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淡淡的迷霧尚在草原上徘徊仍未散去,而迷霧中又能隱隱約約看到幾頭牦牛,它們眼睛泛著黯淡的紫光,時而來回游蕩,時而低頭進食。
牦牛群聚集的中央,有一個衣衫襤褸,佝僂著腰老人在給身邊的牦牛們喂食沾滿汁液的牧草。
“乖孩子們,慢慢來不著急,都有份的?!彼σ饕鞯財D出沙啞的聲音,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怪異。
......
太陽已然升起,草原也褪去朦朧的外衣,露出照常的青翠,即使這是寒冷的冬季。
一覽無余的草原,只有寥寥生物還在活動著,奧蘭多一行人享受著清新冰冷的空氣,開始了一天的旅程。
“索雷斯,那是什么物種?”奧蘭多指著不遠處的一群長相怪異的生物問道。
“我看看,”兔子隨即朝奧蘭多指向的地方看過去,“噢......不知道?!彼芸隙ǖ恼f道。
“那過去看看吧?!蹦锲嬲f道。
不過還沒等他們走過去,那群生物便紛紛將充滿惡意的目光投向他們。那群生物成群結隊地向奧蘭多沖來,來勢洶洶。
“那個......我看情況好像不妙啊?!毕\琨愐荒槗鷳n地看著奔涌而來的十幾只生物,“我先走一步,你們隨意——”還沒說完,她便拖著尾音往反方向跑去。
“嘶,等等我!”奧蘭多和墨里奇一同喊道。
于是乎這一整個上午,草原都在上映著一場追逐戲。
“喂,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背著這些東西跑我好累的啊?!眾W蘭多氣喘吁吁地說道。
“好,我懂你意思?!蹦锲嬉荒樋隙ǖ貙W蘭多說道,然后他們倆一同停下腳步,同時各自銜接著一顆「法能飛彈」擲向那群生物。
見狀,希茜麗也停下腳步,加入戰(zhàn)斗。
這群生物要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容易對付,只用一顆「法能飛彈」就能夠擊倒一只,而索雷斯擲出的「火球」效果更佳,光是濺射而出的火焰就能對這群生物造成極大影響。
沒過多久,奧蘭多他們面前就堆滿了一堆橫七豎八的尸體。
“這些玩意,看起來很像牦牛啊?!眾W蘭多仔細地觀察著這些尸體,隨即又很快否定自己之前的答案,“不,看起來,很像是牦牛的變異品種,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就是原來的毛發(fā)變成了類似楊柳條的植物。”他看向索雷斯,呆呆地問道:“這是什么稀有品種的牦牛嗎?”
“過去的時間里我也有閱讀過一些關于生物的書籍,這種生物倒是真的沒見過。也許是我沉睡的那段時間里世界衍生出來的新物種吧?!彼骼姿蛊财沧煺f道。
“好吧,我們繼續(xù)上路吧??衫鬯牢伊耍缰肋@么容易就能解決掉,就不這么賣力跑了。”
一行人遠離尸體堆還沒幾米,異象突生,眾人回過頭看著這一切。死去的牦牛身上的植物像是有生命一般,紛紛將牦牛尸體纏繞在一起。最后,一堆牦牛尸體和植物合成了一個巨大的災獸。
這個怪物足有三米高,身上各處都是尖銳的牦牛角,只需輕輕一頂便能穿透一個人的身體。它紫色的眼睛閃爍著,緊緊注視著奧蘭多,口中發(fā)出沉重的低吼。
“怎么樣?這只變異牦牛融合災獸是我特意為各位送來的餞別禮。覺得如何呢?”一個突兀的聲音在災獸后方傳來。那是一個老人。
“是你!”奧蘭多一眼便認出了他。
“你們認識?”墨里奇看著他說道。
“不認識,但我之前在市政......”似乎意識到什么,奧蘭多把想說的話嚼碎咽下喉嚨,重新組織語言說了一句:“但我之前在辦事的時候見過?!?p> 奧蘭多連忙轉移話題,他對著那個老人大聲喊道:“喂!老頭,你到底想干嘛?”
