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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驚云2

第一百章、日高人渴漫思茶

漢宮驚云2 壺中慢 2961 2017-08-10 14:47:30

  單表陳彥合與馬菱二人,自打雙宿雙合、比翼雙飛以后,一年多來,圍繞著長安城周圍郡縣走馬訪川、經(jīng)丘尋壑、玩山弄水、探異玩奇,看過草長鶯飛、蝶飛燕舞、韶光淑氣;領(lǐng)過浮嵐暖翠、火傘高張、紅瘦綠肥;觀過橙黃桔綠、虎斑霞綺、林籟泉韻;賞過琪花玉樹、紅妝素裹、冰封萬里;正是四時之景俱賞,山水之樂已得。二人一路輕車簡從,走走停停、觀觀看看,一路上情綿綿、意切切,聽風(fēng)聽水、登山登高,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jīng)泉石膏肓,煙霞痼疾。

  正是春光明媚、百草權(quán)輿之時,陳彥合與馬菱相擁相抱騎在青驄馬上,日高天熱,不知不覺已經(jīng)騎了大半日,眼見青山郭外斜,綠樹村邊合,陳彥合微微一笑道:“顛簸半日,早已口干舌燥,此地綠樹成蔭,青煙繚繞,看著像有人居住的地方,天快黑,不如咱們下馬找戶人家,借宿一晚吧!”

  馬菱聽著陳彥合和風(fēng)細(xì)雨與自己商量,又見此地民風(fēng)淳樸,該是熱情好客之處,于是點了點頭道:“嗯!”陳彥合見馬菱欣然點頭,興致昂揚(yáng)地從青驄馬上一躍而下,然后目光綿綿對著馬菱伸出右手,馬菱習(xí)以為常把左手搭在陳彥合右手上,右腿輕輕離開腳蹬,一個跳躍,陳彥合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接住馬菱,兩人相視一笑,同肩行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

  約摸走了半個時辰,兩人走至洋槐花濃密繁重之下,眺望到前面不遠(yuǎn)處有個竹籬茅舍,兩人不約而同一笑,心情輕快地邊走邊聊,及至跟前,兩人略略一看,竹竿搭成的籬笆上密密麻麻爬著數(shù)也數(shù)不盡的花朵與花蕊,透過籬笆看向院里,院子大致分成三塊區(qū)域,兩側(cè)密密匝匝種植著鮮花綠植,中間是用青石塊間隔規(guī)律、一塊一塊延展鋪到房前,房前別出心裁用竹木板搭成階梯,視線向上,綠竹蓋成的茅屋屋檐上耷拉下來的茅草,一根一根在明亮春光里隨著微風(fēng)撲簌、撲簌,給人古樸清幽之感。

  茅屋里,瑾娘右手握著蒲扇,蹲在爐子前面一把、一把扇著大風(fēng)想把水早些煮開,不遠(yuǎn)處坐在蒲席上的班恬面帶微笑,分揀著前幾日剛剛曬好的新鮮花蕊,香氣濃郁的分成一堆,香氣淡雅的分成一堆,然后把香氣濃郁的塞入香囊里來步步生香,香氣淡雅的塞入枕頭里來夜夜安眠,抬眼瞧見瑾娘對著爐子熱得滿頭大汗,班恬淡然一笑道:“瑾娘,你就讓它自己煮自己開!干嘛非要自己累自己?”

  瑾娘點頭一笑,慢慢抬起身子,將蒲扇放在案幾上后,聽見班恬好像在詢問自己“昨日,村子里鬧得亂哄哄的,雞鳴狗吠,人聲鼎沸,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瑾娘會心一笑,想了想組織好語言回答“說起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婕妤上次還見過,鄉(xiāng)西頭那個王大娘,她是望門寡,平時就靠著養(yǎng)雞養(yǎng)鵝,養(yǎng)家糊口,撫育兒女,可從上個月開始,她家的雞呀鵝呀,隔三差五就要丟上幾個,起初王大娘以為是自家籬笆不牢,被夜里亂逛的狼之類的野物給捉了吃,所以特意加牢籬笆,可這個月照樣丟雞丟鵝,王大娘這才覺得不對,私下組織了幾個壯漢,夜里躲在院里蹲守,還真是讓王大娘猜準(zhǔn),果真逮住了偷東西的人!”

  班恬捻起來曬干的花瓣,隨手扔在杵里用短小的木棍使勁搗了兩下,然后好奇問道:“既然抓住了雞鳴狗盜之徒,那可有報官審查?”瑾娘唉聲嘆氣道:“王大娘是把人抓住,可解開面罩時發(fā)現(xiàn),偷盜之徒雖然長得兔頭麞腦,但容貌聲音與自家鄰居有十分相似,當(dāng)時夜黑無月,王大娘驚訝之余,捧著油燈照了照偷賊的臉,這一照不要緊,可把王大娘嚇了一跳!”

  班恬大吃一驚道:“難不成偷盜之人真是比鄰而居的人?”瑾娘咬牙切齒道:“常言道‘兔子不吃窩邊草’,那人也真是膽大包天,連自己的鄰居也不放過!再說,村里人誰不知道,王大娘平時生活清苦,還要養(yǎng)育一對兒女,他挑誰家不好,偏偏挑中王大娘家!”班恬淡淡一笑道:“此地民風(fēng)淳樸,此間居民都喜歡良善之輩,不喜歡狡詐陰險之人,我們來到此處將近半年,還是頭一次聽說雞鳴狗盜之事,只怕鄉(xiāng)中人不會輕易饒恕為惡之徒呀!”

