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寓想要探尋玉璧的時候,南純馬沿著一條小路急步上閃,很快來到丹火閣東面天臺邊的一座洞府,這里蒼松翠柏,靈鶴休憩,云蒸霞蔚,是丹火閣最好的修行之處。
洞府內(nèi),有一個容顏蒼老的道人,雖然沒有道骨仙風(fēng),但帶著一種從容,給人云淡風(fēng)輕的感覺。
南純馬一見道人,開口就埋怨:“師傅,您應(yīng)該察覺到了,恒火窟噴發(fā)之期將到,我丹火閣又到了鼠輩亂竄的時候。你看遠(yuǎn)空,那……那些個混賬,也不知道從哪些鬼地方跑來的,這些天成天打生打死,一片混亂,攪得我丹火閣內(nèi)境都不安寧,您老就真的不管管?”
道人好一會才睜開那渾濁的雙眼,好像才從熟睡中被驚醒,有氣無力地道:“這種狀況,往年也不少,我丹火閣早已成為天下笑柄,沒什么大不了的。你若有心,自己可以出手維護宗門安寧?!?p> “師傅,你知道我一向不成器,而且十年前那場倒霉遭遇,更讓我修為大退,現(xiàn)在就我那兩下子,稍微厲害點的都抗不住……其他幾位師弟一向是丹癡,除了煉丹,啥事都不管,真有事之時,他們可以直接忽略,哼……”南純馬尷尬又不爽地道。
“我早就說過,任何風(fēng)雨,都不必理會,你著弟子們小心留意提防,保護好自己就是了。不要去招惹那些人,隨他們?nèi)フ垓v吧,就當(dāng)什么都沒看見?!钡廊苏f完后,又閉上了雙眼,不沾一絲煙火氣。
“衰老頭,又當(dāng)縮頭烏龜,唉……”南純馬郁悶地嘀咕道,退出了洞府,隨即想到什么,頓步道:“不行,萬一師妹遇到這幫流氓怎么辦?看來,得空我要去找?guī)熋茫Wo她。”
楊寓在白色玉璧下站了一整夜,并沒有任何所得,除了覺得玉壁中模糊的身影更加靈動外,幾乎沒有任何異常。他只是隱隱察覺到,因為一直籠罩在玉璧散發(fā)出的光華下,體內(nèi)精元有了微弱的變化,似乎凝煉了幾分。
接下來的兩天晚上,他繼續(xù)在玉璧下盤坐觀察,依舊沒有收獲,連精元也不再受到影響。
“也許并沒有機緣。罷了,我還是去找南純馬那便宜師伯要些熬煮聆月露的靈材吧。”楊寓轉(zhuǎn)身離開了山崖,途徑一處靈秀的山谷時,正好看到南純馬,劉傭等人都在,只見術(shù)法縱飛,法寶旋動,仔細(xì)一看,才看到此刻眾人正在緊要關(guān)頭,全力對付一頭長約五丈、模樣怪異的蜥蜴形古獸。
“你們這群王八羔子,你們的力氣都耗在女人身上了?!這鐵甲魔蜥只要我們齊心合力,還是有機會的,快用力啊!”南純馬一邊催動著一只閃爍著黃光的小金鼎轟砸魔蜥,一邊氣急敗壞地朝周圍弟子大罵,“你們這么多年都沒有師娘,難道不覺得慚愧嗎?”
