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國。御書房。
由子至作為話事人的五國同盟商討正有條不紊的進行,關于同盟一事是早已經有的定論,現(xiàn)在爭吵不下的是關于在蘭亭外空間獲利的分配問題。
有的使團說是應該按照國土面積來分配,國土面積能代表一個國家的實力,實力強自然要多拿,這是自古便有的道理;而有的使團的意思是哪國的士兵強橫,哪個國家便拿大頭,誰家的勇士厲害,能夠在外空間拿回的東西最多才是硬道理,行不行的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有的使團則表示要平均分配,既然一開始就商討聯(lián)盟,那就得信守承若,被一天到晚的打打殺殺,有悖于讀書人的儒家氣質,君子信諾,就平均分配吧。
一時間爭吵不休。
有人說了,君子信諾沒錯啊,但儒家最重一個禮字,禮講究的就是尊卑有別,千萬不能僭越,國與國實力不一樣,便地位就不一樣,那么按照禮法分配的自然不一樣,你想啊,編年史的小黃門郎每年的俸祿能跟三省六部的尚書一樣嗎?
有人還說了國家實力不能靠國土面積說話,你們那荒無人煙的蠻荒之地面積固然是大,但是有個屁用,真要是拉出來溜溜,你看你們行不行?。?p> 當然還有人說了有些國家的國君都不想干了,撂挑子,自己吃齋念佛心里平靜,不生波瀾的,應該也不會在乎什么身外之物吧,都說‘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啊’,你說是不是?!
一陣更勝一陣的爭吵,甚至后來都上手了,場面一度失控。
簾子后面的一位女子,雙目依舊盯著墻上的清照師畫像,不由的微微一笑,這‘簾子底下,聽人笑語’,想起了待字閨房時的場景,男子為了能看自己一眼,不惜命?。?!
。。。
蘭亭內空間。
有著真無敵的狐貍盯著剩下的清照一行人,手里還提著氣息全無的青鋒,一臉的不還好意,估計又在想什么怎么找樂子呢。
“想怎么死?”狐貍抬起頭很是誠懇的說道,“保證你們滿意,實不相瞞,奴家掌握又一百零八種死法呢”
“不滿意能退?”清照瞧著狐貍的小眼神,以及那口氣,似乎想拿他們在逗樂子呢,一時半會還不會痛下殺手。
這頭狐貍一開始自編自導的‘扇新墳’的無聊橋段,也虧得清照配合,它才能一個勁的樂呵,也似乎是察覺出這些人就只有清照一個人還有點意思,在沒有徹底殺死其他人激怒清照之前,還是可以找點樂子的,畢竟自打進入這空間內,所有的獵奇與興奮勁全沒有了。
“這個還真能退!”狐貍驕傲的抬起頭,說道,“只要不死,我就還能救活的”
“那你能不能救活你手里的那位?”
“能救活,但是憑什么救活呢?”狐貍轉瞬變回一位宮裝的婦人,笑靨如花,手里還是提著青鋒,轉而笑道,“之前聽你口氣,小姑娘像是很博學啊”
“還不夠博學,在前輩面前連出口辯駁的資格也沒有”清照無奈,自己確實不如對方腦子好使,鬼精鬼精的,還是狐貍精,自己怎么玩?
除非拉出木蘭怒目的花木蘭大將軍麾下的那位蒲松齡先生,典籍上記載他主攻妖精一脈,為花木蘭大將軍的金剛怒目營立下了汗馬功勞,其實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花木蘭大將軍座下的那匹馬不是一只真正的馬,而是一只狐貍,有八條尾巴的天狐,這里面還有一個更驚天的秘密,蒲松齡收服那只天狐全憑一張嘴。
想其他的無用,當下這死局難破啊。
只能靜等。步步為營,走錯一步,死局真的是死局了,連破的機會也沒有。
“那怎么著,你想怎么玩?打的你們不行,玩文的你們也不行,文武都不行,總不能玩玩骰子點大小吧!”女子的眼神緊盯著清照的表情,當說到玩骰子的時候,清照的眼睛明顯的一動,于是她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再次說道,“那就玩骰子?”