  瑾娘神情認(rèn)真道:“奴婢今早聽隔壁人說,鄉(xiāng)里人昨晚聚在一起商量,好像要把人投畀豺虎!”班恬驚訝道:“投畀豺虎?”瑾娘感嘆道:“婕妤覺得過于殘忍吧!奴婢也覺得勸善戒惡就好,何必討人性命如此狠心呢?”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句聊著天,忽然外面?zhèn)鱽磉?、咚、咚的敲門聲,瑾娘突發(fā)好奇道:“青天白日的,誰會無緣無故來咱們這里做門上客?”

  班恬立起身子,輕聲細(xì)語道:“說不準(zhǔn),會像孔老夫子說的,有朋自遠(yuǎn)方來,咱們?nèi)タ匆豢窗?!”瑾娘主動給班恬讓出路,然后緊緊跟在班恬身后,一步一步踏過青石板,兩人面帶喜色來到門前,輕輕打開門鎖,只瞧得門外面一男一女打著恭,和聲和氣道:“竹籬茅舍,青石竹板,想來此屋主人也是個高雅之輩,日惹口渴,途經(jīng)此地,還想向主人討杯水喝!”

  班恬微笑打量著眼前的一對璧人,夫唱婦隨,心里默默稱贊兩人‘天造一對,地設(shè)一雙’等眼前弓腰的兩人緩緩抬起身來,班恬帶著笑意由身姿挺立、模樣英俊的男子看向身姿綽約、容顏姣好女子,四目相對,班恬臉上彌漫著的笑意漸漸冰封起來,馬菱見班恬活生生站在眼前,驀然想起班恬延陵喪命一事,頓時懷疑起真假。站得筆管條直的瑾娘見班恬全臉吃驚,跟著看過去,不由而然也嚇了一跳,陳彥合左看右看,不知三人究竟在驚訝什么,舒爾,眾人緩緩回神,班恬神情漠然端著禮儀道:“日高人渴,最是思茶,請兩位進(jìn)屋坐吧!”陳彥合與馬菱對視一眼,雙雙俯下頭點頭致謝。

  轉(zhuǎn)眼進(jìn)了院子,班恬帶著陳彥合與馬菱坐在低幾前面擺著的席子上,瑾娘慌慌忙忙去端茶倒水,班恬瞧瑾娘行為倉促,心料瑾娘舍不得拿出‘竹葉青’款客,于是沖著陳彥合與馬菱微微一笑,道歉‘失陪一下,還請兩位莫怪!’陳彥合隨即一笑道:‘主人請便!’眼瞅著班恬漸漸離開視線,陳彥合對著馬菱笑道:‘真沒想到此屋的主人居然是個女子,我原本以為是個遁世高人,因為無欲無求在此躲避名利呢!’

  馬菱蘇蘇一笑道:“女子又如何?誰規(guī)定女子就不能清高傲世,遁世歸隱?”陳彥合討?zhàn)埖溃骸拔业牧鈨赫f什么都是對的!”馬菱得意一笑。

  外面,瑾娘已經(jīng)準(zhǔn)備端茶送水,見班恬慌慌趕了出來,吃驚之后,趕緊問道:“婕妤怎地親自出來?恕奴婢多嘴,里面那位長得好像馬婕妤!”班恬雖然不相信,但還是將信將疑道:“她若是馬婕妤,此時應(yīng)該待在北苑才對呀!怎么可能堂而皇之出來拋頭露臉?再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人有相似,物有雷同,興許就是兩個散落天涯、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也說不準(zhǔn)!”

  說話間,班恬已經(jīng)取出一罐自己保存的‘竹葉青’,此‘竹葉青’非彼‘竹葉青’此處的竹葉青乃是班恬取鄉(xiāng)野林間竹葉上的露水添上自制香茶混合攪拌,密封而成,統(tǒng)共半年下來,只得僅此一罐,瑾娘見班恬取出此物,納悶道:“婕妤費了多時,統(tǒng)共就得了著一罐好茶,婕妤確定要拿來款待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班恬深深一笑道:“主雅客來勤!‘竹葉青’雖然是我自制的,比不得那些名貴的好茶,但其勝在清香撲鼻,里面那兩位雖只一面之交,不是熟人,但那位女子長著那樣的容貌,冥冥之中或許是一種緣分也說不定!”一面說著,一面斟了四杯茶,擺在托盤上,滿帶笑意走出下廚房,繞過青石板來到客廳。

  這廂,班恬弓著身子雙手捧著‘竹葉青’一杯、一杯遞到客人手中,馬菱與陳彥合紛紛起立致謝,陳彥合早就口干舌燥,此時也顧不得禮法,率先到了一杯入肚,舌尖觸到茶水,只覺得味醇回甘、清香沁脾,頓時覺得心曠神怡、勞倦頓消,馬菱品嘗兩口,點頭稱贊道:“嗯!此茶清香撲鼻,回味甘醇,很是提神益思、生津止渴!請教夫人此茶叫做何名?”

  班恬舒然一笑道:“此茶無名,不過是閑來無事,自己制來用于提神益思、消除疲勞而已!”馬菱目光犀利道:“夫人是村野中人?”班恬見馬菱故作此問,假裝鎮(zhèn)定回答“是!只是素日不務(wù)農(nóng)桑,未經(jīng)風(fēng)吹日曬,臉面也不黑,看著有些不大像!”馬菱似信似不信,班恬反問道:“初次相見,本不該多加打聽,但鄉(xiāng)婦與夫人一見如故,敢問夫人何許人也?姓字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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