“又不是我們想婆娘,憑什么怪到我們頭上……”青皮揮舞著銀白蒲扇,不滿地小聲嘀咕,他的銀白蒲扇銀光爆射,有削金裂石之能,此刻卻也只能在魔蜥身上留下一道道淺淺的射痕,根本無法打穿魔蜥鱗甲。
“你說什么?!”南純馬一雙怒眼瞪了過去。
青皮等人肩膀一縮,再也不敢說什么,全力攻擊著瘋狂肆虐的鐵甲魔蜥。
“看情形所有弟子都盡力了,但要拿下這魔蜥估計有點難度,這玩意防御驚人。”楊寓很快就看明了情勢。
半刻鐘過去了,鐵甲魔蜥依然完好無損,它在眾人的攻擊下,越發(fā)狂亂,森寒的牙齒不斷地四周的人咬去,只是在危機時刻,總會被各人聯(lián)手打退。
楊寓發(fā)現(xiàn),場中除了劉傭,青皮,老波三人外,還有兩人比較引人注意,一個高胖,一個矮瘦。
從這兩人的攻擊來看,并不弱于劉傭三人。相比之下,那個又矮又瘦的更能讓楊寓關(guān)注。這人雖然矮瘦,顯得有些柔弱,但容貌看起來相對清秀,眼神清澈,透著堅毅。雖然幾次都險些喪于魔蜥之口,但他毫無退卻的意思,卯足了勁全力對付魔蜥,還找那些薄弱處攻擊。
就在這時,鐵甲魔蜥一聲咆哮,一躍而起,漆黑的利爪閃爍著濃烈的幽光,掃碎了數(shù)件法兵,烏刺密布的尾巴一個橫掃,立刻有二個普通弟子撒血昏死過去,連青皮都吐血而飛。
鐵甲魔蜥乘下墜之勢,朝最近的劉傭噬咬而去,南純馬臉色劇變,小金鼎釋放金黃光華,險之又險地抵擋住了魔蜥的碩大軀體。不過南純馬很快額頭青筋直冒,顯然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不可能長久支撐。
逼命之刻,楊寓在空中急踏數(shù)步,精元猛催,窺靈斬乘勢而出,浪濤急卷間,金猊爆沖無阻,以催山裂地之勢,一下子將鐵甲魔蜥籠罩了進去。
“吼!”怪異的慘叫聲在法力暴亂的中心處傳出,魔蜥劇烈掙扎,體表幽黑光華暴漲,但根本無法擺脫金猊的恐怖力量,一陣劇顫過后,碩大的魔蜥就在眾人驚駭?shù)哪抗庵袕氐姿轶w,血肉橫飛,爆出去很遠(yuǎn)。
楊寓自來到丹火閣后的第一次出手,就給眾人造成了極大的震撼。
南純馬眼中充滿意外和驚喜,劉傭等人咽了咽口水,腦袋都呆掉了。
楊寓自己更是難以平靜,他記得,窺靈斬目前還不可能有這么大的威力,方才情急之下,只望能把鐵甲魔蜥給轟開就算成功了,沒想到居然能將它徹底滅殺。
看來那晚在山崖玉璧光華的照耀下,體內(nèi)精元凝煉之后,再經(jīng)窺靈斬衍化,破滅之力更強了。
“哈哈,太好了!魔蜥膽呀,煉丹的好材料,師妹這次一定歡心,楊小子,干得不錯?!蹦霞凂R經(jīng)過一剎那的驚詫后,立刻想起這次獵殺鐵甲魔蜥的目的,很快便從散亂的肉碎中找到了那顆沾染著血跡的魔蜥膽。
“除了小劉子等人,其他弟子都散去吧,該醫(yī)治的去醫(yī)治,過后我會有獎賞?!蹦霞凂R快速收起魔蜥膽,朝那群狼狽的普通弟子揮手道,接著轉(zhuǎn)頭對楊寓道:“好小子,你比我預(yù)想的出色多了,剛才那一手真是讓人驚艷,不錯不錯。以后有什么事盡管找?guī)煵?,我先回去了?!闭f完不等楊寓回話,就飛去了他的道觀。
“唉呀,你們都看到了,這就是楊師兄的修為,現(xiàn)在都服了吧。”劉傭大笑地走了過來,現(xiàn)在他真覺得自己‘慧眼識人’,開始以‘楊寓的入門介紹人’自居了。
“昨日老大說你已經(jīng)成了我丹火閣弟子,我還不太信,心想咋能這么快呢,現(xiàn)在相信了。”青皮笑嘻嘻地道。
“這兩位是大小胡?”楊寓笑問。
“哈哈,楊師兄果然年輕有為,以后我大胡就全靠你罩著了?!贝蠛らT粗大,說話的時候,腮幫子肥肉一顫一顫的。
“大師兄,這話用得著說出來嗎?楊師兄自然是講義氣的?!崩喜ㄆ沉怂谎?。
“見過楊師兄,我是師傅座下六弟子?!毙『p眼很清澈,帶著微笑打招呼。
楊寓點了點頭,他先前就留意上了這個身材矮瘦又面容清秀的人。
“哈哈,楊師兄,你別看小胡人小,但志向可不小,而且也是我丹火閣最有天分的煉丹弟子。他雖然從來沒說過,但我們知道,這小子的夢想就是成為丹道大師,也許未來我們丹火閣的衣缽就要看他了?!眲虼筮诌值氐?。
“我哪有這么厲害,三師兄莫要多說了。”小胡有點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看楊師兄也是個爽快人?!崩喜ㄒ慌男『募绨?。
劉傭大聲道:“好,今日幫老頭子做了件好事,大家都心驚膽戰(zhàn)的?,F(xiàn)在沒事了,該好好壓壓驚,犒勞犒勞自己的肚子,你們說,是不是?”
