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人,茍裕發(fā)覺得他們的穿著打扮并不像是山里的山民。不過能如此正大光明的走上來,想必應(yīng)該不是敵人。
即便如此,茍裕依然不敢托大,喊話的時間,其余人已經(jīng)拿起了兵器。身為隊長,茍老三自然要做個表率,便身先士卒從暗哨中跳了出來。
實際上當(dāng)段夜靠近暗哨的時候,神識已經(jīng)掃到了茍裕等人,他知道自己一旦靠近,肯定會有人出來問話,所以憑空跳出一個人來,他并沒有覺得多驚訝。
倒是夏輕柔,第一次領(lǐng)略到了麒麟軍的優(yōu)秀,即便是“軍混子”的素質(zhì),旁人也只能望其項背。
“這里是軍事重地,如果你們走迷了路,還請立刻離開”!
風(fēng)蝕谷兩側(cè),崖壁上的風(fēng)很大。三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五米,他卻扯著嗓子,將脖子用力上揚,喊出了慣用的口語。
“我是江水城段夜,齊王派我來此處有公干。我們現(xiàn)在需要找到夏輕狂,這是我的信物”。
段夜沒有給茍裕做過多的解釋,只是抬手搖了搖,好讓對方看見自己手里的牌子,也是為了節(jié)省時間。
風(fēng)蝕谷上的山風(fēng)很大,還好他和夏輕柔背對著吹來的風(fēng),比起迎風(fēng)說話的茍裕,要強了不少。
即便如此,夏輕柔仍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日薄西山,太陽的溫度已經(jīng)不足以讓人保持體溫。
事實上段夜是個很體貼的人,特別是面對美女的時候。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夏輕柔身上的衣物,還是中午暖和時的薄衫。便不動聲色的褪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對方身上。
他的衣服上還帶著一些余溫,也有若有若無的酒氣,夏輕柔竟不自覺的蹙了蹙鼻,第一次覺得酒水的味道很香。
“師傅…”。
夏輕柔抬起頭,心里和身上一樣,只覺得暖洋洋的。說不上的情緒涌上心頭,有感動,也有小小的失落。因為段夜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為師喝了點酒,渾身發(fā)熱。穿著衣服不利于發(fā)汗,反而容易感染風(fēng)寒,所以你就先披著吧”。
說話的功夫,茍裕又從暗哨中叫出一人。此時他的手里多了一把硬弓,看樣子是準備派人來取信物。
直到拿到段夜所說的“信物”,茍裕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放下手中的弓,一路小跑著迎了過來。
“卑職茍裕,見過大人”。
九黎國的官職,全都會直觀的反應(yīng)在一塊小小的牌子上。茍裕萬萬沒想到,自己剛才用弓瞄著的這位,居然是九黎國的月級三品軍官。
“起來吧!跪著不冷嗎”?
看著單膝跪地的茍裕,段夜忽然覺得氣氛有些“僵硬”,便隨意開了句玩笑。
等他松了口,茍裕才敢站起來,并用眼睛偷瞄段夜。至于站在段夜身邊的夏輕柔,他很聰明的裝作視而不見。在沒有弄清楚兩人的關(guān)系之前,茍裕認為自己的行為舉止,還是規(guī)矩一些為好。
“謝大人”!
當(dāng)茍??辞鍋砣说臉幼訒r,心里又是一驚。段夜的面相很年輕,甚至比飛羽營的夏輕狂看起來都小。
如此年紀便能身居高位,不是家底殷實,背景深厚之人。就是極有本事的那類人,不過!不管段夜是這兩類中的哪一類,都不是茍裕能惹的起的人。
“上面風(fēng)大,還請大人到哨所里避避。卑職這就派人傳遞消息”。
飛羽營深處大營最南側(cè),騎馬也要十多分鐘的時間。他們總不能這樣干耗著,所以茍裕便將段夜二人讓進了哨所”。
說是哨所,其實就是一個修了樓梯的大坑,坑凍的頂上用藤蔓罩著,上面又壓了一塊大石頭,從遠處看就是一塊凸起,與周圍的環(huán)境渾然天成,一般人很難發(fā)現(xiàn)這里隱藏著十幾個人。
哨所里的床鋪很整齊,只是放在中間的桌椅有些雜亂,椅子疊在桌子上,本來就不是什么常規(guī)的擺法。為了防備有人查哨,每次賭錢的時候茍裕都會坐在最高的位置。一面高聲吆喝,一面從瞭望口觀察外邊的情況。
剛才他就是坐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段夜二人。
“你們在這里住的倒是挺快活的”。
段夜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茍裕,瞬間把后者嚇的冷汗直流。心想這位少年軍官洞察入微,居然看得出來他們剛才正在干什么。
“嘿嘿…我們分成兩撥放哨,閑下的人通常會玩兩手,排解一些枯燥乏味的生活,并不誤事”。
茍裕一邊解釋,一邊把架在桌子上的凳子搬了下來。等放穩(wěn)了,然后又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腳印,才縮著腦袋說道:“大人您先坐”。
“輕柔…你坐”。
身為一個紳士,同時又是她的師傅。段夜肯定不會先坐,反而讓自己的“寶貝徒弟坐下。
“我才不坐呢”!
夏輕柔敢肯定,凳子上先前的腳印,肯定是茍裕踩上去的。看到他怕段夜怕成那樣,一點軍人的血性都沒有。
夏輕柔的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她在心里想著:“難道這就是父親常說的精銳嗎?為何看起來更像是市井小民”。
“好好好…你不坐為師坐”。說著段夜便坐了下去,絲毫不介意某人踩過他屁股底下的凳子。
“去!給我也拿一個凳子來”!
見段夜坐了下來,夏輕柔就更氣了。茍裕雖然不知道她為何會生氣,卻也不敢去招惹夏輕柔。
當(dāng)夏輕柔剛剛坐下,段夜無意間釋放了神識,忽然發(fā)現(xiàn)在哨所東南方向,潛伏了一隊人馬,說是一隊人,實際上也就只有三人而已。
“你們的人都在這里了?還是有別的暗哨分布在周圍”?
茍裕并非愚笨之人,段夜能這樣問,肯定有他的原因。不管段夜是因為什么事,或者只是隨口說說罷了。身為軍人,該有的警覺性,茍裕還是有的。
“我們的人都在這里,因為大人到訪。巡邏哨還沒有來得及派出去”。
事實上剛才只顧著起哄了,茍裕是真的忘了督促巡邏哨出去。其實早在段夜來到這里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應(yīng)該出去才對。
“你很不錯”。
段夜很欣賞茍裕隨機應(yīng)變的能力,他很聰明,卻又不是聰明的過了頭。像這種人,無論放在哪里都是一把好手。
“謝謝大人贊賞,只是屬下不知…您為何要問…”。
茍裕知道自己有些多嘴的嫌疑,可是事關(guān)重大,他又不得不多那么一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