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命運將所有曾經(jīng)有過交集的人穿在一起,是緣分抑或是孽緣,卻又不得不讓人接受。一切都是暫時的,唯有利益是牽系所有的紐帶。
言歸正傳,巫弦月再次發(fā)問:“上回我倒是忘記問起,那晚在靜心庵偷襲尹老夫人的人就是你吧,老夫人避世不出,一心向佛,你找她又所為何事?”
黑衣人有很多,但會使火神功的只有一位,火神不想否認,反問道:“避塵出世,說白了就是逃避隱藏,那么老夫人是在隱藏著什么呢?身份、秘密、抑或是你久尋不到的秘笈。說來,離太乙山約戰(zhàn)之期不遠矣,巫教主可得抓緊?!?p> 聽其口吻尹老夫人大有可疑,又冒出三條線,留給她的時間不多,與虎謀皮也只能乖乖答應。巫弦月問道:“不知火神大人之前的協(xié)議可還算數(shù)?”
“我還以為咱們已經(jīng)是合作伙伴,原來巫教主并沒有放在心上?!睕]找到梅花金鏢的主人,巫弦月有拒絕的理由,看她話鋒回轉,相信事情還有轉機。
“我看不上六王爺、黃華之徒,本座只想跟你火神一人合作?!碧疑酱髴?zhàn),白道有少林空門、空池,清涼寺空夢,武當虛見,個個都是地道位巔峰高手,而黑道除神教天時護法和她再沒有人能去和這些人抗衡,火神是個不錯的外援。
“我可不是善心人,巫教主你憑什么認為我會答應你?”火神代表的就是六王爺,分得開卻分不清,差別并不大。
“開條件吧?”無利可圖的交易誰都不會去做,不如說明白想要什么。
火神本就帶著目的來談,這下倒省去不少麻煩?!拔捉讨骺烊丝煺Z,那在下也不拐彎抹角。在下對《妙法心經(jīng)》仰慕已久,倘若巫教主他日得到心經(jīng),能給在下一閱,那在下對教主之請自然不好推卻。”
巫弦月實在想不通火神的心思,《妙法心經(jīng)》縱然精妙也不可能是一閱便能通徹的,況且若是自己拒絕或者他拒絕,親自加入搶奪隊伍,不來的更快,巫弦月未必能保住心經(jīng)。而且他似乎對巫弦月取得心經(jīng)很有把握。
無論怎樣先答應他再說,心經(jīng)可以找上個三五年,但是太乙山大戰(zhàn)卻近在眼前?!皼]問題。本座的要求也不多,只希望火神能夠在太乙山大戰(zhàn)之時幫助本座對付白道諸派。”
“合作愉快!”聽得火神一聲輕笑,人又慢慢遠去,保持著一貫的神秘。
巫弦月出了水榭樓臺一直回想著火神的話,諸葛風塵、尹老夫人,該找誰先?說起來那會兒諸葛風塵死纏爛打進入皓天山莊,尹老夫人沒有拒絕,還同住一院,這當中定有貓膩。
久違的天時護法站在不遠處的深墻內(nèi)吹哨提醒著巫弦月。
“護法,許久不見你在將軍府可還好?”天時護法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她最需要關心的人。
“讓教主記掛,屬下一切安好?!碧鞎r護法也時刻擔心著巫弦月,“不知教主近來收獲如何?我們何時能返回神教部署太乙山約戰(zhàn)的事宜?”
“我還需要一些時間。倒是護法,虛見道長監(jiān)視的如何?”一直沒有武當山那邊的消息,虛見真是坐得住。
“據(jù)探子來報,虛見自從回道武當山便再也沒有出過門,直到前不久,有一只鷹鴿飛出大山,無奈弟子們武功有限不能打下一看究竟?!睒O有可能是通知梅花金鏢主人用的。
“你且先回到凌無霸身邊,有事我再找你,我先去做點該做的事情?!碧撘姷篱L的提防心強,不如就從諸葛風塵下手。
尹龍星急匆匆去到鎮(zhèn)上的琴坊。過去幾日,諸葛風塵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且去問一問一個人的消息。
老板娘沁心不在,今日的當家是凌七凄,原本該是夫妻的兩人卻互相不認識。七凄笑臉迎人,親切問道:“不知公子想要何種樣式的古琴,小七定會幫您找到合適的。”既已脫離將軍府,那便不可再叫本來的名字。
“多謝老板娘,不過我不買琴。不知你們舫主梁笑茹可在否?”
每個知道流觴紅船事情的人都很直接,只是流觴紅船向來只為女人服務,男人么一般都是拒絕的。就算這個男人長相不俗,讓人看了癡迷,那也不行,這叫操守。
七凄笑道:“我們琴坊的坊主叫沁心,并不是叫什么梁什么茹的,我想公子你是弄錯了?!?p> 尹龍星暗自道:警覺心還挺高。那就再直接點:“管你們坊主也好,舫主也好,反正我都不找,不知道諸葛風塵在哪個坊?”
