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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白水巔之燕過環(huán)山

一百零三

青山白水巔之燕過環(huán)山 gigic 1974 2021-08-22 21:11:31

  阮達(dá)見她細(xì)細(xì)的眉色下,有幾分說不出的微怒,不知她心里又過了一遭怎樣的因果,只悄悄望著她。

  祁琳酸道:“承蒙阿達(dá)開蒙開的好,今日你我,倒是成了稀罕角色……”

  阮達(dá)聽著這話真是不知道她為何惱了,竟也有幾分兒時發(fā)脾氣的樣子。

  阮達(dá)應(yīng)聲附和道:“難得見你惱一回,你倒是說說?!?p>  兩人倒是不必多言,一起看著林梢,阮達(dá)撫了撫自己的腰封,貼身這件金絲軟甲,未免有些太合身了,阮達(dá)深深低下了頭,長長輸出一口氣,算是會意了。

  祁琳看他嘆氣,想必他是懂了,沒來由卻笑了。

  阮達(dá):“知你千難萬難……”

  祁琳:“生又如何生,死又如何死,你倒是懂我。”

  阮達(dá):“即是連我的性命都顧及著,你豈非是千難萬險,又不知如何兩全,確實是難?!?p>  祁琳:“恍若這些年是個笑話,生死何懼卻落到這番田地,竟還麻煩著別人惦記,阿達(dá)十?dāng)?shù)年的辛苦,也落不下一個安生,你我倒是不如不見了?!?p>  阮達(dá):“琳兒……”

  阮達(dá)無意讓她說下去,少些自嘲吧。即是遭格殺到這般田地,也只能面對,現(xiàn)下有人希望她活著,眼下總歸是件好事。

  祁琳:“老頑童的步術(shù),我看還是不夠滑溜?!?p>  言下之意,連個套馬桿都躲不過……

  阮達(dá):“自當(dāng)抓緊練習(xí)?!?p>  祁琳:“待你練習(xí)熟絡(luò)了,你不妨反過來試試,自己改良些許?!?p>  阮達(dá):“你的劍法,也是恣意改良過?”

  祁琳:“套馬桿快馬加鞭的門路,你總要破除一番,若再被套馬桿擒住,豈不丟人?”

  起了脾氣的琳兒,說話倒是不會欲語還休了,阮達(dá)看著她無處發(fā)脾氣,必是惱在心頭,一時眼角露出一絲笑意,卻又不想戳破她。

  阮達(dá):“你方才倒是顧及那個少年。”

  祁琳:“哪里就顧及他了?”

  阮達(dá):“旁人,哪得你三言兩語?!?p>  祁琳:“一個半大孩子罷了,比你當(dāng)年虛長幾歲?!?p>  阮達(dá):“可不敢當(dāng),當(dāng)年一身襤褸,滿身桐油味,豈敢和這些佼佼之輩作比?!?p>  祁琳:“你說燮兒是佼佼之輩?”

  引得祁琳一陣輕笑。阮達(dá)幾分質(zhì)疑。

  阮達(dá):“若非佼佼之輩,豈能站在風(fēng)口浪尖上得你三言兩語?”

  祁琳:“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少壯太努力……”

  阮達(dá):“怎么講……”

  祁琳:“這孩子武藝上不算用功的,北祁從不缺奇才,那日你見過的允澤,在燮兒這般年紀(jì)的時候,都已經(jīng)在跟蹤我了,那輕功委實不錯?!?p>  阮達(dá)輕嗯了一聲,對允澤此人,心下難免一番思量,因允澤看他的眼神,甚是不一般。

  祁琳:“也不知是燮兒的哪個好主子,引誘他做了暗宦,這人肉白骨的位置,且嫌他命長么?”

  說到這,阮達(dá)算是聽出來了,祁琳果然是心疼著燮兒的。

  阮達(dá):“你說少壯太努力……原來是指他?!?p>  祁琳:“燮兒這貓兒一般的性子,遭了他們的惦記,才多大年紀(jì),就做了暗宦?!?p>  阮達(dá):“那天跟著你的姑娘,看起來也這般年紀(jì)?!?p>  祁琳:“湘兒?你看姑娘的眼光,委實不怎么樣,湘兒總還要大他幾歲?!?p>  阮達(dá):“那你呢?如他這般年紀(jì)時,都是如何練功?”

  祁琳不愿提及練功的辛苦,只因她的體質(zhì),本就是逾越了自己的體能練的內(nèi)功,仗著一身寒病天不假年,只想看看進(jìn)境的大限在哪里,遂而不愿提及。

  祁琳:“若真打起來,燮兒未必斗得過慕容玄一,你看他雖手持軟劍招搖過世,欺名霸市罷了。”

  阮達(dá):“你們各有法門,少年精進(jìn),早晚而已?!?p>  祁琳:“阿達(dá)說得何其悠閑。”

  阿達(dá):“古之大賢,傳世之作,多創(chuàng)于危難窘迫,琳兒少些自嘲才好?!?p>  祁琳:“你若放心得下,又何必遣回岑府,現(xiàn)在卻來勸我安心?!?p>  說得阮達(dá)低頭欲語還休,不好再多言,其實他并非遣回岑府,而是根本就沒有照著祁琳的安排離開岑府。

  這受了氣的姑娘,自然是要用小東西哄一哄的,阮達(dá)懷中掏出個小葫蘆瓷瓶,沒比鼻煙壺大多少,含笑遞到祁琳面前,雙手奉上,很是寶貝的樣子……

  祁琳:“這是什么?我竟不知你身上何時多了個稀罕物?!?p>  阮達(dá):“你聞一聞,看看猜不猜的出……”

  雖是買個關(guān)子,新奇的小玩意,倒是個哄姑娘的辦法。

  祁琳:“老頑童的物件,你就不怕將我聞倒了?”

  阮達(dá):“真是什么也瞞不過你?!?p>  祁琳:“你統(tǒng)共就這么一個熟人,少來恭維?!?p>  阮達(dá):“我求了老頑童,你且試試?!?p>  由此來看,定是藥劑無疑,祁琳微微含笑不語,心知阮達(dá)不了解她這些年用了多少藥,也便不想多說,只隨了他的心意聞一聞罷了。

  不曾想這味道奇特,一聞之下,竟然難以分辨……

  祁琳:“這是老頑童另處置提煉過的,我哪里聞的出來,必是他的寶貝,難為他舍得給了你?!?p>  阮達(dá):“其實老頑童……”

  祁琳:“你少來為他開解……”

  阮達(dá):“是處置過的醉柴胡,他既然肯給你,我已十分感激。”

  祁琳往日里,散劑熏香都用了不少,什么法子都試過了,北祁醫(yī)官還從未有人敢只用一味藥的。這老頑童,也是難免自負(fù)了一些。

  阮達(dá):“你只說,聞著如何?”

  祁琳:“聞著確實叫人舒心?!?p>  阮達(dá):“多日下來,我看你氣息斂得極輕薄……想必已多年如此驚覺……”

  祁琳:“你便想起這個肝膽相照的法子?”

  阮達(dá):“這點子皮毛,你受用才好?!?p>  祁琳:“老頑童提煉不易,自然是要受用的?!?p>  只字未提一個謝字,他倆卻像兒時一樣嘴角含笑,臨時起意一般,換了一瞥肝膽相照的眼神會意,不必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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