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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天驕傳

第一百二十六章 嘗龍肉 曹相換馬

太虛天驕傳 凡筆弄墨 5194 2021-04-30 18:13:42

  豐塵一行越是臨近這個鎮(zhèn)子,路上的行人越是熙熙攘攘。豐塵笑道:“真是奇了,怎么那么多人牽驢啊。”

  雷青羽笑道:“還真是,莫不是前面是個驢鎮(zhèn)?”

  豐塵看到一老者,正扶著著一大麻袋,深怕從驢背上掉下來。豐塵趕上兩步,幫著一起扶著。問道:“老丈,敢問前面的鎮(zhèn)子是什么鎮(zhèn)???”

  那老者道:“小哥是外鄉(xiāng)人吧,前面是周里鎮(zhèn),那可是這方面幾十里最大的鎮(zhèn)子了?!?p>  “哦,是嘛。老丈,還有個不明白的想問問?!必S塵笑問道。

  老者見豐塵甚是明理,笑道:“小哥盡管問,只要我這老頭還知道的?!?p>  豐塵道:“一路過來,我見十家倒有一半都牽驢。這是什么原因啊?”

  老者一聽他這么說,頓時來了精神。道:“到底是個娃娃啊,你不知道我們的周里?我們周里啊,養(yǎng)驢,吃驢那是遠(yuǎn)近聞名啊。哪家沒養(yǎng)個三兩頭的,你們來周里算是來對了。這幾天逢上大集,熱鬧的緊嘞。”

  豐塵笑道:“那謝謝老丈了,我們算是趕上了。您老慢走啊?!?p>  豐塵和老者對話,常嘯天他們都聽在耳里。常嘯天搓搓手道:“嘿,這還是個好事。既然有肉,就一定有酒??熳呖熳?,吃飽喝足,才能干正事。”

  左丘玄和虞丘少對視笑道:“大師兄這一聽到有酒,那就是來精神。”

  虞丘少笑道:“那是。那會我還小,有次大師兄教我流云掌。我是又累又渴,結(jié)果大師兄沒讓我喝水,倒是讓我喝酒。結(jié)果醉了我一天一夜沒醒?!?p>  常嘯天哈哈大笑道:“你是一天一宿沒睡,我被師尊押在后山可是足足三個月啊?!?p>  左丘玄笑道:“好了,好了。趕緊進(jìn)鎮(zhèn)子吧,這酒固然是少不了的,可大師兄想的更多的估計(jì)是馬。早點(diǎn)回太虛宮,心早就被咱們天量山上的猴兒酒給拴住了。”

  “知我者,丘玄也。哈哈??!”常嘯天大笑道。

  “走走走,趕緊的先找個地方落腳,然后好好的喝一頓?!背[天道。

  “還得找個富戶化緣他幾匹馬來?!必S塵道。

  常嘯天道:“對,這是正事?!弊笄鹦陀萸鹕傥粗每煞?,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雷青羽插口道:“豐塵師弟,這不就是偷嘛?!”

  豐塵呵呵一笑,道:“雷師兄,成大事不拘小節(jié),幾匹馬而已。若這富戶行善,我們就留下銀子,算是買馬錢。如果富戶為人不善,嘿嘿,那就順手牽馬,讓他破財(cái)免災(zāi)。”

  “對咯,只有以變應(yīng)萬變。若是單論武學(xué)到底是變還是不變???”常嘯天問道

  左丘玄道:“大師兄這是考我們啊。要不我先拋磚引玉一下?!必S塵和雷青羽知道這可是難得的機(jī)會,這可是武學(xué)闡微的大道啊。

  “好!丘玄你先說說看。豐塵,青羽你二人聽聽,有什么見解也可以說說。過會進(jìn)鎮(zhèn)子了,眼睛別閑著啊,看看有沒有哪里可以打尖的。”常嘯天道。

  左丘玄道:“大師兄說的以變應(yīng)萬變,這個變字乃易也。師尊當(dāng)年跟我們講過《易·乾》:“乾道變化,各正性命。”說的就是乾卦的變化和上天的變化是相符的,萬事萬物都有其自己的道和術(shù)。習(xí)武之要是易形,易身,易氣。而氣有陰陽二體,亦稱“二端”。陰陽交感,相反相成,復(fù)歸于合一。二端交感引起的氣化過程是萬物運(yùn)動之所系。而氣化過程分兩個階段,萬物之運(yùn)動亦有兩形。氣有陰陽,推行有漸為化。變則化,由粗入精也;化而裁之,謂之變,以著顯微也。既有微變,亦有是突變。譬如亂決,其并不是亂,而是求變。拳亦可掌,掌亦可拳。應(yīng)敵而變,則能化死局為生機(jī)?!?p>  虞丘少長吁一口氣,道:“聽四師兄一番論述,我也是收益匪淺啊?!?p>  雷青羽急忙應(yīng)道:“聆聽四師叔闡微,青羽如雷灌頂。必當(dāng)細(xì)細(xì)揣摩,領(lǐng)悟真言?!?p>  常嘯天心想:‘要看塵兒如何作答了,若是也向二師弟這個弟子一般,恐怕武學(xué)一途就快見頂了。’

  虞丘少,見豐塵不語,問道:“豐塵,你四師叔一番闡述,你可領(lǐng)悟了?”

