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新官上任
慵慵懶懶一個月,暖秋清早叫我起床時,我還微微有些后悔答應(yīng)去練兵場。
不過這只是起床氣上的氣話。
令儀早早的就去了藥鋪,開張不久被砸了店,很多事都要重新做過,所以有得忙。我讓甲兵乙兵跟著守幾日,樹一樹我將軍府的威風和也讓那些不安分的東西看看我的手段。
不過,顧承影才真真是最辛苦的人,不但要替我打理府中的大小事物,以后還要隨我去兵場練兵。
讓我這當老大的,頗心疼。
五月的第一個清晨,我與顧承影在去往練兵場的路上賽馬,約定若是他贏了,便將府中事物交一部分給春華,好讓他也得個空閑。若是我贏了,便得給他找個媳婦兒來打理家中事務(wù)。
顧承影說我是個賭鬼,但他為了不要媳婦兒,轉(zhuǎn)眼就沒了身影。
等我到練兵場時,他正和趙毓之站在一處,因為剛成親,今日腰間還系了根紅腰帶。
顧承影替我將馬兒拉去馬騮,還甚是得意的摸了摸馬頭。馬兒與他蹭了蹭,十分親昵。
合著是我方出了叛徒。
我無奈的笑了笑。
“將軍?!保w毓之走近,總是客客氣氣的給我行禮。
“趙大人昨個才成親,這幾日應(yīng)休婚假才對,怎么一早也來了?”
日常寒暄,不可少不可少。
“下官擔心將軍初來乍到對軍中事物不熟悉,而下官以前跟著趙伯父在軍中待了一段時日,雖了解不全但也不少,剛巧能幫到將軍?!?p> 這話聽著有些怪糟糟,但一時間也不知如何答應(yīng),便隨口應(yīng)了聲“也好”。
作為武官中的老大頭子,正式上任第一天,自然得見見手底下的人。等我剛坐下,趙毓之便領(lǐng)著一干參謀先鋒小將來報道。
在我決定不生氣時,我是個隨和的人,連忙放下茶,站起身,“各位同僚,本官初來乍到,請多關(guān)照?!?p> 趙毓之含笑點頭:“將軍。”
俗話說得好,巴掌不打笑臉人,我如此客氣的講話,他們起碼也得給我些反應(yīng)。而這些個參謀小將互相望了望,并沒有要理我的意思。
顧承影黑著臉,在準備開口時被我攔下,我告誡自己,要做個和藹的將軍。
于是我又道:“誰是管新兵入征的,與我說說今年的情況如何?”
仍然是無人應(yīng)我。
趙毓之上前:“稟將軍,今年新召入軍六萬人。最小的十五歲,最大的五十二歲。”
“嗯?!?,我點了點頭,“將他們依歲數(shù)劃分出來,十八以下為一軍,十八到二十五為二軍,二十五到四十為三軍,四十以上為四軍?!?p> “這是個什么劃法,以往趙將軍都是按人頭劃軍,怎么到你這兒按起了歲數(shù),那分到我們手下的人豈不是不均等!”,一個只能用‘雄赳赳氣昂昂’來形容的黑面先鋒反駁我的話。
趙毓之連忙將他呵住:“鬼長!住嘴!”
“鬼長?”,我挑聲問道,“你便是那個趙老將軍門下讓人聞風喪膽的先鋒?”
“那是兄弟們敬我才賞的名號?!保恍嫉呐c我道:“將軍,恕鬼長多嘴,你一個女人家做什么不好要來做什么將軍,這壓根兒不是女人該干的事兒…”
周圍哄堂一笑。
我斂了斂眉頭,低聲應(yīng)道:“你們可知道上回嘲笑我的人是什么下場?”,接著翹了翹小指頭。
聽說當北舒窈收到那幾根血淋淋的小指頭時,嚇得差點沒滑了胎,一連在床上躺了好幾日,所以那日才沒去趙蘇兩家的結(jié)親。
而在這小道消息橫行的太華,他們不會不知道我的意思。
不過對付他們,以暴制暴這一招不好使。手下忠心是行軍打仗最必不可少的事,畢竟一個人再厲害也難敵一支軍隊。
我咳了咳,緩和一下氛圍。
趙毓之訓告著鬼長:“我朝素來有女子為官的傳統(tǒng),何況將軍又是擊退南昭第一人,豈容你在這兒評議胡言亂語!還不下去領(lǐng)罰二十大板!”
“慢著。”,我松了松指關(guān)節(jié),若現(xiàn)在鬼長下去領(lǐng)罰,就奠定了我是個只會仗勢欺人不得人心的火爆將軍,而趙毓之則更得人心。
不可為不可為。
“鬼長,軍中處罰條例中有一不成文的規(guī)定,那便是功過相抵,你可明白?”
“這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好?!?,我背著手,“你是趙老將軍旗下的得力干將,曾為北朝的穩(wěn)定付出汗馬功勞,是大功。而方才你的言語雖粗了些,但對我有疑慮也是實屬正常,所以算小過。大功抵小過,綽綽有余,罰不得。”
我給足了鬼長的面子,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趙毓之開口:“將軍,鬼長方才…”
我抬了抬手:“趙大人,勞煩你去將所有新兵都帶到訓練場上?!?p> 趙毓之頓了頓,又瞥了一眼鬼長,“是?!?p> “三年前我剛隨軍出征時,就聽聞鬼長大人勇猛善戰(zhàn),力大無比。今日見到真人,不免想比試比試,不知大伙今日有沒有興致賭一局?”
顧承影聽見我要與人比試,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而那鬼長還不知情,捧腹大笑:“比試?你要和我比試?”
“三局,但凡我輸了一局,明日我便上朝請辭鎮(zhèn)國將軍之位?!?p> 周圍忽的靜了下來,笑聲戛然而止。
顧承影低喃:“將軍…”
“若是贏了呢?”,其中一個小將問到。
“贏了,你們就要心甘情愿跟著我,此后你們就只能認定我這一個將軍,歃血為誓!”
“你當真敢賭?”,鬼長試探的問了問,“公平起見,三局兩勝?!?p> “這賭局下注的是在場所有人,這么多雙耳朵聽著,我豈有反悔的道理。”,我笑了笑,“至于是三局三勝還是三局兩勝…鬼長,只要我輸一局給你,就沒臉讓你敬我一聲將軍?!?p> 鬼長似乎很滿意我這個做法。
我繼續(xù)道:“在場的所有人,稍后都可與我比試比試,互相切磋才有進步的余地。不過,我們都是從修羅場上活下來的人,命尤其珍貴,所以稍后的比試,務(wù)必要注意安全?!?p> 眾人相互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