“可是沒有骰子啊,干脆就玩賭的吧,你們這些人無聊的還起了一個雅致的名字,叫‘博弈’,這里沒有黑白對弈的圍棋,”女子繼續(xù)提著青鋒,像是提著一條臘肉,自顧自的開口道,“你們剩下五個人,便拿你們自己做賭注,猜輸贏的”
“好!”清照雖然對于博弈一道有點研究,但是在以玩陰謀著稱的狐貍精面前還是不夠看,況且對方還是一頭修煉大成的狐貍精。
死局難破,但是還有點緩和的余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那位女子便與清照講規(guī)矩,無非是就地取材,一局一個問題,各自輪流,所問的問題都是關于雙方的,可以立即驗證的,本著必須要講實話的前提立下道誓,這道誓一出,便讓清照明白了什么,這一局看似博弈的局無非就是對方想套自己的話,她想從自己身上知道一些外邊發(fā)生的她卻不知道的事情。
情況有緩,那就好辦。
“博弈博弈,要玩就玩刺激的,咱玩一賠一的”
“怎么個一賠一啊,你們的賭注本來就不夠看”
“博弈講以小博大才夠刺激啊”
“得,你說說看”女子本著找樂子的態(tài)度,就喜歡清照這種另類的點子。
“一條我們的命任由你處置作為賭注本金,外帶一件事情或者一個問題作為賠率”清照篤定那位女子不會輕易的殺死自己這邊的人,否則她也不會啰嗦那么多,這事情便有緩,有緩就有余地,有余地便能扭轉局面,能扭轉局面便能翻盤。
“那我拿什么做賭注本金呢?”狐貍天然就帶有的狡黠之色出現(xiàn)在她的臉上。
“我們理虧,這博弈雙方之前不對等,您這邊吃著虧,所以我們就只要那賠率就可以了,至于本金我們不要!”清照說著的時候也在觀察她臉上的細微表情,隨時觀察,隨時改變話語,以防她暴起殺人。
那頭狐貍便有雷池,不可越的那種,她手上現(xiàn)在還提著的青鋒便是最好的證據。
“你先來?!”她見清照之前那么懂事,便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好的,那我先來??!”清照立馬開口,以極快的速度,還表現(xiàn)的那么自然,這就讓躺在地上還有點不省人事的張靜春裂開嘴笑。
拿同伴的生命做賭注的這個賭局,她早先征求了意見的了,同伴都是給予信任的眼神,這似乎是他們能活命的唯一一個途徑,看似兒戲但是有希望翻盤,既然如此,她只能盡可能給自己這邊創(chuàng)造機會。
女子腦門上不禁皺起了眉頭,手里掐著的青鋒的身子也是一陣的抽搐,雖然對不起青鋒,但是卻能判斷出青鋒還沒死亡。
“你來!”女子盡量平復自己的心情,保持著大家風范。
清照打剛才就開始思考了,腦子轉的飛快,想到底拿什么問題來猜,諸子百家的典籍什么的應該不行,就剛才‘扇新墳’這個典故就是極其偏的,況且不知道這頭狐貍活了幾多歲月,拿那些死的東西應該不行。
隨即清照便雙手凌空畫出一道符箓,閃著幽幽的藍光,邊緣則是紅黃兩色打邊緣,然后將其慢慢的放大,浮現(xiàn)在宮裝女子面前。
“猜吧,什么符箓?!”
看著復雜至極的符箓,女子有些出神,自己活了那么多歲月當真看不出是什么符箓,以其花紋與圖案來看,確實有些復雜了,但是從靈氣波動能察覺到一絲絲的水屬性波動。
有些難,轉頭看向清照,清照則一臉的微笑,找不出什么破綻,狐貍只能回頭繼續(xù)研究,扔掉手里的青鋒,轉而用腳掌踩著他的頭,看來這仇怨大了去了。
伸出兩只白皙如玉的手指,在凌空反復畫著,試圖想找到這個符箓的運行路線。
一試再試,宮裝女子越來越有興趣,腳下的青鋒也被放開了,一心的研究那道符箓,趁著這個間隙,碩放三人輕車熟路的發(fā)放丹藥,助其他受傷的人恢復,第一時間的反饋是沒有人死亡,只是手上頗重。
那么從現(xiàn)在來看,這死局有破的可能性。
“水屬性防守符箓”女子一邊慢慢的開口,注意觀察清照的神情。
“什么形式的?!”清照換上一張不服輸的表情,帶著一股子死犟不肯認輸的眸子,這讓女子微微一笑,暗道自己這局肯定勝了。
“水霧陣法!”
“做什么用的?”
“你這問題有點多啊,不符合規(guī)矩”
“那你的回答那么寬泛,豈不是只要說是水屬性的就都對啊,答案不對啊”
“好,水霧陣法,困住人的心神,迷惑心智!短時間不能回復神志”
“你確定?”
“確定”
女子緊盯著清照的所有表情,從他的臉上能夠看得出自己已經穩(wěn)操勝券了,所以就沒在意清照的胡攪蠻纏,權當是清照在拼死掙扎了,關鍵是在此過程中,清照還一臉愧疚的看了身后的那名女子一眼,這就更讓女子確信自己一定猜對了。
“不改了?”
“不改了!”
“那我說答案了啊?”
“說!”狐貍也不嫌棄清照的羅里吧嗦,耐著性子看清照的表現(xiàn),似乎她自亂陣腳的表現(xiàn)就像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清照身后的碩放三人與清陽都深深的看了清照一眼,覺得有些不妙,但是也無可奈何,身穿宮裝的女子實力太可怖了,自己這邊根本就沒有還手的余地,唯一有點希望的這個賭局,一開始似乎也不是很順利,這讓眾人都有些絕望之色。
《押注大法》第二章:欲蓋彌彰,以假亂真。
附言:假作真時真亦假。
另外贈送清照本人的朱紅色批注:人生如戲,全靠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