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雪蠶絲織的衣料！”范猴子皺起眉頭，“這姓鄭的只是個(gè)采辦，竟然會用雪蠶絲的衣料來做袍衫?！?p> “雪蠶絲很貴重嗎？”殷小小伸出大手搓揉幾下那灰袍，驚道，“呀，這袍子好軟，比我家里的綿絲被還軟?！?p> “那今晚你就蓋著它睡覺！”殷公寅沒好氣兒地逮嗆誰。
“才不要，被人穿過，都臭了！”殷小小甩開灰袍，一臉嫌棄。
“沒什么味道啊？”殷公子拿起灰袍聞了聞，扭頭問殷小?。骸翱偙壤纤墨F皮襖的味道小多了，你一直披著它，咋就不嫌臭？.......哎呦......你這丫頭，再這么粗暴，當(dāng)心以后嫁不出去！”
殷小小將殷公子的腦袋按在桌子上，氣道：“等我告訴爹去，你不但喝酒，賭錢還到青樓找女人?！?p> 殷公子苦臉哀求道：“我那都是逢場作戲，都是殷勤安排的。”
范猴子心里藏著事，沒理會小輩們的嬉鬧，面色凝重地問殷勤：“這個(gè)姓鄭的會不會有什么背景？一件雪蠶絲的衣衫，最少要兩塊低級靈石，連一般的內(nèi)門弟子都穿不起。”
殷勤笑嘻嘻地將灰袍穿上，不介意地道：“內(nèi)門弟子穿不起，不見得灰袍仆役也穿不起，所謂縣官不如現(xiàn)管。就好比您老這月華凝霜，您能隔三差五品上兩壺，這口福就連殷家老祖也比不了。”
殷勤的身材雖然不高，但比干瘦得像只老鼠的鄭采辦還是高出一截，灰袍穿在身上緊巴巴地，并不合身。好在扮演穿灰袍的萬獸谷修士并非他的戲份，邊上等得焦急的殷公寅，看他轉(zhuǎn)了兩圈就迫不及待地將灰袍從他身上剝下來，套在自己身上。別說，看他的形象氣質(zhì)到和那鄭采辦頗為相似。
范猴子看著殷公寅穿著灰袍，背著手，做出大宗門采辦的種種嘴臉，又想想殷勤的話，也的確有些道理，索性不再糾結(jié)鄭采辦的背景，他又開始為下一步的計(jì)劃患得患失起來。
這兩天殷小小和殷公寅帶著客棧的幾個(gè)小廝，倒是把倉山坊市各家魚腥果的行情摸了一遍，比他預(yù)計(jì)的價(jià)格稍微低些，基本一枚低階靈石可以換十顆到十一顆魚腥果。魚腥果的儲存期不長，店家一旦收入，只能采取薄利快銷的策略，范猴子推測，店家的成本在十三顆每靈石左右。
雖然每家具體的存貨量，在這么短的時(shí)間之內(nèi)根本無法搞清，但范猴子估計(jì)，整個(gè)倉山郡城的量加起來，也就是兩千枚到三千枚之間。其中大半是被倉山坊市中較大的五家店鋪所掌握，其他的魚腥果則是零星分布于坊市中上百家的小型店面之中。
按照殷勤的囑咐，殷公寅他們昨天就已經(jīng)開始購進(jìn)魚腥果。不知道殷勤是怎么想的，他并沒有采納范猴子的建議，從一家大的店鋪集中采購，以期壓低價(jià)格。
不但沒有集中采購，殷勤反而特別囑咐小小他們只從每家店鋪零星購入一些，量不要太大。
殷小小幾個(gè)人分頭行動，跑了大半個(gè)坊市，一共花了五十三塊低階靈石買了六百零七顆魚腥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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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見到殷勤時(shí)，殷小小覺得沒完成任務(wù)，有些沮喪，殷勤安慰她：“真的夠了，再多我也吃不了?！?p> 殷小小嚇了一跳：“這果子不是有毒嗎？你怎么敢吃？”
“我有一半蠻人血脈，這果子妖獸吃得，我自然也吃得。”殷勤忍著笑，一本正經(jīng)道。
“可是，吃這么多魚腥果有什么用？”殷小小瞪著殷勤，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用處大了，比如可以幫助開脈?！?p> “幫助開脈！”殷小小吃驚地張著嘴巴。
那晚殷勤只給大伙說了針對鄭采辦的第一步計(jì)劃，至于買魚腥果的目的，只簡單提了“囤積居奇”四個(gè)字。
殷小小雖然漫無心機(jī)卻并不傻，她從來沒聽說這魚腥果竟然有幫助開脈的奇效，而且如果真有這個(gè)效果，魚腥果哪能那么便宜就能買到？
殷勤見殷小小不信，解釋道：“那是因?yàn)榇蠹疫€不知道，等大家看到開脈丹方就該去搶這魚腥果了?！?p> 竟然還有開脈的丹方？殷小小左右看看，見大家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只有自己還蒙在鼓里，一把抓住殷勤的胳膊猛烈搖晃道：“四哥哥最壞了，什么事都瞞著小小?！?p> 殷勤被她搖晃得宛如風(fēng)中枯葉，險(xiǎn)些散了架子，趕緊從懷里掏出張破舊的獸皮遞過去：“這就是丹方，給你，給你?！?p> 殷小小接過丹方，裝模作樣地看看，她識字不多，只零星認(rèn)得幾個(gè)，就將獸皮丟回去：“你這丹方從哪來的？”
殷小小雖然看不懂丹方，卻也知道所有關(guān)于丹藥、符咒乃至煉器的秘本在蠻荒都是萬金難求的寶貝。
殷勤眨巴兩下眼睛道：“咱們內(nèi)部說，這丹方是我和三舅爺爺琢磨出來的，對外，這丹方是皇城來的嚴(yán)公子，從萬獸谷弟子手中贏來的?！?p> 殷勤把獸皮塞給殷公子：“嚴(yán)公子，今天晚上去瀟湘館好好嗨皮，順便把這張丹方散出去?！?p> 殷公子揣好獸皮，忍不住問：“嗨皮是啥意思？”
殷勤微微一愣，解釋道：“是句蠻人的土話，就是很開心的意思?！?p> 殷小小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又扯住了殷勤的胳膊準(zhǔn)備搖晃：“四哥哥，你們在賭場嗨皮，我和三哥卻在外面頂著日頭跑，現(xiàn)在三哥也要加入你的計(jì)劃去嗨皮，只剩下我從來沒有嗨皮過。不干，你要陪我一起嗨皮！”
殷勤抹了把冷汗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逛坊市，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以后不許學(xué)蠻人說話?！?p> ******
大家雖然一宿沒睡，卻依舊精神抖擻。殷公寅終于等到了屬于他的差事，可以披著那件萬獸谷的灰袍去坊市里招搖撞騙。
殷公丑將殷公子拉倒一邊，虛心討教嚴(yán)公子在瀟湘館里的種種經(jīng)歷，一個(gè)說的口沫橫飛，一個(gè)聽的眉飛色舞。
殷小小見殷勤答應(yīng)陪她逛坊市，也是開心得不得了，不過她馬上又出了個(gè)幺蛾子，其他人都真槍實(shí)彈地出去騙過人，只有她從未嘗試過騙人的滋味，她也要求體驗(yàn)一把當(dāng)騙子的感覺！
殷勤微微抬頭，看著大妞兒滿臉向往的神色，心中一動，又馬上升起一種強(qiáng)烈的負(fù)罪感。唉，以大妞兒的這個(gè)姿色以及爆表的武力值，不去搞仙人跳，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