七凄好奇的瞪大雙眼,不過舫主曾特意交代不要隨便透露諸葛姑娘,只好巧妙回絕:“我從來沒聽說這個名字,要不公子你去別的坊問問?前面就有酒坊、賭坊、歌舞坊,或許他們能回答你的問題?!?p> 女子所說的坊沒一個是流觴紅船的據(jù)點,她是有意為難,既如此那就先把琴坊找個遍。尹龍星不由分說,徑自沖進內(nèi)屋“諸葛風塵、諸葛風塵”的叫喚著。
七凄小跑上前,伸手阻攔,但男人權當沒有她這個人自顧自叫喊著?!拔?,你這個人無能如此無禮,你再沖撞可別怪我不客氣?”七凄跟隨梁笑茹有些日子,武功學到不少,自問對付幾個惡霸無賴不成問題。
女人舉掌待發(fā),忽聞得一聲:“我的尹大公子,才短短數(shù)日不見你就這樣想我嗎?”聲剛落,諸葛風塵已經(jīng)現(xiàn)身身后,一雙玉臂由后環(huán)抱,欲摟住男人精壯的公狗腰,尹龍星反應敏捷,轉身一側,推過七凄,諸葛風塵確實有摟到,可惜是小丫頭的楚宮腰。
一笑泯尷尬:“我可不是九指魔狼,好龍陽,妹妹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七凄正好奇是那個尹大公子,但也不好當堂問出,等舫主回來,自然真相大白??粗T葛風塵的樣子,應該出不了事,要擔心的反而是這個男人。
“進來說吧,日頭可真毒辣!”諸葛風塵知道他此來的目的,說辭早就編好,就怕他來的晚,省的每天都心中重復數(shù)遍。
“精神飽滿,說話張弛有力,看來你的傷已好大半。救也救到你,清涼寺你也去過,想見的人更是見到,是不是該跟我說說我想見到的人呢?”
諸葛風塵纖手一揮,木凳送于眼前,請示各自坐下:“上次你氣到過我,我還是對你有些失望,不如你逗我開心,不然我什么都不想說?!?p> “逗女人開心,這事你找我二弟就對了,他最會這一手。今天我來就是希望聽到我想聽的東西,莫要耍調(diào)皮,不然什么陰陽門四圣,可就要傳遍江湖,人盡皆知了?!?p> 那晚的事情他果然聽的很清楚,算是她一個失策?!澳蔷透魍艘徊?,想找你親娘,有一個人比我知道的還要詳細?!?p> “是誰?”居然還有知道這件事,尹龍星對于諸葛風塵會知道已經(jīng)非常吃驚,聯(lián)想到她口中的陰陽門,掌握不少秘密,難道會是那個所謂的門主?
看到他眼神波動,相信心中思緒萬千,想過多種可能。諸葛風塵長嘆一口氣:“你不用多想其他,去問問你的老祖母什么事都明白了,不過要撬開她的嘴,難上加難?!?p> 更讓人震驚的還是祖母,她怎么會知情的,既然知情何以到現(xiàn)在還不告知他?明明祖母就知道他的身世。
巫弦月想找諸葛風塵,第一目的地自然還是琴坊,歐陽若說過,諸葛風塵和梁笑茹情同姐妹。本是讓她去殺人的,沒想到成就她們一段姐妹情。
七凄剛剛平復心情,先聽到進門的腳步聲,自然還是迎接客人。只是沒想到這次該是笑臉相迎的客人卻怎么都不能讓自己笑出來。
真假七凄還是大婚后頭一回正面撞見。巫弦月不知該如何發(fā)言,想到上回來過這里都不曾遇到,梁笑茹留下她莫不是想對付自己。
還是七凄先開的口:“尹夫人這次來不知可還是為你相公的事情?”里面的人被叫做尹大公子,外頭來的是尹夫人,事情莫名有趣,七凄看不懂,只是若兩人此刻碰面全部人都有身份曝光的危險。
“這件事情先不與你們舫主算,我知道她和諸葛風塵如今的關系非比一般。我找諸葛風塵有事,帶我去見她們。”不管如何皓天山莊成功進去,凌七凄的氣撒在梁笑茹身上就罷,只要她不輕舉妄動,都無所謂。
七凄暗自叫道不好,她也是來找諸葛風塵,這下為難,只有先攔住她,打發(fā):“諸葛風塵不在這里,你且先回,等舫主回來,我們派人安排你們見面?!?p> 七凄說話間有些急促顯然是想掩飾什么,她越是說不在越有可疑:“我不信你的話,我要親自進去找?!?p> 巫弦月大步向前,沒想到七凄揮掌橫拍攔截:“我說過,她不在。休要惹是非!”
“就你的三腳貓功夫也想攔我?”巫弦月嫌她礙事,抖肩一指正中穴道,連話都說不出。七凄從來不知這個曾經(jīng)的丫鬟竟會有這般武功,眼看著她進入內(nèi)堂,絕望的閉上雙眼。
哪知前腳剛踏入,一個回身立馬拉住七凄退到另一邊屋子。七凄看的出她很緊張,不一會兒尹龍星走出來。兩個女人同時驚住,大氣不敢喘,生怕一個呼吸都會驚動他。
尹龍星細心的發(fā)現(xiàn)剛才的老板娘不見了,許是以為自己來找晦氣所以去找梁笑茹,他這樣想順理成章。最重要的還是先找機會從祖母口中探知消息,回望一眼奇怪的琴坊,終于還是走掉。
巫弦月舒展大氣,解開七凄的穴道問:“何以尹龍星會在此?”
七凄果然沒猜錯,這便是她本該嫁的男人。不過奇怪的是假七凄反倒緊張,明明是尹龍星對不起她,跑來見諸葛風塵,應該看到相公私會別的女子,她當場捉奸才是。究竟她在害怕什么?
“你的相公你不知他來此做什么?我只是個打雜的,那我更不知。今日舫主還沒回來,我做不得主,你就聽我的話,先回吧?!笔鲁鐾蝗唬瑧{著上回的經(jīng)驗,假七凄進去看到諸葛風塵指不定還要鬧出風波。
巫弦月撇嘴一笑,她已經(jīng)想到尹龍星來見的是何人,就是不太甘心,想想除了調(diào)情說愛,見那個騷女人還能有什么事?不過自己來找她是打聽江湖事,尹龍星未必不是,進去問問不就什么都知道,何必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