  豐塵略帶疑慮的的道:“四師叔,六師叔,我有一點(diǎn)不明白的地方?!?p>  左丘玄笑道:“盡管問吧,我和你六師叔解答不透的,不是還有你父在嘛?!?p>  豐塵道:“適才四師叔說變化一道,我想這應(yīng)是萬物萬理都是在變。只是用在武學(xué)一途上,更為顯見。可例如雨霧霜雪無時無刻不在變,可雨霧霜雪都為水的易形。而一年四季的變換又讓水易形成雨霧霜雪,這水在變而四季周而復(fù)始恒定不變。既然萬物在變,為何又有不變?豐塵愚鈍,這個彎子轉(zhuǎn)不過來?!?p>  左丘玄和虞丘少對視一眼,都震驚豐塵為何會問到如此深刻的問題上。因?yàn)檫@個類似的問題,可是他們師尊一直要他們師兄弟五人經(jīng)常體悟的。左丘玄道:“豐塵,此事恐怕還是由你義父說來最好。師叔恐怕也闡述不清了?!?p>  常嘯天內(nèi)心是極高興的,豐塵能提出這個疑慮,武學(xué)一途必然會再有精進(jìn)。道:“你能問出這個,為父甚慰。氣塊然太虛,升降飛揚(yáng),未嘗止息。此虛實(shí)動靜之機(jī),陰陽剛?cè)嶂?。浮而上者陽之清,降而下者陰之濁。其感遇聚結(jié)為風(fēng)雨,為霜雪。太虛就是宇宙之機(jī),故太虛宮以太虛為名。我太虛宮有道一拳,你師祖曾言,道一拳乃化千變?nèi)f化與一理,也可轉(zhuǎn)一理而萬千變化。你四師叔說的變,不是隨意而變,是在理上的變化。古人治國,還說過治國無法則亂,守法而弗變則悖,悖亂不可以持國。那是說治理國家如果沒有法制,就會天下大亂,死守舊法而不變革,就必然產(chǎn)生謬誤,其中的法就是道,而所定的法要因時因勢而變?!?p>  豐塵聽常嘯天一說,忽然想到晁遂在舒州城對自己談立掌的含義。兩人說來說去,其實(shí)道理卻是如此的一致。

  豐塵忽然道:“懂了,我終于懂了。流云千萬年來,從無一形,而根本卻只是氣是水,那是從來沒有改變過的。武學(xué)一途,有變也有不變。其理為不變,而勢為千變。”

  常嘯天聽完,心中極是安慰。哈哈哈大笑,道:“正是,走今天我要大喝一頓?!?p>  而左丘玄倒吸一口冷氣,心道:‘有此子,師尊不知會高興到什么樣子了。’

  這周里鎮(zhèn)果然要比尋常鎮(zhèn)子大上數(shù)倍,酒樓館驛雖比不上州郡縣府。卻也是有模有樣,人流不息。常嘯天邁步進(jìn)了一家,這家前面是酒樓,后廂是客房。問道:“店家,可有客房?”

  小二趕緊的迎上來,一看除了常嘯天和豐塵之外,還有三個道人,前后一共五人,道:“您幾位,趕得巧。就剩下兩間房了,幾位要是不嫌擠,我給您添個床鋪,將就下。這幾日逢上大集,各家都滿了?!?p>  常嘯天道:“可以可以,你且給我留下。趕路餓了,有什么吃的先做些出來?!?p>  小二,道:“這位爺,這會不是飯點(diǎn)啊。后廚還預(yù)備著呢,要不您幾位先歇會。稍候,我去叫您幾位。不知幾位想吃些什么?”