“不用喊這么大聲,雖然我年紀大了,但我聽力比你好太多了。”老人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不記得我的名字了,太久了,但你們暫且可以叫我的代號——‘生長’。這是在你們離開這片草原前送你們的一場考驗,以免以后被其他人給弄死了。就這樣,我先走一步,祝你們好運,往后再見。”
說完,他看了奧蘭多一眼便化作枯葉消失。
“就不能讓我休息一下嘛?!眾W蘭多哀嘆一聲后,翻滾躲過了牦牛災獸的沖撞。暴力的沖撞給沿途的草地帶來了兩道不小的痕跡。
雖說這只牦牛災獸擁有接近紫袍法師的強大戰(zhàn)斗力,不過由于是融合型災獸所以沒有什么智商,身體又不怎么靈活,也不會一點法術,所以對付起來也并非是什么難事。
一道早已蓄好力的「法能光束」精準的射中了它的胸口,讓它吃痛的后退了幾步,隨即它又憤怒的沖向墨里奇。
還未走出幾步,它就被一道「沐風葉刃」給擊中右小腿。雖說風刃本身沒什么傷害,但它所帶來的強勁的沖擊力致使牦牛災獸失去了平衡,重重的倒在了草地上。
三顆「火球」從天上垂直落下,有兩顆精準落在牦牛災獸的身上,而另一顆則落在它身旁的草地上。“額......意外,意外。”索雷斯尷尬地解釋。
一群人就像是在調戲這只怪物一般。
「火球」的傷害雖然很高,但那頭牦牛災獸也僅僅只是發(fā)出幾聲低吼,便撐著草地站了起來。
災獸龐大的身軀與一行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它怒吼一聲,一腳踩在奧蘭多原先的位置。不出意料的踩空了,緊接著它伸出手掃向奧蘭多。
只見奧蘭多迅速向后方倒去,躲過這一擊后迅速起身,回擊一個「法能飛彈」到它的胸口。
弱小的「法能飛彈」并沒有對牦牛災獸造成多大效果,而它自然是不痛不癢的繼續(xù)朝奧蘭多發(fā)起攻擊。它飛撲向奧蘭多,龐大的身軀讓奧蘭多無處可逃,這下可危險了。
奧蘭多呆呆的傻在原地。這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他一道迅猛的風刃給推到幾米外,讓災獸撲了個空,還重重地倒在草地上。
“好險,被撲到的話說不定就死了?!眾W蘭多劫后余生地自言自語著,神情還有些恍惚。
“快回過神來啊,別傻楞在那??!”墨里奇朝奧蘭多大喊道。
“噢,是!”奧蘭多也大聲回應道。
倒在地上的牦牛災獸緩緩站起身來,甩了甩還有些暈乎的腦袋,接著繼續(xù)發(fā)起兇悍的進攻。
它就像是一臺不知道勞累的機器一般,除了攻擊以外什么事也不會做,不知道身體的疼痛,也不知道勞累與休息。它沖向希茜麗,卻不長記性的又被風刃絆倒在地。
此時,索雷斯蹦跳地的來到它的面前,將蓄力已久的「烈焰」魔法近距離釋放在它的臉上。
上百度的熾熱火焰噴發(fā)在牦牛災獸的臉上,其余火焰也蔓延至它的身軀,即使它防御力再高也承受不住這般猛烈。
沒過多久,它便完全失去了生息,頭也成了個烤焦牛頭。焦香談不上,甚至還有些令人作嘔。
戰(zhàn)斗終于得以結束。
“有點累啊,”奧蘭多對著索雷斯說道:“你說我該怎么樣才能提升實力呢?”
“多練?!?p> ……
“一般般吧。”之前出現(xiàn)的老人站在他們的身后搖著頭,自言自語道。
……
翠綠的葉子上點綴著絲絲雪白,樹木依舊堅硬挺拔,散發(fā)著古老的氣息;地上那不知名的花朵一年四季都在盛放著,釋放著令人愉悅的香氣,向旅人們展示著它們的美好。
五彩繽紛的光球精靈們漂浮在森林里隨處可見的地方,像是有人性般向墨里奇和希茜麗靠攏著,一直在他們身上蹭呀蹭。
一眼朝天望去,能看到一棵有百米高的巨大古樹,青翠旺盛。那是精靈之森的生命樹,如果有一天這棵生命樹不再散發(fā)光輝,葉片全數(shù)凋零,那就代表著這片森林走到了盡頭。
踏著柔軟的青草地,一行人終于進入了精靈之森,距離上次戰(zhàn)斗到現(xiàn)在,已經足足用了三天時間才抵達目的地。不過距離王城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冬季很冷,但在這片森林里竟感受不到一絲寒意,據(jù)世界百科說是因為這里有結界,隔絕了外面的世界才會這樣的,不過,管他呢。
