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胯下駿馬一樣,都是一眼就吸引人的注意力。
蘇酒卿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一件事來:蔣旬就是金吾衛(wèi)的——
或許是蘇酒卿目光太專注,以至于那人一下子有所覺察。
于是那人抬起頭來。
不偏不倚,正好是四目相對。
蘇酒卿嚇了一跳,瞬間忙坐直了身體,不敢再胡亂看,心里更是“砰砰砰”的一陣狂跳。
她是真不明白,為什么每次出門都能恰好碰上蔣旬?
就在蘇酒卿滿心郁悶的時候,蔣旬卻遲遲沒有收回目光。
蔣旬身上雖然穿了斗篷,不過頭上并沒有戴斗笠,此時仰頭,不知多少雨絲落在他面上和眼中,但卻偏偏他神色依舊冷漠平淡,仿佛半點也不曾覺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良久,旁邊人也覺出異樣來:“統(tǒng)領?”
蔣旬收回目光,夾了一下馬肚子,馬兒瞬間得令,加快了幾分速度。
馬蹄聲由近向遠,最后消失在街尾。
蘇酒卿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后一抬頭,就見秦復楨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
“那是最近京里風頭頗高的蔣世子吧?!鼻貜蜆E一笑,眼底有些探究:“怎么,你也想去試試?”
蘇酒卿心里糊涂,“啊”了一聲,茫然的看著秦復楨:“試什么?”
“最近,蔣家在給蔣世子相看。”秦復楨看著蘇酒卿的眼睛,面上笑意加深:“若是嫁給他,自然是等于一飛沖天,直上青云。”
秦復楨就差沒明擺著說:你若有這樣的心思,我也不覺得奇怪了。
蘇酒卿無語的看一眼秦復楨,最后垂眸下去:“這樣的事情,我還是不去參合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p> 蔣家那渾水,給她千金,她也是不愿意再去淌的。
秦復楨看著蘇酒卿:“果真不想試試么?”
蘇酒卿堅定的搖頭。頓了頓,又認真的和秦復楨說一句:“蔣家雖然風光,但是水深,表哥若有什么心思,還是趁早打消。千萬別去參合?!?p> 不然最后只怕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
秦復楨點點頭:“多謝你的提醒。那么我們現(xiàn)在來說說,你忽然聯(lián)系秦家,是想做什么?明日,我會去蘇家拜訪?!?p> 秦復楨就差沒直接說:你說吧你要什么,明天我就過去給你辦了。
秦復楨這樣的態(tài)度,蘇酒卿也著實就覺得沒什么再繼續(xù)彎彎繞繞的必要,輕嘆一聲:“第一是不想沒人給我們姐弟撐腰,第二我想將我娘的嫁妝取出來清點一二,尤其是那些莊子和鋪子?!?p> 說白了,阮玉蘭現(xiàn)在能圖謀的,就是那些莊子鋪子的盈利。
以前的她也沒想過要回來,但是現(xiàn)在她可不愿意繼續(xù)讓阮玉蘭占便宜。
所以,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
“不傻。”秦復楨點點頭,給出了這么兩個字的評價。
蘇酒卿心想,也虧得秦復楨今兒就先見了她,不然的話……這話還不好說。
“明日我會過去?!鼻貜蜆E給出了一句肯定的話。
說完這個,蘇酒卿發(fā)現(xiàn)似乎也就沒什么可說的。最后只能干巴巴說一句:“表哥初來乍到,若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舱埍M管提?!?p> 秦復楨一笑置之。
蘇酒卿沒好意思再繼續(xù)說。
她一屆女流之輩,即便是占著先知的好處,也是沒什么大作為的。更不要說幫著秦復楨做什么了。
“回去吧。姑娘家,少在外頭。以后別人這樣,你可別出來?!鼻貜蜆E說完這話,干脆利落的將蘇酒卿面前茶杯都是收了,送客意味再明顯不過。
蘇酒卿又是一陣無語。
秦復楨這樣的性格,真不知道該叫人愛還是恨。
愛吧,愛不起來。恨吧——也覺得其實并不算可恨。
比起蔣家人那樣的,秦復楨這樣只是叫人討厭了一些,畢竟太過直白和戳心窩子,可要說真有什么壞心眼,也不是。
蘇酒卿干脆的告辭。
她也沒打算在外頭逗留太久。
出去之后,秋屏就緊張的問一句:“到底是誰?。俊?p> 蘇酒卿沒吭聲,只是往外走。
秋屏還要再問,蘇酒卿覺察,厲聲呵斥一句:“閉嘴?!?p> 然后心想,還是趕緊將秋屏打發(fā)了吧。
不過這個事兒,她也沒在心上放著。出了盛景春之后,忽然發(fā)現(xiàn)有人在門口候著——那不是沈春榮又是誰?
沈春榮一柄青竹傘,往那兒一站,還真有幾分公子如玉的味道。
聽見動靜,沈春榮一回頭,看見蘇酒卿頓時一笑:“表姐辦完事兒了?”
“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蘇酒卿納悶無比。按說這個時辰,春月應該還沒將這個事兒告訴沈春榮呢。
可偏偏現(xiàn)在一出來,就見到了沈春榮。她當然是只覺得奇怪無比的。
蘇酒卿這樣的問題,沈春榮只笑回一句:“下學得早,剛好看見了表姐的車在這里,就索性等一等?!?p> 蘇酒卿見他并不想說,就也沒再問,只笑著道謝:“多謝你了?!?p> 頓了頓,想著現(xiàn)在時辰還早,就說一句:“那咱們再去買點東西吧?!?p> 正好也都出來了,帶點東西回去,叫人看著也不至于太懷疑。
沈春榮也不反對:“好啊。是想買點心還是胭脂水粉?”
蘇酒卿抿唇一笑:“買點心吧。胭脂水粉就不用了,我也不愛那些?!?p> 沈春榮頓了一下,忽然就咧嘴笑起來:“也是,表姐天生麗質,也用不上那些。”
這話說得——但凡是個女子,就沒有不高興的。
蘇酒卿“撲哧”一聲笑出來:“你今兒是不是偷偷喝了蜜水,不然怎么這樣嘴甜?還是想我給你買糕吃?這樣恭維我,也不怕我志得意滿么?”
蘇酒卿這樣說,沈春榮卻一本正經(jīng):“這樣的話怎么能說是恭維呢?不過實話而已。表姐這樣的都算不得天生麗質,那怎么才算?”
“京城第一美人啊?!碧K酒卿隨口應一句,然后踩著凳子上了馬車,又招呼沈春榮也跟著上了馬車。
二人要去買點心,自然也就直接去最有名的那一家。
“你怎么過來了?”蘇酒卿壓低聲音再問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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