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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形玉影

第七十三章云峰出事

石形玉影 黃廣鸞 4323 2020-11-25 23:13:11

  金鳳撥打云峰的電話,總是關(guān)機,她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云峰的電話始終沒有關(guān)過機,而且每次給他打電話,立刻接通,不像黃啟明的電話,總是正在通話中。

  也許工地上忙,手機忘了充電了,明天再給他打,晚上屋里手機沒信號,打不通。

  金鳳正琢磨著云峰那邊是什么情況,忽聽有人說話,一抬頭,那些出殯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回來了,頭前走的,正是那個中年人。

  他在金鳳面前停了下來,看了看她,“哎!我說,這兩棵樹的事你想好了嗎?,怎么解決?”

  他的語氣冷漠而傲慢,似乎是誰該他欠他的。

  金鳳淡定的說到:“這事好解決,但是不能和你談,買樹的不是你,給定錢的也不是你!”

  金鳳的話,也夠硬,噎的那個人半晌沒答上話來。“你這不是廢話嗎?當初我老叔跟你談的,他現(xiàn)在人都沒了,還怎么談,我看你是故意耍賴!”

  “他沒了,可以跟他的家屬談,他妻子呢?”金鳳心里打定主意,見到他妻子,把定錢給他,孤兒寡母不容易,不能把錢給這個人,說不定他會把錢私吞了。

  男人皺了皺眉,看著意思,他想從金鳳手里要出錢來不容易。也罷,看這女人說話不緊不慢,不著急,不好斗,就帶她去見我老嬸去。

  公路邊上,停著幾輛汽車,那些送殯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都鉆進汽車里,天陰冷陰冷的,好像是要下雪。

  那個中年男人朝一輛白色的汽車里喊了幾聲“老嬸”,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張女人的臉。

  金鳳此時也到了車前,見那女人正是往樹上撞頭的那個人,臉上的淚水未干,額頭上多了一塊紗布,臉上的表情,猶如這天氣一樣,陰沉沉的,憂傷中帶著幾分怨氣。

  中年男人湊上前去,小聲跟那女人嘀咕了幾句,還不時的朝金鳳這邊看了幾眼。

  “咳!現(xiàn)在你老叔都沒了,這過日子也不差這幾個錢,她愿意退,咱們就收下,不退也別難為人家。”女人說話的聲音比較高,像是說給金鳳聽的。

  男人點點頭,轉(zhuǎn)身來到金鳳面前,“跟你說,我老嬸是個厚道人,這定錢你能退就退,她們孤兒寡母,今后的日子也不好過,你要是把錢花了,我們也不要了?!?p>  金鳳心里說話:“我在缺錢也不差這幾百塊!”心里有氣,臉上沒表現(xiàn)出來,說了句:“你們等著,我給你們拿錢去。”

  “什么!這定錢還要退給他們不成!”金鳳母親沉著臉,“定錢是他們?nèi)私o的,現(xiàn)在他們不要樹了,定錢當然不能退!”

  “媽,不是他們不要樹了,是我不想賣了。”

  “不賣了,為什么?兩棵樹就賣一千五呢,這價不低?!惫劝⒁淘尞惖脝?。

  金鳳看了一眼谷阿姨,神秘的說到:“我剛才仔細看了看那兩棵樹,有點不一般?!?p>  “不一般?”金鳳母親和谷阿姨對視了一下,異口同聲的問。

  “是,咱們以前都是站在院子里看這樹,感覺挺高,今天我近前看,這樹不但高,還很粗,我從來沒見過這么粗的樹,而且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忽然間覺得這兩棵樹好像有靈氣!”

  “啊?”兩老太太聽了金鳳的說法,覺得挺怪,金鳳為什么會這么說!這樹還有什么靈氣?要成精嗎!

  “金鳳的感覺不錯,那樹確實有靈氣,不能賣,也不能坎!”一直閉目養(yǎng)神,沉默不語的白老太,忽然間說出這話,肯定了金鳳的想法。

  金鳳母親和谷阿姨,對白老太十分尊重,畢竟人家治好了金鳳和啟明的病。尤其是金鳳母親,把白老太奉若神仙一般,想當初金鳳的癔癥,醫(yī)院都沒治了,眼看著后半生就成了瘋瘋癲癲,癡癡傻傻的人,愣是讓白老太給治好了,她永遠也忘不了人家的這份恩情。

  今天聽白老太這么說,兩個人不住的點頭,“對,這樹不能賣,把錢退給他們!”

  金鳳把五百塊錢給了那個女人。望著離開的那輛白色的汽車,金鳳的腦子里,浮現(xiàn)出那個女人憂傷的眼神,那五百塊錢似乎對她無足輕重,連聲謝謝都沒有,不過從她的眼神中能看出,對金鳳,還是有些感激之情的。

  一陣刺骨的寒風(fēng)吹過,金鳳不禁打了個寒顫。忽然想到了云峰,“對,再給他打個電話!”