  常嘯天道:“只管填飽肚子即可,不過店里的好酒到時候先上兩壇來?!?p>  小二笑道:“得嘞,幾位。不過您幾位來周里不吃點(diǎn)驢肉?天上龍肉地下驢肉啊,來周里不吃驢肉就可惜了?!?p>  常嘯天道:“好,你自去安排。對了再做些清淡的。”

  那小二,甚是懂事道:“好嘞,您幾位請好吧?!闭f著就半彎著腰,帶著幾人去后面客房。豐塵推門進(jìn)去,一看,客房也是極簡樸。老舊的一張桌子,擺放著一個銅盆,邊上擱著一把磨得發(fā)亮的椅子。還有一張床,床鋪不大,堪堪能擠兩個人。

  虞丘少道:“豐塵,青羽,你二人和我擠一擠吧。”

  常嘯天幾人稍作收拾,小二給兩間房里銅盆里打了熱水。幾人用粗布毛巾淘了一把熱水毛巾,擦了一下熱的冒油的頭頸。頓時覺得清爽許多,甚是解乏。幾人雖然仆仆風(fēng)塵的,奔波許久。到底是內(nèi)力修習(xí)深厚,只是稍作調(diào)息,便是精神奕奕。

  時間不久,小二便來招呼:“幾位爺,您幾位要用餐就道前堂來吧?!?p>  來到前堂,盤盞已經(jīng)齊備。小二道:“幾位,上了醬驢肉,大燒驢板腸,爆炒驢蹄筋,還有幾個素菜,再添上一盆糙米飯?!?p>  常嘯天道:“甚好,甚好。”自顧坐下,拿起酒壇拍去泥封,便給自己斟了一碗。那小二見這老頭,提起酒壇就倒。酒碗倒的滿滿,可是卻是半滴未灑??粗腥?,嘖嘖嘆奇。

  常嘯天一仰脖,干了一碗。酒非好酒,入口還略帶酸澀。不過能美美喝上一碗,也是極暢快的事情。道:“都吃都吃,沒拿許多講究?!?p>  豐塵夾起一塊醬驢肉放進(jìn)嘴里,那股奇香直沖入口。豬肉少了幾分緊實(shí),牛肉欠了幾分濃香,大呼好吃。常嘯天素來對吃的不講究,但見豐塵吃的甚是香美。也是吃了一塊,雙眉一揚(yáng)也是大加贊嘆。道:“可惜了那黑廚沒來,此等美味不吃倒是可惜了?!?p>  道家雖是并無禁忌,不過左丘玄三人也是淺嘗即止。幾盤素食,配上糙米飯,吃的也是香甜。可是雷青羽正是少年,嘗了這等美味,如何不想再吃。可是兩位師叔都不怎么上嘴,自己也只能強(qiáng)壓欲望。

  豐塵和常嘯天,大口的吃著醬驢肉。豐塵盛了一碗飯,拿起湯匙舀了一勺子驢板腸加上湯汁,澆在飯頭上。啼哩吐嚕吃的滿嘴油香,偶爾加上兩筷子驢蹄筋。豐塵覺得這比在揚(yáng)州淮安那奢華酒宴好吃的多,簡直就是人生的一種滿足。

  雷青羽看豐塵吃的如此之香,心里不斷腹誹:‘吃吧,撐不死你,瞧你那餓死鬼的樣子,八輩子沒吃過飽飯了。’

  常嘯天這一頓吃的也是酒足飯飽,看著滿桌的杯盤狼藉一抹嘴巴。道:“好了,好了。吃飽了,吃飽了好干正事啊?!?p>  幾人回到房間,豐塵畢竟還是少年心性,早就想著如何去化緣了。道:“義父,兩位師叔,今天要不我先去摸摸底細(xì)。耽擱一日再說,明日下手不遲啊?!?p>  雷青羽本來對去大戶人家盜馬就心生抵觸,道:“豐塵師弟說的極是,先摸個底細(xì)最好了?!?p>  左丘玄幾人也是自恃身份,不像常嘯天那般天馬行空。道:“如此也好,豐塵和青羽先去摸個底細(xì)吧?!?p>  雷青羽聽左丘玄這么一說,差點(diǎn)一個頭栽在地上。可是這又怎么好拒絕,自己剛才還極力贊同。

  豐塵道:“四師叔,我一人去吧。雷師兄這一身衣服太顯眼了,萬一被人見到也不太好?!?p>  左丘玄道:“也罷,青羽遠(yuǎn)一點(diǎn)跟著,有個什么異常動靜也好回來報(bào)個信?!崩浊嘤疬@才如釋重負(fù),點(diǎn)頭答應(yīng)。

  常嘯天半靠在床頭,翹著腿。道:“哪里那許多麻煩,不就是幾匹馬啊?!必S塵興頭甚高,和常嘯天和兩位師叔打了招呼便出門去打聽鎮(zhèn)上大戶去了。再說這飛天大盜的事情,他也著實(shí)沒有少干。

  是夜,即便是一個大鎮(zhèn)也是各家熄燈休息,酒樓打烊閉店了。豐塵換了身貼身靠的衣服,招呼了聲雷青羽。趁著沒人,輕輕的越過店家的圍墻,按著早先摸好的門路而去。雷青羽老大不情愿的遠(yuǎn)遠(yuǎn)的輟在后面跟著。

