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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諜者為王

第60章 是孽?是緣?

重生之諜者為王 狄青陽 3389 2018-04-08 07:33:52

  西蜀的氣候格外悶濕。韋朝云在范元吉府中的后花園中焦慮地踱著步,時而望著一池湖水發(fā)怔。短短幾個月間,她從地獄到天堂,又從天堂跌落到地獄。

  當(dāng)初得知陸望從青旻山回京都,韋朝云的心都要從胸口跳出來了。關(guān)若飛帶來的口信,陸望同意見她,她更是快樂地要飛起來了。從涼州拼命地向京都趕,只為了早日見到心上人。至今未嫁的朝云隨母親回涼州后,面對踏破門檻的追求者就算不肯松口,任母親苦口婆心地勸告,也無濟(jì)于事。

  陸望留在青旻山做山野村夫,一度讓朝云心如死灰。她也暗暗下定決心,如果陸望一輩子不下山,不肯接受她,她就一輩子不嫁,也老死在涼州。沒想到上天垂憐,讓她等來了陸望下山的消息。想到能見到日思夜想的人,涼州到京都的道路顯得那么漫長。

  然而,就在她以為一度接近天堂的時候,一個變故又把她從云端打下。劉義豫反了!他帶著狄人的軍隊攻打京都,劉義謙卻帶著一幫近臣逃亡西蜀,棄守京都。而她的心上人,那個被稱為陸家玉山的京城第一才子,卻殺了他的父親吏部尚書陸顯,投降了!

  從京都傳來的消息簡直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陸望居然弒父投降!是那個溫潤如云、果敢堅決的陸望嗎?是那個清介脫俗、藐視富貴的陸望嗎?朝云的世界幾乎要崩塌了。誰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只是一場夢?然而,被阻滯在涼州去京都的道路上的朝云,等來的卻是與劉允中會合的關(guān)若飛。

  關(guān)若飛帶來的消息更讓朝云頃刻之間跌入了地獄。若飛親口說,陸望拒絕與他同去西蜀,反而要留在京都。他獻(xiàn)出了父親,投降狄人。若飛被陸望挾持著,被逼離開了陸府。失望又心痛透頂?shù)年P(guān)若飛一臉憔悴灰敗,勸朝云忘了陸望,一同前去西蜀。

  昏昏沉沉的韋朝云隨著范元吉一同前去西蜀避難。然而,在西蜀的范宅,她坐立難安。只要一閉上眼睛,陸望的臉就仿佛出現(xiàn)在眼前,帶著倔強與忍耐,在京都的戰(zhàn)火中若隱若現(xiàn)。陸望的投敵就像一根刺,在她心里拔不去。

  不行!我要去找他問個清楚!韋朝云咬著自己的下唇,印下了鮮明的齒印。她看著那一池碧水,心里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去找到陸望,當(dāng)面問個清楚。

  萬一陸望是另有隱情,她就把陸望帶回西蜀,說什么也不讓他再離開自己了。如果陸望真的殺父投敵,她就親手殺了他,再自殺。她心中的那個陸望如果不在了,她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

  心念已決,韋朝云便跺跺腳,往平靜的水面扔了個小石子,看著湖面現(xiàn)出了一圈圈漣漪。此去前途如何,自己到底能不能活著回來,或者能否帶著陸望回來?這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就像這沉入湖底的小石子一樣,投向了幽深未知的水下。

  朝云在心里暗暗謀劃此去京都的路線,心里也正躊躇,要不要把自己要去京都找陸望的事告訴舅舅范元吉。如果直說,范元吉大概不會讓自己獨自前去。而自己那時,恐怕還會被范元吉看管起來,不準(zhǔn)私自行動。看來,不如不辭而別,留封書信給伯父,他應(yīng)該會諒解了。

  正在思緒萬千之時,朝云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自由習(xí)武,比一般女子又多幾分灑脫。聽覺靈敏的她聽到這腳步聲似乎來得急切,便一閃身,躲進(jìn)園中一座高大的假山背后,隱身在此。

  幾個侍女正急匆匆地穿過園子,手上托著幾個紅木托盤,放著瓜果點心等物。一個走在后面的侍女一邊喘氣,一邊抱怨道,“哎喲,真是的,為什么不讓我們走正堂,要繞道后花園去送這些呢?”

  為首的那個侍女警惕地停下腳步,回頭看看四周,見無外人,便用手指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呵斥道,“小聲點。老爺就算不想讓小姐看到,才讓我們避開正堂,從后花園送的?!?p>  那個抱怨的侍女還在那里咕咕囔囔,“來的關(guān)若飛少爺,還有上官無咎將軍都是經(jīng)常來往的。往常他們來,小姐也常見著,怎么這次要防得這么緊呢?”那個為首的侍女不耐煩地說道,“就你嘴碎。老爺肯定有老爺?shù)牡览淼??!庇谑且恍腥擞执颐Χァ?p>  朝云知道她們口中所說的小姐就是指自己。只是聽她們的口氣,似乎今天關(guān)若飛與上官無咎等人來府里,舅舅范云吉特意要避開自己,不讓自己知道。如果知道了,以韋朝云的灑脫性情,定然會見一見。這倒讓朝云心里大大的起疑。舅舅在防著自己什么呢?

  疑心一起,朝云便放輕腳步,悄悄地跟在這幾個侍女后面。以朝云的功夫,應(yīng)付這幾個家中的侍女毫無問題。她們絲毫沒有察覺倒背后有人跟隨,而且正是那個她們要避開的人盯上了她們。

  朝云跟著她們一路穿來繞去,拐進(jìn)了一個偏院。侍女們在一個小房間外通報后,便捧著托盤魚貫而入。不久,她們又捧著空托盤急匆匆地走了。朝云舉目四望,這個偏院她倒是很少來過,看起來也人跡罕至。伯父把他們召集到這樣一個地方干什么呢?

