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卿似笑非笑看一眼徐真珠。
徐真珠溫柔一笑,天真懵懂。仿佛真的是半點(diǎn)也不知道自己這話是不是還有歧義。
蘇酒卿笑容漸漸加深,最后就跟徐真珠說了這么一句話:“若是真不會說話呢,最好就閉上嘴,不要言語。否則,得罪人了也不自知。”
說完這句話,蘇酒卿低頭看沈和箐:“以后不興這么夸人的。讓人覺得,咱們以顏色侍人。再則,人要學(xué)會謙遜。十分美貌,也只能說五分。”
沈和箐敏銳感覺出氣氛不對,垂頭小聲應(yīng)了,不敢再言語。
徐真珠低下頭去,也不吭聲了??瓷先ビ行┪?。
蘇瑞華眼珠子一轉(zhuǎn),也沒啃聲。
蘇酒卿總算是平靜的回了府中。
既然回來,干脆也先去蘇老夫人那兒一趟報個平安再說。
而且蘇德芙也不知多擔(dān)心沈和箐。
眾人也都一起跟了過去。
徐真珠一直情緒有點(diǎn)低。
等到見了蘇老夫人,蘇酒卿還以為蘇瑞華那一路上盤算了那么久,肯定是要告狀,結(jié)果沒想到蘇瑞華竟然忍住了。
蘇酒卿惦記著那個錢袋子里的東西,也沒久留,趕忙告退回去了。
蘇老夫人有些意外,詫異的問還沒走的蘇博雅:“這是怎么了?今兒瞧著氣氛不大對。”
蘇博雅搖頭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沈春榮面色平靜。
沈和箐就悄悄和蘇德芙咬了耳朵,把馬車上的事兒說了。
蘇德芙聽完就皺眉:“還有這樣的事兒?”
沈和箐點(diǎn)頭,一臉的鬼靈精:“當(dāng)時大表姐就不高興了?!?p> “是高興不了?!碧K德芙臉上神色變換幾番,最后如此說了一句,又瞪了一眼沈和箐:“看你以后還亂說話?!?p> 沈和箐吐了吐舌頭,不說話了。
蘇老夫人看著蘇德芙催促:“還不快說來?”
蘇德芙有些為難。這個事兒,她怎么好說?
最后蘇德芙就只說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小孩子之間拌嘴了而已?!?p> 蘇老夫人瞪她:“你也開始瞞著我了是不是?”
蘇德芙無奈,只能將馬車上一幕說了。末了又看一眼蘇博雅,有心想再說兩句,到底是沒說。
有些事兒,外人說得多了,反而是不好。
蘇老夫人聽完之后,則是冷哼一聲:“可真是一脈相承了?!?p> 這個一脈相承,的確也是大有來頭。
蘇德芙也知道其中緣故,不過其他幾個小輩們并不知曉。但是這些事兒也不好解釋太多。
“算了,博雅你們也去歇著吧。這事兒也別再提了?!碧K老夫人也是有些郁悶,干脆擺擺手讓人退出去。
等到人都退出去了,蘇老夫人這才冷了臉,對著蘇德芙說:“阮氏越來越過了。連帶著家里小輩都烏煙瘴氣起來?!?p> 蘇德芙嘆了一口氣:“可能怎么辦?母親出面?到時候大哥心里又該不痛快。要我說,當(dāng)年跟著二哥多好——”
蘇德芙話還沒說完,自己就覺得不妥當(dāng),干脆住口了。
這就沒有分家了跟著老二過的,嫡長子始終是嫡長子。
而且,蘇景峰也不是不孝順。
蘇德芙這樣一說,蘇老夫人就瞪了她一眼:“以后再說這話試試?”
蘇德芙唯有苦笑。
“不過,也不能再放任了?!碧K老夫人瞇了瞇眼睛,臉色不渝:“再這么下去,家里孩子都歪了。你聽聽,那是什么話。也怪不得大姐兒那樣不痛快?!?p> “大姐兒心氣兒是個高的,這話她肯定受不住?!碧K德芙也是有些惱:“再說了,那些話也不像話。大姐兒是出彩了些,可又礙著誰了?”
提起這個,蘇老夫人神色更加陰郁;“大姐兒那容貌身段……太出彩了些。將來就怕……”
招惹禍端。
蘇老夫人沒將這話說出口。
蘇德芙一愣,隨后說一句:“咱們這樣的人家,也不用擔(dān)心這個?!?p> 但是多少,也是有影響的。將來蘇酒卿說親,就不好辦。沒有做婆婆會給自己兒子挑這么一個尤物做妻子。
是的,尤物。
蘇酒卿長得太好,天生嬌媚,風(fēng)流無限,只能用尤物兩個字來形容。
任誰都覺得當(dāng)家主母還是得端莊才好??瓷先ゾ褪莻€賢淑樣子最好。
蘇酒卿這樣,就有些吃虧。
而且,容易被人看輕。
蘇老夫人揉了揉眉心,面上神色并沒緩解,最后就這么嘆了一口氣:“以后的事兒,誰也不知道。興許還有什么緣分呢?”
這頭蘇老夫人和蘇德芙說著這個,憂心忡忡。
那頭蘇酒卿也終于是回了自己屋里,然后立刻叫春月將門關(guān)上,自己忙拿出了錢袋子來。
一股腦的,她將里頭東西倒了出來。
除卻銀子和銅子兒,一顆圓滾滾的蠟丸格外的明顯。
蘇酒卿心中忽然就“砰砰砰”的劇烈跳動起來。整個人都是緊張無比,甚至于她去拿那一顆蠟丸時候,都是忍不住有些發(fā)顫。
蠟丸里裹著什么,她不知道。
但是她肯定,東西是蔣旬放進(jìn)去的。
蔣旬……為什么會這樣做?但是似乎不管蔣旬處于什么目的這樣做,都不是什么好事兒。
她不想和蔣家人有瓜葛,可是現(xiàn)在……
似乎事與愿違,和她本心都是越走越遠(yuǎn)了。
蘇酒卿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因為不如此,她根本無法平復(fù)自己的內(nèi)心。
好半晌之后,她才用力捏碎了蠟丸。
但事實(shí)上,第一次時候,她都幾乎使不出力氣,連著捏了好幾次,才算是捏碎了。
在看清楚蠟丸里頭東西時,她心頭猛然就是一跳。
無他,蠟丸里頭裝的是一個紙團(tuán)。
而那個紙,她很熟悉。那是她一貫用的。
她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紙上的內(nèi)容。
然后心跳得更加劇烈。最后連太陽穴似乎都是猛烈跳動著,讓整個頭都是嗡嗡嗡作響起來。
蘇酒卿用力按住了自己胸口。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又有了那種瀕臨死亡時候的感覺。
那種胸口被穿透的感覺,涼得渾身血液都開始凍結(jié)的感覺。
她開始止不住的恐慌和懼怕。
這種感覺如影隨形,似跗骨之蛆,根本無法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