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萱,韓溪臣談話之際,從山腳入口沖上來一群狼狽不堪的人,各大仙派的人都看向突然出現(xiàn)的這群人。
“是御寶閣的人,”蕭如萱沖向他們,一臉焦急地問,“上官閣主,這是怎么了?”
“沒時間解釋,快進太華?!庇鶎氶w閣主上官閣主一臉驚恐,急匆匆地沖向結界,隨后又被結界震出幾米開外,略顯臃腫的身子愣是在地上滾了兩圈。
仙派中人見了上官閣主狼狽的樣子,內心暗自嘲諷,但又礙于上官閣主的面子,不敢表露出來,各大仙派的人紛紛將目光挪向山上,假意打量著太華仙山。
御寶閣的弟子急忙上前扶起上官閣主,上官閣主顧不上他人的冷眼嘲諷,神情焦急地看著漸漸消失的白色的光暈,“一著急忘了結界的事?!?p> “上官閣主,發(fā)生什么事了?”清虛道君看到他這么狼狽的樣子,努力遏制想笑的沖動。
“有邪祟攻擊我們?!鄙瞎匍w主回過頭看向山腳入口,神情急切中透著恐懼。
上官閣主的話引起大家的恐慌,仙界之人對于邪祟那是恨之入骨,他們的先祖都有死于邪祟之手。特別是蓬萊山,神衍宗,這兩大仙派在千年前算是翹楚了,可是自三界大戰(zhàn)之后,他們除了千年前先祖攢下的名望,跟其他的修仙小門派也沒多大區(qū)別了。
“太華仙山怎么會有邪祟呢?”
“是呀,這里可是太華山?!?p> “這可怎么辦呀?”
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他們四周出現(xiàn)了一團團似鬼臉散發(fā)著黑色氣息的邪祟,它們對著仙派中人露著猙獰的面容。
“是邪祟”御寶閣莊主上官閣主連連后退,好像待在他們身邊比較有安全感。
仙派中人紛紛拿起靈器,他們本能地后退聚在一起,舉著靈器抵抗著圍著他們飄蕩的邪祟??墒潜凰麄兇蛏⒌男八?,瞬間又合在一起,比之前的那團更加猙獰。其中不少人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由得心生怯意。
蕭如萱一劍化解一道邪祟,隨后她看到沖到前面的蕭丹樨,神情為之一凝。“丹樨過來,這是邪祟,可不是鬧著玩的,從現(xiàn)在開始不準離秋姑姑身邊?!?p> 蕭丹樨手持長劍,身姿靈巧,招式凌厲,長劍所到之處,邪祟都盡數(shù)消散。聽到蕭如萱擔心的語氣,雖然她很想證明自己可以獨擋一面,但是她也是頭回面對邪祟,內心有些不安,加上她不想讓蕭如萱擔心,便乖巧聽話地回到蕭如萱身邊。
“知道了姑姑?!?p> 蕭如萱將蕭丹樨護在身后。
邪祟源源不斷地涌向他們。
“太華仙山修仙圣地,靈力充沛,四處都有結界,又有翊清仙尊,墨塵仙上坐鎮(zhèn),千年來,魔界,邪祟都不敢靠近太華山,怎么突然會有這么邪祟聚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蕭如萱揚劍消散撲向她的邪祟。
韓溪臣祭出一道符印,符印碰到邪祟后散發(fā)著黃色的光,隨后便與邪祟一齊消散不見,他一邊靈巧躲開沖來的邪祟,一邊回應著蕭如萱。
“此事女君不知,本君更是無從得知了?!?p> 材略顯臃腫的上官閣主慢慢落得下風,他吃力地抵擋著撲向自己的邪祟。
好在有個素色長衫,面如冠玉,姿態(tài)溫潤儒雅的翩躚少年來到上官閣主的身邊替他解圍,上官閣主才得以喘息的機會。
