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叛軍前鋒部隊再度踏出賽拉堤上的防線,哈奘少將的薩拉丁第二十一軍團出現(xiàn)在聯(lián)邦軍的視野里,軍團最前方機甲身后掛著黑帆旗,其身后所有機甲身上都披著黑布。
這是他們宗派在祭奠亡魂時的黑衣禮。用在戰(zhàn)爭裝甲步兵身上,就是復仇!
對于一個人來說,無論是死了兒子或死了弟弟,都會在悲傷中發(fā)狂。倒霉的哈奘是一個即死了兒子又死了弟弟的人,所以他此刻正在狂怒!
他悔恨自己居然相信了那是一場搶功勞的戰(zhàn)斗,所以把自己的弟弟作為大隊長,把自己的兒子作為小隊長,編入了邁哈邁多夫特攻軍團。
結果功勞沒有搶到,搶回來的只是兩具冰冷的尸體。兒子是他和正妻唯一的兒子,弟弟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弟弟。所以,昨天半夜哈奘也是嚎的最傷心的那一個。
清晨,眼里充滿血絲的哈奘把戰(zhàn)斧剁在會議桌上,叛軍里就沒人再敢和他搶先鋒的位置了,當然,本來也沒人會搶。
此刻黑旗開道,軍團以奔喪的姿態(tài)正步向聯(lián)邦軍陣地前進。
這種緩慢的行軍,在很多聯(lián)邦軍眼里則顯得搞笑而笨拙,只有島津聰敏銳的感受到其可怕之處。
當叛軍第二十一軍團慢慢越過第一道溝壑,在攀爬過程中就遭遇聯(lián)邦軍反力場破甲弩的一輪齊射,當他們慢慢爬過第二道溝壑時,又被齊射一輪。
哈奘在最后督戰(zhàn),命令部隊踩著前方同伴的尸體,保持著陣型正步前進。雙方還沒近戰(zhàn)接觸,哈奘的軍團就已經損失了一百多臺戰(zhàn)爭裝甲步兵。
遭遇如此重大損失,普通的部隊早就已經動搖了,哈奘的第二十一軍團士兵不敢停下,也不敢后退。因為憤怒的哈奘少將提著血紅的能量戰(zhàn)斧,帶著他的親衛(wèi)大隊堵在了后面,誰敢停滯不前后隊斬前隊。
進退雖然都是死,后退還會連累家人,所以也就沒人敢后退了。前排戰(zhàn)爭裝甲步兵剛倒下,后排的機甲又上前填命。
位于弧頂聯(lián)邦軍士兵,已經用反力場破甲弩殺人殺到麻木了,兩翼壓上的步兵,不停揮動手中戰(zhàn)斧砍到手抽筋,就連各級軍官的神經也快崩潰了,可叛軍還是不停的前進。
最后,叛軍在倒下近三分之一人后,終于和聯(lián)邦軍全面接戰(zhàn),尸體與機甲殘骸在無名陣前堆砌,可還是沒能抑制住叛軍的步伐。
漸漸的,開始有聯(lián)邦軍戰(zhàn)士支撐不住而倒下,他立刻被蜂擁而上的叛軍機甲一斧子一斧子給砍碎了。
自打聯(lián)邦軍開始有人戰(zhàn)死,本來穩(wěn)固的陣線也就松動了,位于弧頂?shù)穆?lián)邦軍機甲一臺接一臺倒下,又一個接一個的被補上。
隨著雙方死人越來越多,堆砌的殘骸也越來越高,叛軍進攻的難度也越來越大,他們必須攀爬翻越‘尸山’后,才能繼續(xù)前進。
到最后實在爬不過去了,只能把前面的機甲殘骸清理開一條道路才能繼續(xù)向前。那一座尸山就分成了兩堆,而兩堆之間的空隙,又成為了雙方絞殺的戰(zhàn)場,尸體又再度堆砌起來,很快就會連成一座更高的‘尸山’……
也有過那么幾次,聯(lián)邦軍陣線被打穿了,叛軍沖開了口子,很多臺叛軍機甲沖進了迷霧里。不過這類斷口馬上又被趕來支援的聯(lián)邦軍給堵住了,凡是沖進去的叛軍則渺無音訊。
自然是渺無音訊,因為叛軍一旦突破斷口就會撲通撲通的掉進水溝里,薩閥的固體燃料機型入水后,就連防護力場湮滅的機會都沒有,直接熄火,等上幾分鐘就淹死了。
而鄭鴻禎的裝甲騎兵,此刻淪為了打撈工,哪一段水溝里殘骸堆多了,他們就要從里面把機甲撈出來,不然一個地方填多了,就可能真把水溝給填平。
哈奘軍團打的非常之慘烈,此時已經傷亡過半,身后的叛軍三十八軍團奧薩馬部,與四十一軍團帕提曼部已經趁著哈奘與聯(lián)邦軍死磕的功夫在兩道溝壑中填出了數(shù)條進擊的走道。