“老大對極了,老波,美味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看我的,不過靈酒的事就要看老大的了。”
一片從峰處,景色秀麗,淡薄元霧飄蕩,不遠(yuǎn)處流水潺潺,古木伴老藤,實在是賞心悅目的好地方。
芳草地上,楊寓,老波,青皮,大小胡五人席地而坐,每人身前都一張小木桌,擺滿了靈果還有剛剛被老波烤好的香肉,他們五人一邊滿意地大快朵頤,一邊看著劉傭施展神奇的釀酒術(shù),只見數(shù)道法訣過后,一葫蘆靈酒就在短短時間內(nèi)釀成了,酒香濃郁醉人。
老波雙眼放光地看過劉傭的手藝后,感嘆不已:“老大的釀酒術(shù)真是越來越嫻熟了,而我的釀酒術(shù)總是差那么一點火候,真他娘的氣人?!?p> “你烤肉有一手啊,這叫各有所長?!鼻嗥て擦似沧斓馈?p> 劉傭聽了這話得意道:“嘿,我聞到了嫉妒的氣味,像我這種天才,時常要習(xí)慣這種氣味。嘿嘿,來,嘗一嘗我的崢嶸釀,保管喝過后通體舒暢,大有一展雄圖,殺盡諸敵的沖動?!?p> “??!這酒夠勁,我全身的精元都沸騰了,哈哈!比對面璇瑩宮那群女人釀的什么惋紅露、松月露好喝多了,這才是男人該喝的酒,哈哈……”大胡喝了幾大杯后,開始興奮了。
“是嗎?那為何每回靈酒一釀成,總有些饞鬼賴在璇瑩宮外不走?!”一道冷冷的諷刺聲忽然從另一個方向傳來,還夾雜著些許嬌冷的不滿聲,很快便見三個曼妙多姿的女子徐徐飛來,后頭還跟著一群姿色稍遜的女弟子。
“呃……各位師妹大人有大量,就當(dāng)我大胡在放屁啊!”大胡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面子,什么叫自尊,看到眾女面色不虞后,滿臉苦情地說出了這樣的話,旁邊幾人立刻撇開了臉,一副不認(rèn)識他的樣子。
“哼,算你識相?!绷⒂谌筮叺淖弦屡映雎暤?。
劉傭見場面氣氛尷尬,趕緊笑道:“原來是妙謹(jǐn),殘舞,香蟬以及各位師妹,今天是什么風(fēng)把你們吹來了?”
“自然是奉師命而來,順便過來了解下這邊的狀況,最近總有些行蹤詭秘的人在我丹火閣內(nèi)境出沒,師傅不放心,所以派我們過來看看?!比虚g的那個氣質(zhì)最沉穩(wěn)的女子回道。
“原來是這樣,最近確實有點亂,好在我丹火閣的弟子還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師妹,我跟你說……”劉傭一張嘴就停不下來。
“最前面的三位是……?”楊寓問向身旁老波等人。
“啊,忘了,你才來不久,自然不認(rèn)識,我說給你聽?!崩喜ㄖ钢÷暤溃骸翱粗虚g那個,一身青紗一副嚴(yán)謹(jǐn)?shù)臉幼?,就是我們齊師姑的大弟子——妙謹(jǐn),她人還算不錯,凡事講理;左邊這個,成天冷著一張臉的,有時候還很傲嬌,叫殘舞,是齊師姑的二弟子,不過與那怒雨公主關(guān)系最親密。這是怪事,我老波一直想不通,公主怎么會喜歡她這樣臭脾氣的人;右邊那個最討人親近的呢,叫香蟬,則是齊師姑的三弟子了,我們最喜歡她,不過青皮這家伙曾經(jīng)還被拒絕過,嘿嘿……”
“喂,老二,你嘴怎么這么松呢,你答應(yīng)過不揭我臭事的。”青皮青色的臉?biāo)坪醺嗔恕?p> 老波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都懶得多說什么。
楊寓卻是從老波話中聽出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丹火閣確實有位公主,并且是怒雨公主,就是那祖央圣朝的長公主。
“長公主天生患有罕見的奇癥,而能夠替長公主拔除頑疾的星羽赤睛似乎一直沒有消息,所以一直沒有誰能夠得到那件作為獎賞的啟藏玄兵。不過天下間奇門古派不知多少,她為什么會來到幾近衰敗的丹火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