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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jǐn)姝

37、回府

謹(jǐn)姝 斯人若彩虹 2093 2017-12-24 10:00:00

  誰知安氏力氣是沒了,心氣卻大的很,見廚房的管事一臉驚慌的朝著自己走來,想著自己這幾日受的氣,便將手里的鍋鏟狠狠的朝她扔去,誰知卻用力過猛,一下子撲倒在地,帶翻了一旁燒著開水的大銅壺,滾燙的開水淋了安氏一身。

  “啊…”安氏頓時鬼哭狼嚎起來,眾人頓時慌了神。

  “啊…血呀!”一個眼尖的丫頭指著安氏的裙子叫道。

  聞言,本來湊過去打算扶起安氏的人僵住了,不敢隨意挪動安氏了…

  這時李氏帶著人趕了過來,顧不上已經(jīng)被砸的稀爛的廚房,看著安氏這副慘樣,唬了一跳,壓下心底的震驚,有條不紊的吩咐人送安氏回房,請大夫,請穩(wěn)婆…忙完這些,李氏才開始清點(diǎn)廚房,另外安排早飯。

  因安氏燙了背,無法躺到產(chǎn)床上,穩(wěn)婆無奈之下只好讓安氏蹲著生,只是蹲著本來就不好用力,安氏這一摔又導(dǎo)致胎位不正,再者安氏那一通打砸?guī)缀鹾谋M了她所有的力氣,更何況她燙傷了背,一用力,后背便火燒火燎的疼,便不愿用力,眼看折騰到了中午,孩子還是沒有冒頭。

  而安氏臉色已經(jīng)發(fā)紫,背上的水泡破了流出血水,粘住了衣服,安氏輕輕一動便撕心裂肺的疼,肚子里更是一陣緊過一陣的疼,疼得她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許暉到寒溪寺時,許姝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在等他了,看著許姝整整齊齊得行李,許暉笑道,“看來今兒我就是不來你也要回的!”

  許姝一臉傲嬌道,“才不!是師傅說父親今日會來接我回去,我才收拾的,父親今日若是不來,我就拆了行囊,接著住下去!”

  許暉哈哈大笑,攜許姝去向妙凡師太辭別。

  離開寒溪寺不過行了三五里路,忽的從旁邊樹上掉下一團(tuán)黑影,砸在許姝車架的轅門上——是個乞兒。

  驚的馬兒一聲長嘶,車夫忙喝停了馬匹,拿馬鞭戳了戳了乞兒,“喂!醒醒…你醒醒…”

  乞兒一動不動,這時月滿掀開簾子遞了杯水給車夫,“給他喂下!”

  “誒!”車夫利落的捏開乞兒的嘴,將茶水灌下去。

  片刻后乞兒悠然轉(zhuǎn)醒,見到面前立的車夫,警惕的像后退去,卻撞到車門,滾進(jìn)了馬車?yán)?,許暉見狀大急,還未來得及下馬,那乞兒已被挽風(fēng)一腳踹出馬車了,許暉這才松了口氣,看向乞兒的眼神卻不是方才那般的憐憫了。

  乞兒本就體弱,又被挽風(fēng)這一踹一摔的,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這乞兒倒是知禮,知道自己冒犯了許姝,忙恭敬的向許姝賠不是,“冒犯了小姐,還請小姐見諒!”

  許暉冷哼一聲,“若不是瞧你這可憐模樣,我還只當(dāng)你是哪家不長眼的登徒子呢!”

  乞兒又忙朝許暉拱手賠禮,見他似乎真是無心之過,許暉的怒氣散了不少,又見他彬彬有禮,不似市井乞丐那邊猥瑣,不由問道,“你是哪里人?怎么跑到這荒郊野外的來了?”

  乞兒抬頭打量了許暉一番,瞧他打扮儒雅,說話溫文,當(dāng)是好人,便道,“我父親是個舉人,屢試不中便去經(jīng)商,在京里置了產(chǎn)業(yè),派人將我和母親從老家渝州接來,說是在京里請了先生教我讀書,誰知半路糟到歹人劫殺,我與母親走散了…我找不到母親,便想先找到父親,再和父親一起去找母親…”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低落下去了…

  許暉聽了不由萬分同情他,“你父親住在哪里?我正好回京,便順道送你去你父親那里!”

  這時挽風(fēng)從馬車上下來拿了一個包裹給那乞兒,“這里有些吃食銀子你且拿去用吧!”

  又對許暉道,“小姐說此行匆忙,沒有多余的車馬,只怕不能一道送這位小公子回家了,現(xiàn)在天色尚早,不若給他些銀子,讓他雇輛馬車進(jìn)城!”

  許暉只當(dāng)是許姝嫌棄這乞兒臟亂,不愿與這乞兒同行,又見那包裹鼓鼓囊囊的,必是給夠了銀子的,便點(diǎn)點(diǎn)頭,挽風(fēng)見狀就回了馬車上。

  許暉又對乞兒道,“有女眷在,實(shí)在是不好同行,還請小哥自己雇了馬車進(jìn)城吧!”說完又把自己的錢袋子拿著他。

  乞兒卻推辭不受,“恩公大義,小子銘記在心,日后必當(dāng)報答!”說著就給許暉磕了三個頭。

  見他不收銀子,許暉也不強(qiáng)求,又交代了幾句便走了。

  看著遠(yuǎn)行的馬車,乞兒捏了捏手里的包裹,眼里閃著莫名的神色,打開一看,里面有個錢袋,不由震驚了,再打開,竟是一袋金子。

  馬車上,挽風(fēng)不解的問道,“為何要給他那么多錢財?雇輛馬車進(jìn)城至多不過二三兩銀子就夠了!”

  許姝輕嘆道,“他身上有殺氣!若是不早早打發(fā)了他,只怕還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麻煩來…”

  挽風(fēng)嚇了一跳,許姝又道,“若非他體力不支,他根本就挨不到你那一腳的…他應(yīng)是習(xí)武之人…”習(xí)武的人氣息與常人不同,所以許姝一下子就感覺出此人的不同尋常之處了。

  挽風(fēng)還是有些替許姝可惜,她深知像許姝這樣的,銀子就是底氣,銀子越多她底氣就越大…“那也不能如此大方!”

  許姝笑道,“就當(dāng)結(jié)個善緣吧!”

  “姝姐兒…人不貌相,他雖瞧著邋遢了些,但是談吐彬彬有禮,姝姐兒不該這般嫌棄他,他本也是好人家的孩子,如今落難,咱們伸出援手本就是應(yīng)該的,實(shí)在是不該以貌取人…”以為許姝是鄙夷那乞兒,才不愿帶乞兒回京的,許暉覺得自己有必要教育她一番。

  只是他話還未說完,許姝就打斷了,“父親可覺得他是渝州口音?”

  許暉一愣,那乞兒說一口標(biāo)準(zhǔn)的官話,倒是沒聽出來有渝州口音。

  許姝又道,“渝州民風(fēng)開放,行事多不拘小節(jié),父親不覺得這孩子太過有禮節(jié)了嗎?”

  許暉不覺點(diǎn)頭,“你的意思是?”

  “他說來京里尋親定然是假的,不然父親提及送他去尋他父親,他為何遲遲不回答?而我給了他銀兩,說不帶他回京,他卻立即謝了…”

  許暉不由有些慚愧,“為父一把年紀(jì)了,竟還不如你想的透徹…”

  許姝道,“父親是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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