儲存在行囊里的面包早已吃完,奧蘭多拖著饑餓的軀殼隨手摘下了一顆火紅艷麗的果子。
清脆的聲音響起,一入口就是柔軟的汁水,以及誘人的香甜。
“還挺好吃的?!眾W蘭多津津有味的點評道。
“別隨便就摘下來然后吃了啊,萬一有毒怎么辦。”墨里奇一臉嫌棄的看著奧蘭多,然后也不自覺的摘了個果子放到嘴里。
都一天沒吃東西了,一行人早就受不了這股難受饑餓感了,出于最原始的欲望驅使,便大快朵頤起來。
“總感覺這個地方有種熟悉的感覺。”索雷斯心中默默思考著。沒過多久,“算了,不想了?!?p> 飽腹過后,一行人找到一處月光可以照耀到的草地上休息著。他們睡在草地,看著遙遠夜空中的點點繁星,沒一會兒便入了夢鄉(xiāng)。
索雷斯布下一個「法能結界」后搖搖腦袋,默默說道:“心真大啊,都沒布結界就敢在野外躺地就睡,還好我在。”說完他也趴在奧蘭多的身旁靜靜入睡。
午夜,一雙碧藍的雙眼在樹林中凝視著草地上的一行人,沒過多久便消失不見。
……
“兩個外來的鹿精靈,一個人類,還有一只...會說話的奇怪兔子?”一個長著尖銳耳朵,披散著銀色長發(fā)的男性精靈對一個年幼的金色短發(fā)精靈說道:“需要把他們都抓起來嗎?圣主大人。”
那個被尊稱為“圣主”的金發(fā)精靈,額頭上印著一個血紅色的蓮花印記。他用稚嫩的聲音老成地說道:“正好差一個祭品。不過,大功也快要完成了,也不用著急那一點時間了,明晚再動手吧。下去吧?!?p> ……
一百年前的精靈之森。
“不,母親不是我殺的!”一個綠色頭發(fā)的精靈孩童著急的辯解道,但他那張臉上的血液卻顯得毫無說服力。
在他的旁邊靜靜地躺著一個女人,毫無生氣,臉色慘白至極。在她的左胸口處,有一個很深的開口,那是心臟的位置,但里面卻空無一物。
“住口吧,人贓并獲,還有什么好說的。”一個金發(fā)的精靈長老杵著拐杖,表情扭曲,痛心疾首地說道:“本來你是要繼承生命樹的力量的,沒想到你卻做出如此惡事。”
在那個長老的身邊,跟著一個還未成年的金發(fā)小精靈,他怯生地看著這一切。
“你走吧,看在你是圣女孩子的份上。但是你殺死圣女這件事情,是絕對不會得到我們一族的寬恕的?!闭f完,那個長老便用手里的拐杖畫了一個傳送門。那是通往荒川的門。
荒川是什么地方?那是一個沒有食物,沒有生命,只有無邊無際的黑土的一個地方,基本上只要進入了那個地方,就再也出不來了。
“滾出去,滾出!”
“快趕走他!”
“我們一族不需要弒殺自己母親的人!”
圍在周圍的精靈們憤怒的指責著這個年幼的精靈,迫切的希望他快點離開這片森林。
“真的不是我…”那個綠色頭發(fā)的小精靈流著晶瑩的淚水,嘗試做著最后的辯解。
他推了推身邊死去的母親。向一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尸體尋求庇護。
一只白皙的手臂伸到他的背后,猛的一推,將他推入了有死無生的傳送門里...
從此以后那個精靈再也渺無音訊。
那天夜里,那個金發(fā)精靈長老身旁的小精靈向他問道:“為什么不讓我吃掉他,反正他媽媽的心都已經被我吃了,再把他吃了也沒什么吧,我真的好餓啊,爺爺。”
“你萬萬不可把他吃了,這樣會暴露的?!蹦莻€長老不忍心地看著那個小精靈,便拿起了桌上的幾個果子遞過去說道:“還是先吃幾個果子墊墊肚子吧?!?p> 手掌上忽然一涼,隨即是一陣劇烈的疼痛。長老挪過視線看向正在啃食自己手指的孫子,剛想說些什么,背后卻傳來陣陣寒意。
“好好成為他的食物吧,往后有我來陪伴他成長就夠了?!北涞脑捳Z在長老的耳邊響起,夏夜里那細碎的微風拂過,卻像是冬日里冰原的極風一般刺骨。
噗嗤一聲,一顆鮮紅有力的心臟遞到金發(fā)小精靈的面前。
“慢點吃,族里是不會有人跟你搶的?!蹦莻€銀發(fā)的男人微笑著說道。
“謝謝你,你對我真好。我們可以做好朋友嗎?”這時的他,心智還只是一個孩子罷了。
“當然可以,我會一直陪伴在你身旁,如果有一天你想吃掉我,到時候我一定不會反抗?!蹦莻€男人說出扭曲的誓言時,是那么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