  這戶人家確是本鎮(zhèn)大戶,幾進(jìn)的房子,占地甚大。豐塵找了一處偏房圍墻,輕輕一躍便如靈貓一般上了墻頭??聪蛟簝?nèi)屋脊連成一片,院內(nèi)居然依然燈火通明吵吵雜雜。豐塵一躍身,幾個起伏便是來到一處廊檐出。找了個拐角,一縮身藏了起來。雖然這大戶家里有護(hù)院來回行走,可是這尋常莽漢如何能察覺到豐塵的行跡。

  豐塵見這大戶人家,那家丁護(hù)院一個個面色彪悍,估計(jì)也是本鎮(zhèn)豪強(qiáng)。忽然一陣吵鬧,當(dāng)先一人挺胸凸肚,居然連喘帶跑的向大門迎去。稍頃這胖子又轉(zhuǎn)身回來,只是后面又跟著兩人。在看這胖子極是恭敬的帶著兩人進(jìn)來,道:“二位上差,快快又請。二位上差屈就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p>  那兩人神情甚是倨傲,道:“周員外客氣,我二人也是奉命行事。此番路過周里鎮(zhèn),也是刺史大人有書信請我二人捎帶。要不然我等奉曹丞相之命,前去送馬,哪有功夫多繞這幾十里路?!?p>  那胖子道:“辛苦二位上差,堂叔父前幾日便是吩咐小的準(zhǔn)備了。另外也給二位上差備了份薄禮,還望二位笑納啊?!蹦嵌酥纴砹吮赜泻锰帲蝗辉趺磿@行幾十里。再說刺史大人之前說了,還有給曹丞相的孝敬一并帶回去。這趟本就是個肥差,一路下來不知要收受多少銀錢。

  豐塵一聽這里面還有曹振的事情,頓時來了精神。

  幾人進(jìn)了屋,里面早就備下酒菜。這周員外極是通人情世故,幾杯酒下去,當(dāng)場氣氛便甚是活絡(luò)。

  “二位上差,您二位這大老遠(yuǎn)的,真是夠辛苦的?!敝軉T外道。

  其中一個面色陰鷙的道:“可不,這一趟數(shù)千里。老子身上的膘都掉了十幾斤。”

  另一個高個子道:“周員外還得麻煩你一件事,安排些人將那二十匹馬安頓下。這些馬,比我二人性命重要。路上一個半大小子,居然敢走進(jìn)摸馬,被我一刀劈了。這馬要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倆性命也就交待了。”

  周員外道:“沒問題,我已經(jīng)讓院子將二十匹馬安頓在前面一個大馬廄了,用的都是上等馬料。您二位一準(zhǔn)的放心就是,明兒個這些馬指定的生龍活虎。”

  “您還別說,我活了幾十年,這么漂亮的馬還真沒見過。嘿,精神著呢?!敝軉T外又道。

  那高個子,滋溜押了一口酒。一臉得意的道:“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這是伊麗馬,是西域來的。哪一匹不是價值千金,我們曹丞相,那可是拿西北一座城換來的。你說值不值錢!”

  面容陰鷙的那位,也是幾杯酒下肚,吹了起來:“伊麗馬乘挽兼優(yōu),日行八百里。我們曹丞相的馬車用伊麗名馬牽引,上朝那不是風(fēng)光的緊?!?p>  豐塵一聽忽然想到洛琬兒在舒州城里給趙寒改記好的事情,心理頓時有了主意。悄沒聲息的又出了大院子,一路飛奔回去。雷青羽好久不見豐塵出來,差點(diǎn)忍不住要回去報(bào)信。忽然看到一個身影一閃而過,知道那是豐塵。急急的跟了上去,可是自己即便將輕身功夫全力施展,也是跟不上豐塵。心里罵道:‘這小子,這么著急趕去投胎不成?!?p>  豐塵回了客店,換了身行頭,裝作無事的晃到前堂??匆娦《€在收拾,走上前到:“小二哥,我件著急的事想拜托一下?!?p>  小二到:“客官何事???”

  豐塵道:“我們忽然有點(diǎn)急事,我需要著急買二十頭叫驢。”說完手上又拿出一粒散碎銀子,約莫二錢。在手里墊了一下,道:“你幫上忙,這銀子就是你的?!?p>  那小二頓時眼睛都發(fā)亮了,到:“您還真找對人了。這事包在我身上,別的不好說,這二十頭叫驢還不是手到擒來的。周里鎮(zhèn)除了人,就他媽的毛驢多了?!?p>  

凡筆弄墨

伊犁在古時也稱之為伊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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