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魚恩就在院門口左右張望,讓鄭粹看的有些好奇,湊過來也跟著看了一會兒,實在沒發(fā)現(xiàn)什么值得關(guān)注的事情,只好問了句:“少爺再看什么?”
頭也沒回的回了句:“我想出去走走?!?p> 兩個人的世界,兩個人的空間總是讓人覺得單調(diào)與寂寞,他是真想出去看看。來大唐已經(jīng)二十多天,他還沒真正見識過傳說中的霓虹與奢靡。
“那怎么不出去?又沒人攔著少爺?!?p> 事實上院門口雖然有下人守衛(wèi),這些人卻不是真把魚恩當(dāng)犯人,只是在他四處走動的時候跟著他,監(jiān)視他,偶爾攔住幾個他不能去的地方。
“我不是說院子外面,我是說公主府外面的大街上,去逛街。逛街,家老你懂么?”
逛街并不是什么深奧的詞語,淺顯易懂,即使從沒聽過這個詞語的人也能從字面理解這個詞的意思,鄭粹顯然也理解。只是這個詞讓他有些為難,公主府好出,可是他害怕魚恩出去之后萬一遇上什么事情,或者聽到什么閑言碎語就不好了。
思慮良久,鄭粹還是決定滿足少爺這個并不過分的要求:“出去也不是不行,只是這件事最好和公主說一聲?!?p> 一提到義昌公主魚恩就有些頭疼,他還真怕這個便宜媳婦心情不好直接駁回這個合理請求。心思急轉(zhuǎn)間,他想到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家老,我原來出去是怎么出去的?總不會每次都和公主通報吧!”
“少爺原來都是直接走出去,沒人攔著。只是現(xiàn)在不同,魚弘志剛剛來過,就怕他跟公主交代過什么,給咱們禁足?!?p> 對于理科生來說,任何沒有實踐的猜想都只是猜想,要實踐過后才能證明。對比猜想,魚恩更喜歡實踐,鄭粹這句話已經(jīng)足夠作為實踐的先決條件。
“唉!”
看著漸行漸遠(yuǎn)的魚恩,鄭粹只好探口氣跟上去。這些天的相處,其實他已經(jīng)不再把魚恩當(dāng)成小孩子或者那個不諳世事的官二代,出去走走貌似也沒什么不行。只是魚恩剛走出去沒幾步就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面色有些尷尬。
“少爺怎么不走了?”
“這個,這個……家老你有錢吧!”
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只是形勢比人強(qiáng),他還是得問一句,不然真到用的時候萬一沒有多尷尬?
“錢?”
愣了愣,一時間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不明白少爺為何會有如此一問。
他還以為鄭粹不知道錢的意思,逛街心切的人慌忙換了個說法:“就是銀子?”
聽見銀子兩個字,鄭粹瞬間瞪大眼睛,萬分驚訝的問:“少爺要銀子何用?”
“當(dāng)然是用來花??!”
回答是如此理所應(yīng)當(dāng),聲音更是理直氣壯,卻不料成了個大笑話。
“噗嗤……”
就算以鄭粹的穩(wěn)重都沒憋住笑出聲來,看來魚恩這個糗出的不小。
一臉懵逼的看著鄭粹,不明白家老為何會發(fā)笑,他是實在找不出不對的地方。
看出他的疑問,鄭粹急忙解釋:“咱們大唐可沒哪個人會直接花銀子。少爺若是想買東西可以用銅錢,大額的話可以用絹?!?p> “唉!”剛說完的一聲嘆息讓魚恩頓時心涼半截,果不其然鄭粹的下一句話就給魚恩潑了一盆涼水。
“少爺是義昌駙馬,領(lǐng)云騎都尉的散官,每月有俸祿二十萬錢,只可惜這些錢到不了咱們手上?!?p> “唉!”這次輪到魚恩嘆氣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錢到不了手上,不用問也知道就是沒錢了。沒錢拿什么逛街?
似乎是看出魚恩的心事,鄭粹緊接著說道:“不過咱們也不是沒錢,公主殿下每個月都會給老奴發(fā)一點(diǎn)例錢,雖然不多也夠少爺出去玩兩次?!?p> 對于玩兩次的具體概念魚恩不知道,可是他知道一點(diǎn),原來的他肯定比現(xiàn)在的他花錢多,原來是玩兩次,現(xiàn)在怎么也能玩四次吧!
出去心切的他現(xiàn)在管不了那么多,先出去再說。至于錢,一個現(xiàn)代人穿越到古代還怕沒錢花么?
如果不是在門口遇到綠柳,這一切都會很順利,很愉快。只可惜沒有如果,就像是魚恩命中的克星,綠柳注定會給魚恩添點(diǎn)麻煩。
“駙馬要出去?”
雖然她對魚恩很不恭敬,甚至可以說是蔑視,但駙馬的稱呼還是不能落下。只是這話顯然不是在和魚恩說,因為她正面對鄭粹。
也不等鄭粹說話,魚恩直接回道:“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p> 說完也不等綠柳反應(yīng)過來,就往外走。
“出去千萬別給公主殿下惹麻煩,更別給公主丟人。”
綠柳還是像往常一樣吩咐著,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忽然覺得哪里不對,指著魚恩吃驚的道:“駙馬你,你……”
根據(jù)魚恩那天的表現(xiàn),許多人都把他定位成白癡。可是剛才的話,傻子才會繼續(xù)認(rèn)為他是白癡。只是綠柳的反應(yīng)還是慢了許多,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魚恩和鄭粹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轉(zhuǎn)角,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
一雙匆匆趕路的秀足奔著寢室而去,還沒到寢室便能聽到主人急匆匆的呼喊:“殿下,殿下,那個廢物的癡證好像好了?!?p> 義昌公主正在懶洋洋的吃東西,看見聲音的主人只是淡淡的回了句:“香兒早就告訴我了,他那天只是在裝癡,好蒙蔽魚公爺活命?!?p> 略微停頓一會兒,義昌公主繼續(xù)吩咐:“以后別再一口一個廢物的叫了,皇兄昨天特意囑咐我要顧及皇家的臉面。怎么說他也是名義上的駙馬,這點(diǎn)面子還是要給的。”
“哦。”點(diǎn)點(diǎn)頭后,綠柳忽然覺得什么地方不對,急忙補(bǔ)充:“他蒙蔽殿下,難道殿下不生氣?”
“有什么好生氣的?本宮又不在乎他是真傻還是假傻,只要不來給本宮找麻煩就行?!?p> 義昌公主對于魚恩興趣缺缺,對另一個人卻是朝思暮想,馬上又把話題轉(zhuǎn)移到另一個人身上;“一會兒你去趟李府,幫我傳個信兒。告訴李公子,就說皇兄要開恩科,問問有什么地方本宮可以幫忙?!?p> 綠柳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出門直奔李府,在她眼里只有李府那位才能配得上公主,才配讓她做通房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