  她躡手躡腳地摸到墻根下,悄悄貼近那個小房間。憑著以前學(xué)過的夜行功夫,她貼著窗戶,偷偷點破了窗紙,往里頭瞧去。對著窗戶坐著的,赫然就算自己的舅舅范元吉??繅σ涣镒P(guān)若飛、上官無咎,窗旁還坐著一位老者,朝云沒有看清他的面容。

  朝云知道,遷西蜀以來,關(guān)若飛的父親關(guān)山便一直負(fù)責(zé)二殿下劉允中的親軍保衛(wèi),寸步不離,因此關(guān)若飛便擔(dān)起了家族中的大部分擔(dān)子,參與謀事。而自己的舅舅范元吉與御史大夫趙合章,更是劉允中的主要謀臣。

  上官無咎雖然是背國投敵的上官無妄的弟弟,但是兄弟兩道不同不相為謀。上官無咎是劉允中的堅定擁護(hù)者,而以前持中立態(tài)度的上官無妄卻因喪子之痛意外地投向了劉義豫。

  這幾個人都到了,看來,今天是有大事商量啊。但是,為什么不讓我知道呢?朝云心中正是疑云重重,只聽得坐在窗下的那個老者說道,“范大人,此事關(guān)系重大,能讓我知道,老朽十分感激。只是,能不能再慎重一些?”

  這個聲音朝云非常熟悉,正是御史大夫趙合章,他也正是陸望的外祖父。陸望的母親陸夫人出閣前是趙合章的養(yǎng)女,只是陸望的母親早年去世,因此陸望與外祖父也感情深厚。

  聽說,現(xiàn)在的陸望正住在京都趙合章的舊宅里,陸府的老宅也已經(jīng)封存了,只有幾個老仆人在那兒守著,成為一座荒園。一想到陸望,朝云的眼中又差點滾下淚來。

  這時,坐在趙合章對面的關(guān)若飛面色沉痛,開口說道,“范大人,我也不愿意走到這一步。陸望是我多年的老友,我一直把他當(dāng)成過命的兄弟。只是,沒想到他。。。唉!”關(guān)若飛重重地嘆一口氣,在大腿上連拍了以下,無力地垂下頭。

  旁邊的上官無咎眉如蠶豆,短小精悍,更襯托得眼神銳利,如刀鋒般懾人。他抿著薄薄的嘴唇,說道,“趙大人,若飛,我知道你們都與陸望關(guān)系非淺。就是我,當(dāng)初對他也是寄予厚望的。沒想到人情如紙薄,這么個貴公子也能干出這樣的事來。事到如今,我們也是不得已?!?p>  朝云心里“咯噔”一聲,心跳如擂鼓,暗想道,難道今天的這個密會與陸望有關(guān)?如果是因為這樣,伯父要瞞著我,倒也說得過去。我如果見了他們,一定看得出端倪,想辦法打探出來。看來,伯父不想讓我知道這個密會的內(nèi)容。

  這時,坐在正中的范元吉終于開口說道,“我與你們的心情一樣。陸望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甚至,早就把他當(dāng)成自己的外甥女婿。”朝云面上一陣潮紅,心里又是一陣難過涌上來,又苦又甜,不禁默默流下淚來。

  嘗到嘴里淚水的咸味,她連忙趕緊收斂心神,貼著窗下聽了起來。范元吉接著說道,“只是,此次是劉義謙直接下的令,崔氏兄妹又在一旁攛掇。二殿下好不容易才把這個差事爭了過來,讓我們自己人去辦?!?p>  作為劉允中的班底,他們私下密談,已經(jīng)完全不顧及名義上的皇帝劉義謙,而直呼其名了。關(guān)若飛憤憤地說道,“陸望揭穿西蜀密諜這件事還沒有查清楚,劉義謙為什么下這樣的命令,真是昏庸。聽說那個自稱劉義謙使者的密諜拿著劉義謙的玉扳指,向陸望接頭,想呈遞一封據(jù)說是劉義謙寫的密信。結(jié)果陸望把他揭穿,讓劉義豫捉拿了這個密諜,處置掉了?!?p>  上官無咎托著下巴,說道,“劉義謙說他根本沒有派什么所謂的西蜀密諜與陸望接觸,一切都是陸望自導(dǎo)自演,想在劉義豫那里抬高身價。他還說陸望派人偷了他的玉扳指,做這場戲蒙騙劉義豫。這玉扳指是劉義謙的隨身之物,陸望怎么能隨隨便便偷的了呢?再說那個密諜,疑點更多。這件事水很深呢?!?p>  關(guān)若飛問道,“會不會是劉義謙自己派了密諜,但是事情被拆穿,行動失敗,便矢口否認(rèn),借以保全面子呢?”趙合章說道,“我們的線人還沒有查到相關(guān)的證據(jù)能說明劉義謙派過密諜接觸陸望。這事現(xiàn)在不好說。不過劉義謙是大發(fā)雷霆,認(rèn)為陸望故意導(dǎo)演了這場戲,讓他大失面子。”

  范元吉嘆道,“所以他就要下令刺殺陸望,徹底除掉他?!贝虤??朝云頭上像響起了一個驚雷,內(nèi)心震動不已。難怪舅舅要瞞著他,原來他們要商量的事,是要刺殺陸望!一想到那個昏庸無能的罪魁禍?zhǔn)讋⒘x謙,朝云就憤恨不已。這次他居然要下令刺殺自己的心上人陸望,更是讓朝云咬牙切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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