上官閣主滿眼感激地看向那個翩翩少年,只見他手持一把扇子,扇柄通體烏黑如墨,扇墜掛得是通紅的寶石,打眼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扇子在他手里轉動,他揚起扇子,沖向他的邪祟也順間消散。
上官閣主一邊喘息,一邊說道:你們別顧著聊天,先解決眼前的危機,邪祟越來越多了,這太華的人怎么還沒來。
蕭丹樨見邪祟越來越多,又沖出去對付邪祟。
蕭如萱見狀,急切喚道:丹樨。
蕭丹樨奮力對付邪祟,“姑姑不用擔心我,我總不能一輩子躲在姑姑的身后?!?p> 蕭如萱內心雖然擔心,但是她也知道不能一直保護著她,所以無奈之下,只能由著她。
在蕭丹樨奮力對付邪祟之時,一道邪祟沖向蕭丹樨的身后,沐長風飄到蕭丹樨身后,替她擋下了身后的邪祟。
蕭丹樨回過頭,打量著少年,見他風度翩翩,臉上不由得染起一絲紅暈,“多謝公子?!?p> 翩翩少年朝她點點頭,隨后繼續(xù)對付邪祟。
清虛道君見很多弟子害怕地連連后退,他屏息凝神,雙手中指食指并攏相交,一道道散著淡白色光的符印出現(xiàn)在他手里,符印圍成一個圈,把他們圍在中間,與圈外飄蕩的邪祟對峙著。
“都退回到圈內?!?p> 聽到清虛道君的話,仙派中人都聚到符印形成的保護圈內。
“道君,你這么做很傷元氣的?!笔捜巛媸栈亻L劍,走向清虛道君。
“管不了那么多了,希望能撐到太華的人過來?!鼻逄摰谰持钢兄覆n舉在額前,雙目緊閉,符印隨著他的動作變換方向。
在符印的保護下,大家暫時得到了緩息,但他們心里也明白,如若太華的人不快點過來,清虛道君撐不了多久,他們沒有哪個時候像現(xiàn)在這般想見到太華的人。
元翊清御劍飛往長辭殿方向,從遠處看到了山腳下的異樣,元翊清收住仙力,停在半空,俯瞰山腳。
墨塵停在他旁邊,循著他的目光看向山腳下,只見一團團冒著黑色氣息的邪祟齊聚在太華山下,而仙派中人正被這些邪祟圍攻。
墨塵驚訝道:是仙家門派的人,師兄,圍攻他們的好像是邪祟。
元翊清皺了皺眉,心下疑惑道:邪祟?
墨塵滿臉疑惑的神情看向元翊清,“師兄,太華山怎么會出現(xiàn)邪祟?”
“先過去看看。”元翊清神情凝重地御劍前去山下。
墨塵隨后御劍跟上。
太華山下,邪祟久聚不散,甚至越聚越多,清虛道君艱難地驅動符印與邪祟抗衡,不過他終究獨立難支,額頭不禁冒出冷汗,為了不引起其他仙家門派的恐慌,他強壓著嘴里溢出的血腥味,可是嘴角還是滲出血跡。
可被阻擋在符印外的邪祟,蠢蠢欲動,不時地聚攏在一起,露出可怖的面容,像是隨時都能沖破那道符印一樣。
“道君”蕭如萱一臉擔憂地看著清虛道君嘴角滲出的血跡,以清虛道君的靈力能撐這么久已經是極限了,如今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損即損,雖然上了太華他們是競爭的關系,但是還得先過了眼前的難關,隨后她抬起手覆在清虛道君的后背,催動仙力輸給他。
清虛道君感覺到后背傳來的仙力,他再次驅動符印,符印飛快地轉動。
仙家門派的人見此情況知道清虛道君支撐不了多久,紛紛又聚攏一點,后背抵在一起,以此來尋找安全感。
蕭丹墀舉劍站在蕭如萱旁邊,警惕地看著符印之處的邪祟,她要護住她姑姑的安危。
翩翩少年手持乾坤扇抵擋那些想要沖開符印的邪祟。
“姑姑,是太華的人?!笔挼ぼ吹讲贿h處元翊清御劍飛來,激動地拉著蕭如萱的手。
仙家門派的人紛紛抬頭看向蕭丹墀所指的方向,他們看到半空中有個藍色的身影御劍而來,不由得都激動萬分,猶如溺水的人抓到了岸上伸來的手,心想著這下終于有救了。
上官閣主激動道:是仙尊,我們有救了,有救了......