很快,奧薩瑪也帶著三十八軍團加入了戰(zhàn)局,本打算接替遭遇重創(chuàng)的哈奘部,但哈奘此時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不聽勸告,死戰(zhàn)不退。最后還帶著近衛(wèi)隊親自攻了上去,不久后也消失在了亂軍中。
哈奘也算是個猛人,對部下狠對自己更狠,直至他戰(zhàn)死后,他的第二十一軍團才徹底崩了。
其后的三十八軍團奧薩馬部接替了二十一軍團,開始沖擊聯(lián)邦軍陣線。
奧薩瑪與哈奘的關系不錯,這回可謂新仇舊怨一起算了,有了前面第二十一軍團打樣,奧薩馬少將率領著他的三十八軍團也猛攻了三個多小時,其中也有幾次差點破防,但都被聯(lián)邦軍頑強的頂住了,在損失了兩百余臺戰(zhàn)爭裝甲步兵之后,開始撤退重整。
接下來負責進攻的是第四十一軍團帕提曼部,帕提曼的堂弟也死在先前特攻軍團軍中,當然也應該是非常的憤怒。
所以帕提曼也猛攻了兩個多小時,起碼他自己認為已經表現(xiàn)出了足夠的憤怒,丟下四十余臺裝甲步兵殘骸后才撤退,隨后交給了后面跟上來的第四十五軍團拉夫桑尼少將。
拉夫桑尼少將打的很認真,也很謹慎。不急也不緩的磨了三個小時,在戰(zhàn)損了三十多臺戰(zhàn)爭裝甲步兵后,就退兵了。
在大后方看著清清楚楚的內賈德中將,覺得余下那些將軍再也拿不出哈奘般的勇猛,萬一再被敵軍打出氣勢就得不償失了,干脆下令叫停了進攻。
島津聰?shù)酱藭r終于松了一口氣,雖然結果在他的預料之中,但一開始哈奘軍團的猛攻確實把他嚇了一跳。
如果所有的叛軍都這樣玩命的進攻,他的防線就算再穩(wěn)固,也會被打爛的。
至于背后的大水溝防線,叛軍只要肯發(fā)揮愚公移山的精神,遲早會被機甲殘骸填平的。
叛軍在此役中被擊毀的戰(zhàn)爭裝甲步兵,近九百臺,而聯(lián)邦軍占據了有利的作戰(zhàn)位置,維護著有利的陣型,只戰(zhàn)損兩百七十三臺。可這兩百七十三臺戰(zhàn)爭裝甲步兵都是布置在弧頂處最精銳的部隊。
這樣打下去,聯(lián)邦軍越打到后面戰(zhàn)斗力也就越弱。而且經過了一天血戰(zhàn)之后,無名陣的弧形防線已經變得更加單薄,很多區(qū)段已經無法維持雙列陣線,只能以單列防御湊合一下。
島津聰判斷,只要再減員五百臺,無名陣就會難以為繼。形勢變得更加嚴峻起來,他所預料的防守三天時間,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如果明天敵人還有幾個軍團會拿出這種命填的打法,估計這一天也就守不住了。
哈奘與奧薩瑪發(fā)起的進攻一度令島津聰非常悲觀,他還以為當時防線就要繃不住了,好在后來的叛軍又恢復了‘理性’,一如既往的惜命。
島津聰?shù)奶幘?,鄭鴻禎還是很清楚的。所以希望把三個騎兵大隊重新編入防御陣線,以補充今天的損失。
說是有三個大隊,可在之前一天,對特攻軍團殲滅戰(zhàn)中,裝甲騎兵的損失最大,此時加起來也只剩下一百一十二臺,勉強兩個大隊。
但島津聰還是拒絕了鄭鴻禎的要求,仍舊命令他尋找戰(zhàn)機,或在戰(zhàn)事不利時擇機撤出戰(zhàn)場。
好在,六月二十二日凌晨的余下時間內也再無戰(zhàn)事,叛軍又打著旗幟,收斂機甲殘骸,救回一些輕傷的士兵。
而聯(lián)邦軍則在迷霧之后再度忙碌,不僅徹底清理了水溝內的機甲殘骸,再把水溝拓寬了五米,同時趁半夜?jié)q潮之際,又引哈德遜河水灌滿了水溝。
拓寬水溝可以讓叛軍填起溝來更難一些,可島津聰很清楚,接下來的戰(zhàn)斗會更加的殘酷。
隨著六月二十二日的曙光灑在了賽拉堤上,金斯頓會戰(zhàn)也將迎來最終日的決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