本座第一重要的人哦!也是第二重要的人!也是第三......”

  赤炎獸想來想去,好像它也只認識以念一個人,于是總結(jié)道,“反正是最最最重要的人哦!”

  以念摸了摸它的腦袋,“乖?!?p>  赤炎獸叼著財狼的尸體放到火堆邊,“小主人,你要不要吃狼肉呀?炎炎把狼的腿腿留給你吃呀......”

  “你吃吧,我不餓?!?p>  赤炎獸沉浸在與主人重逢的喜悅中,歡歡喜喜地挪到以念身邊,靠在她臂旁,皮毛散發(fā)著溫暖的溫度。

  “小主人,你冷不冷呀?炎炎很暖和的,靠著你就不冷啦!”

  赤炎獸是火系法術(shù)的靈獸,雖沒了萬年修為,自體依舊像是一個小火爐,十分溫暖。

  以念看了看懷中的蕭元徹,道:“我不冷,你靠著元徹哥哥吧。”

  赤炎獸胡須翹了翹,哼唧道:“哼,本座才不要靠著傻......小主人的元徹哥哥呢!”

  以念心中有一種無邊無際的惶然,她知道,蕭元徹傷得很重很重,三根滅神釘,幾乎能要了他的命。若不是鐘道負傷,此刻的他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

  若是找不到大師兄,恐怕他撐不了多久了。

  以念低下身子,抵住他的冰冷的額頭,她甚至連為他開一次驅(qū)寒結(jié)界都做不到,生出些苦澀不堪的失落來。

  “哎呀呀,小主人你怎么又要哭了,你不要哭嘛,本座靠著他就是了。”赤炎獸見她眼睫再次濕潤起來,拿她沒辦法。

  耷拉著耳朵,不情不愿地靠在蕭元徹身旁。

  一整夜,赤炎獸都靠在他身邊,溫暖的溫度讓蕭元徹的臉色看上去稍有好轉(zhuǎn)。

  而赤炎獸一晚上也都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小主人我們明天去哪里呀?”

  “我要去找大師兄,元徹哥哥的傷不能再拖了?!?p>  “那小主人的大師兄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跌下懸崖后,他就和我們失散了......”

  “哦......不過沒關(guān)系,炎炎陪小主人一起找,總會找到的!”

  “小主人......”

  赤炎獸忽而抬起圓溜溜的紅眼睛,透過火光,歪頭望著以念。

  “嗯?”

  “小主人會和炎炎永遠在一起的嗎?”

  “怎么突然這么問?”

  “因為......因為曜曜主人后來就丟下本座了......”說到冥曜,赤炎獸紅色的大眼睛里竟流動著晶瑩,籠罩著一層水汽,“本座怕小主人有一天也會丟下炎炎的。”

  以念心中隱痛,臉上卻朝它笑了笑,寬慰道:“不會的,念兒會永遠跟炎炎在一起的?!?p>  聽到以念肯定的答復(fù),赤炎獸又開心起來,“真的嗎?要永永遠遠在一起哦!”

  “嗯,永永遠遠?!币阅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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