蕭如萱神情復雜地看向元翊清。
元翊清飄然落下,右手一揮,蒼冥劍便落入他的手中,那姿態(tài)清雅卓絕,猶如輕云出岫。他運動仙力,蒼冥劍在他仙力的作用下發(fā)出淡淡的藍光,隨后他舉劍沖向邪祟,蒼冥劍在他手中揮舞,所到之處邪祟瞬間消散。
邪祟似乎感受到了它們不敵元翊清,像是有意識一般逃散開來。元翊清見狀右手一揮,蒼冥劍飄于空中,只見他催動仙力,蒼冥劍瞬間化出無數(shù)劍氣,隨后他雙指一動,無數(shù)劍氣直接穿透邪祟,邪祟沒有任何掙扎便消散了,太華山下又歸于平靜。
在場的仙家門派的弟子見識了元翊清的仙姿,更加堅定要在這場比試中獲勝,如愿拜入太華門下修練,將來能和他一樣殺魔除祟。
蕭丹墀兩眼直直地看著元翊清,她從未見過如此仙氣飄袂的人,一向驕縱的她此時倒生出了幾分靦腆,在她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目標。
蕭丹樨滿面傾佩道:姑姑,仙尊好厲害。
蕭如萱斜著眼瞪了一眼蕭丹樨。
蕭丹樨嚇得不敢說話,她極少看到姑姑生氣,哪怕自己修練不勤,姑姑也只是無奈地搖搖頭,方才她不過是夸贊了仙尊而已,不知道為何姑姑會如此動怒。
蕭如萱,清虛道君一同收起仙力,朝元翊清拱手行禮,他們看向元翊清的神情有些復雜,他一到來便扭轉了局勢,又是當著仙家門派的面前,這多少有點讓他們失了顏面,但是這也沒有辦法,誰讓他是仙尊,仙力高深呢,他們自然是比不上了。
上官閣主掙扎著起身,與他們一同朝元翊清拱手行禮。
“仙尊”
仙家門派的弟子聽到他們叫元翊清仙尊,急忙行禮,這也怪不得他們不認識元翊清,這千年來,除了一定要他出面的場合,一般情況下,元翊清都極少出面。
“各位不必多禮。”元翊清語氣淡淡的,神情依舊清冷。
眾人起身。
“師兄”終于跟上來的墨塵走到元翊清身邊,看了看四周的情況,“都解決了?”
“嗯。”元翊清點了點頭,語氣還是淡淡的。
“仙上”
眾人一見墨塵,又拱手行禮。
墨塵拱手還禮道:蕭女君,韓道君,上官閣主
這時千易帶著太華弟子趕到山下,他們齊站在元翊清,墨塵身前,拱手行禮。
“尊上,師尊”
元翊清淡淡地點點頭,隨后看向仙家門派中人,“各位遠道而來,先前往太華休息,墨塵已將一切都準備妥當了?!?p> “謝仙尊,仙上”仙家門派的人紛紛拱手一禮道謝。
元翊清右手一揮,結界出現(xiàn)一道門那么寬的口子,仙家門派的人陸續(xù)進入結界,跟隨千易上山,隨后元翊清再一揮手,結界的口子重新合在一起。
“師兄,我先去長辭殿等你?!?p> “嗯”
待墨塵走入結界,元翊清雙指隨意一指,蒼冥劍立在空中,他御劍飛向空中,查看太華山四周的情況。
蕭如萱不時地回頭看向半空中的元翊清,目光中透著復雜的情緒。
蕭丹樨不明真相地問道:姑姑,怎么了?
“沒事,走吧。”蕭如萱搖了搖頭,收回目光,跟隨大家上太華仙山。
太華仙山,仙氣縈繞,置于云端的長辭殿若隱若現(xiàn),美輪美奐。
元翊清御劍而上,隨后一揮,蒼冥劍便化成一道藍光飄入他的體內,他徑直走進長辭殿。
原本在殿內焦急地轉來轉去的墨塵看到他,急忙上前。
“師兄,怎么樣了?”
“我查探了太華山下,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的邪祟。”元翊清走向上座,從容儒雅地坐下。
“奇怪了,太華山一直是修仙之地,怎么會出現(xiàn)邪祟呢?師兄,自千年前那一戰(zhàn),邪祟被鎮(zhèn)壓各處,千年來,三界分庭而治,相安無事,這次為何這么多邪祟聚在太華山?”墨塵跟上元翊清,站在他身邊。
元翊清心中也在思索這個問題,太華山只有千年前三界動亂才出現(xiàn)過邪祟,如今三界分治,千年來互不干涉。不過邪祟是怨氣所化,屬于三界之外,這次這么多邪祟聚在太華山下,決非是偶然,只怕是有人故意為之。
元翊清越往下想,眉頭皺得越緊。
“師兄”一直在旁邊喋喋不休的墨塵見元翊清思緒飄浮,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元翊清回過神,理了理袖子,“仙家門派的人都安頓妥當了?”