  仍舊是關(guān)機!“這是什么情況!”金鳳心中暗自琢磨,“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不可能,云峰能出什么事!也許是工地上有什么事?!?p>  電話鈴?fù)蝗豁懥耍 笆窃品?!”金鳳掏出手機,“是啟明的電話!”

  金鳳遲疑了一下,啟明自從走了以后,很少主動打電話過來,大多時候是谷阿姨讓金鳳給他撥打電話,“他一定是有事!”

  “喂!是金鳳大姐嗎?”一聽就是黃啟明的聲音,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聽到黃啟明這么稱呼她,金鳳從心里一陣的難受,這說明黃啟明的失憶癥沒有完全好,他還是沒有想起她是誰!

  “是啟明嗎?,我是金鳳?!苯瘌P回應(yīng)了一句。

  “金鳳大姐,云峰兄弟出事了,腦溢血,在重癥監(jiān)護室呢!”黃啟明的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震得金鳳腦子“嗡”的一下,一陣的眩暈。

  她萬萬沒有想到,云峰這么年輕,怎么會得這種??!

  云峰在重癥監(jiān)護室呆了十二天,總算清醒過來,脫離了生命危險,轉(zhuǎn)到普通病房。

  金鳳和云峰認識雖說只有兩年,確感情至深。這兩年,多虧了云峰的幫助,不然,都無法想象這日子有多難,現(xiàn)在云峰突然得了這病,金鳳打定主意,不管多難,也要照顧好他。

  “不行,不行,云峰可是對咱們不錯,錢上力上沒少幫咱們,可他現(xiàn)在這情況,咱們想幫也幫不了,就說眼前看病就得不少錢,以后再養(yǎng)著呢,他今后恐怕也沒有收入了,就算手里有倆錢也是花一分少一分,不行,咱實在幫不了他!”金鳳母親一聽說金鳳要照顧云峰,一個勁搖頭。

  金鳳準知道母親會這樣攔著,母親也是心疼他,苦笑到:“現(xiàn)在云峰有難處,又沒有親人,女兒谷麗才十六歲,明年考高中,我不照顧他,誰來管,再說云峰這兩年沒少幫助咱們,不管他,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況且我們已經(jīng)訂婚了,我是他的未婚妻,本就應(yīng)該照顧他?!?p>  金鳳母親低頭不語,唉聲嘆氣,金鳳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都怪自己非攛掇他們訂婚,想想有些后悔了。她知道金鳳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自己的三個孩子中就數(shù)金鳳厚道,處處為別人想。

  云峰在醫(yī)院住了將近一個月,恢復(fù)的很好,主要是送來的及時,他并不是單純的腦溢血,是腦子里長了一個腫瘤,良性的,把毛細血管擠破了,才突然的頭痛昏厥。

  大夫說手術(shù)很成功,腫瘤切除后,血也止住了,基本上不會落下什么后遺癥,今后的生活完全能自理,這讓所有人的心都寬慰了許多。

  “老姐姐,要說云峰公司的那個張會計這人還真不錯,要是二八個的早拿著錢跑了,人家到時候就往醫(yī)院續(xù)錢,還安慰云峰好好養(yǎng)病,公司的事人家?guī)椭蚶?,現(xiàn)在這么癡心報國的人還真少?!?p>  “這也是云峰平時維人,你沒聽他說嗎,云峰對公司的員工特別好,大家還送了他一個外號,叫谷大善人,這次得病,有的人都急哭了,好在送來的及時,手術(shù)很成功,落不下后遺癥,這就是個坎,大難不死,必有后福?!?p>  老姐倆正在病房里說話,忽聽得病房外亂哄哄的,好像還有哭聲。

  “準是又有人沒搶救過來!”谷阿姨低聲說到,“我真的見不了這個,別管年輕的還是上歲數(shù)的,一得病人就沒了,家里人可怎么受!”

  “誰說不是呢,我也是這樣,心眼軟,不行問問大夫,云峰能出院嗎,回家養(yǎng)著都比在這強,這一天天的,前個兒大早晨的,我從醫(yī)院側(cè)門進來,迎面就碰到幾個人推著個小車過來,我瞟了一眼,見車上躺著個人,用白布單蓋著,旁邊的人哭哭啼啼的,準是死了,我這心里直那樣兒,兩天了,想起來就睡不著覺,這醫(yī)院真不是養(yǎng)病的地方,好人都得添??!”