“千易已經帶他們去偏殿休息了?!?p> “嗯”元翊清語氣淡淡地回著。
墨塵站在一旁等著他接著往下說,這千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師兄這種對身外事冷淡的態(tài)度了,但他也知道,師兄對三界之事不會置之不理。
“仙家門派的人對這件事有什么看法?”
“他們”墨塵置之一笑,語氣很是隨意,“他們自然很憤慨,直言要滅了這些害人的邪祟,我倒是很好奇,山下的那些邪祟他們都滅不了,拿什么滅其他的邪祟?!?p> 元翊清抬眼看向墨塵,眼神很平和,沒有責怪的意思,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墨塵見他的這個眼神就覺得心虛,后面的話越說聲音越小。
“我只是闡述事實。”
元翊清移開視線,無奈搖頭一笑,“都過了千年了,如今你的修為已是仙派仙上,怎么還是這么隨性?!?p> “有師兄守著太華,我隨性點無所謂。”墨塵在元翊清對面坐下。坐姿如他的性格一樣,隨性而為。
元翊清道:千年前那一戰(zhàn),三界損失慘重,各大仙派幸存者寥寥數(shù)人,他們能有今日的成就,已屬不錯。
墨塵點了點頭道:那倒也是,不過他們能有今日也多虧了師兄,這千年來,我們太華可是為他們仙派培養(yǎng)了不少出色的弟子。
元翊清道:我們太華是仙派之首,理應如此。
墨塵道:說到底還是師兄心懷蒼生。
“如今我倒更希望能與離秋擇一地而居,不理俗事?!痹辞宓灰恍?,帶著期待的神情看著墨塵,“墨塵,你如今也是仙上修為,你也知道,師兄心系離秋,無心打理太華事務,太華也該交給你了?!?p> 墨塵聽元翊清這么一說,神情緊張,坐直了身子。
“師兄,我還沒下山歷練呢,按照太華仙規(guī)不能繼任掌門之位?!蹦珘m的語氣很復雜,委屈中帶著心虛,又摻雜著期待能逃過這個命運的僥幸。
元翊清神情嚴肅,一本正經道:這次仙派比武結束之后,你下山查探邪祟的事,就當是繼任掌門之前的歷練了。
“可是......比武招徒之后還有很事情要處理,拜師儀式,授徒仙法,太華弟子下山歷練,太華大大小小的事務。”墨塵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自己要做的事,向元翊清證明自己確實很忙。
“既然如此,你就直接接管太華吧。下山歷練不過是個形式,本尊一向不注重這些縟節(jié)?!痹辞暹吢犨咟c頭認同,隨后用深沉的語氣,疲憊的神情,外加贊賞的眼神看著墨塵,“師兄累了,能靠的只有你了?!?p> 墨塵聽到元翊清的話,瞬間放開了原本掰著的手指頭,愣愣地看著元翊清。
墨塵無奈地嘆氣道:又來了,師兄就是知道怎么拿捏住我,我最受不了師兄這樣子看著我了。吶吶吶,就是這樣的。
三界大亂之后,太華元氣大傷,元翊清挑起匡扶太華的擔子,墨塵心疼大師兄,努力修練,學著幫他分擔太華的事務,可是到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太華的事務都轉到他手上了,每回跟大師兄訴苦,都被他輕輕的一句,師兄累了,能靠的只有你了,那深沉的語氣,疲憊的神情,外加贊賞的眼神,他像是受到蠱惑似得,做得比之前更賣力了。原本他以為太華恢復元氣后,他能做個太華最閑散的仙上,如今他卻要接管這太華,怎么都感覺自己中了師兄的套路。
元翊清站起身,拍了拍墨塵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墨塵為太華,為師兄所做的,師兄都記得。
墨塵的肩膀隨著元翊清拍打的動作,慢慢地頹了下去,一臉懊惱道:師兄,我覺得我還是需要下山歷練,畢竟這掌門之位茲事體大,還是得慎重。
“不用了,師兄相信你,不要讓師兄失望?!痹辞褰o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后轉身離開。
墨塵對著元翊清的背影伸出顫巍巍的手,“師兄,能不能再給次機會?”
“方才已經給過了?!痹辞孱^也不回地走出長辭殿。
墨塵嘆著氣,認命地放下手,他望著元翊清離開的背影,嘴角揚起釋懷的笑意。
“師兄最在意的就是離秋,若自己承了掌門之位,師兄就能安心地守著離秋了,或許這才是師兄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