  這說著,門一開,金鳳從外面進來了,“媽,谷阿姨,我問大夫了,說云峰可以出院了。”

  “那可好了,趕緊回家養(yǎng)著吧,別在這了!”一聽說能出院了,谷阿姨也來了精神兒。

  “媽,谷阿姨,還有件事,您說怪不?”金鳳皺著眉,欲言又止。

  “什么事?”母親忙問到。

  “您剛才沒聽到樓道里有哭聲嗎?”“聽到了,怎么了?”“又有人去世了。”

  “這也沒有什么奇怪的,這醫(yī)院里每天都死人?!惫劝⒁毯徒瘌P母親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在說:“金鳳怎么也變的不沉著了,遇到事咋咋呼呼的。”

  “是,醫(yī)院里死人不奇怪,可奇怪的是死的人是那天買樹的那四個人中的其中一個,而且我剛才看到那個給咱們定錢的那個人的妻子,我好像聽他說了一句,怎么就四個人都沒了,出車禍的,得病的,前后都走了,這是得罪樹神了!”

  “??!”谷阿姨和金鳳母親瞪大了眼睛,這可是件怪事!莫非云峰得病跟賣樹有關(guān)系!

  “肯定有關(guān)系!”白老太認真的說到。

  云峰半躺半做,依著被子,三天前,辦完了出院手續(xù),金鳳直接把他接回家照顧。

  一直以為自己的身體很好,從來沒生過病,怎么這次就差點要了命,對金鳳,他感激又愧疚,本來在他們訂完婚以后,他想把自己的財產(chǎn)交給她管理,結(jié)婚是早晚的事,在他心里,她已經(jīng)是她的妻子了。

  她心里是這樣想,可不知為什么,真的把自己的財產(chǎn)交給金鳳,她的內(nèi)心深處還有一點點不放心,雖然對金鳳感情至深,百分之百的信任,可究竟哪里不放心,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幸虧搶救的及時,撿回了一條命,否則命都沒了,那身外之物不管落入誰的手里,金鳳也見不到一分錢,又怎么對得起她的這片心!

  他終于明白了,自己的不放心本就是一種自私的本能,在積累財富的過程中形成的一種垃圾慣性!

  本來是嗎!當初,自己還是個窮小子,帶著妻子投奔姑姑這,兩口子在工地上拼命的干,省吃儉用,妻子純屬是營養(yǎng)不良,再加上勞累過度,才早早的去世了。

  他總覺得對不起妻子,想努力完成她的心愿,讓女兒過上富足的生活,沒有錢怎么能行。

  這場病,他終于明白了,錢不是最重要的,生命太脆弱了,轉(zhuǎn)瞬間即逝,曾經(jīng)拼命的來的一切,也隨之煙消云散,這次,老天沒有拿走他的命,他要想想了,該怎么樣生活。

  云峰正然思緒萬千,聽到白老太的話,頓時一驚,“得病跟樹有關(guān)!”他忽然回憶起頭些天做過的一個夢。

  就是在商量好賣樹的那天晚上,他清晰的記得,夢到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十幾歲的樣子,雙雙跪在他面前,懇求他不要賣樹,醒來時隱隱記得,他們好像說是兄妹,兩棵樹就是他們的家,樹砍了,家就沒了。

  以后的幾天里,他總是清晰的回憶起這個夢,心中覺得奇怪,也許那男孩女孩是什么鳥成精,托夢給他,因為也只有鳥會住在樹上,他想回去一趟,看看樹上是不是有鳥窩,如果有,他想把鳥窩原封不動的搬到屋檐下或是避風(fēng)雨的地方,不比在樹上要強的多。

  記得給金鳳打了視頻電話,樹上好像沒有鳥窩一類的東西,那這夢就怪了,他想回去問問白老太,這夢境代表什么,可工地太忙了,有些活要趕在上凍之前干完,也就沒顧得回來看看,再說只是一個夢而已,也沒太當回事。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這一切,好像不是巧合,,那砍樹的四個人,相繼去世,因為得了不治之癥,可他們都還年輕,身強體壯,自己的腦瘤肯定不是短時間內(nèi)形成的,可得病卻也恰好在這段時間。

  這么說,這兩棵樹還真就不能賣!這樹想必是這房子的主人栽的,一定很長時間了。仔細想想,賣樹這事實在不妥,這房與樹,并非無主之物!除了主人,別人沒有資格處理!

  云峰幡然醒悟,后悔不已,心想著來年春天,給樹澆水施肥,再把房子修理一下,這里的一切,盡可能不要去動。

  說也奇怪,晚上云峰又夢到那男孩女孩,磕頭向他致謝,不覺驚醒,正是半夜時分,望著那灰黑的墻壁,云峰忽然覺得,這不是一所普通的房子,這里的一切,是那么神秘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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