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即達(dá)靈頓子爵豢養(yǎng)的騎士愛德華·科頓被伊莎貝爾一劍刺死在決斗場上后,面無表情的蘭伯頓·斯威夫特對身旁的長女說:“卡麗,你最好立刻找?guī)讉€人務(wù)必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弗朗西斯?!?p> 卡羅琳看了眼趴在硬地上一動不動,從脖頸處流出大量鮮血的愛德華,小聲說:“爸爸,您打算讓愛德華一直趴在這兒嗎?我可不想讓別的騎士認(rèn)為您的心也是冷的?!?p> 蘭伯頓讓愛德華的兩個朋友抬走他的尸體時說:“我怎么會這么做呢?別擔(dān)心,我會按照如圣殿騎士般的天主教儀式來安葬愛德華,維克托及其他死去的騎士們的。”
從下午一直到晚餐結(jié)束后很久,卡羅琳派出去的四名騎士才很不容易地打聽到一點弗朗西斯的消息。第二天清晨,當(dāng)達(dá)勒姆教堂屋頂?shù)膾扃娗昧苏逑潞?,四名騎士各自又?jǐn)y帶上一匹換乘馬及食物、飲用水朝著邊境方向奔馳而去。
當(dāng)四名略顯疲倦的騎士到達(dá)諾森伯蘭郡與坎伯蘭郡兩郡交界處時,終于在一家私人小酒館內(nèi)找到了他們要找的人。此時,弗朗西斯正摟著幾乎沒穿衣服的酒館女老板,一個來自達(dá)勒姆郡的年輕寡婦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在油燈的照映下,半夢半醒的弗朗西斯仿佛看見幾個身穿騎兵甲胄及披風(fēng),手握佩劍的男人正站在床前沉默地注視著自己。把頭轉(zhuǎn)向里側(cè),喃喃自語地說:“你們是來找我報仇的嗎?其實,是他們把你們殺了,不關(guān)我的事。”
一瞬間,弗朗西斯突然睜大雙眼猛地坐起身,抓起放在床邊的一柄刺劈劍從床上跳了下來。還沒等他舉起劍,只見四柄在黑暗中冒著寒光的佩劍近乎同時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們他媽的是誰?是來殺我的嗎?”弗朗西斯轉(zhuǎn)過頭看了眼熟睡中的寡婦,低聲問道。
“弗朗西斯,假如我們是來殺你的話,你覺得你還能拿著劍站在這里嗎?”一個中年騎士同樣低聲說著。
“好吧,你們到底想要怎么樣?”
“沒什么,我們只是想讓你和我們一起回達(dá)靈頓城堡?!?p> “該死的,是達(dá)靈頓勛爵讓你們來抓我的?”
“大人沒有這樣交待,只是讓我們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把你帶回去。”
弗朗西斯暗暗觀察著房間的家具及陳設(shè)物品,還有四名騎士所站的位置。他打算利用對方放松警惕時,奪門而逃或是與這四個男人全力拼殺一番。嘴上只是說:“如果我不愿意和你們回去呢?”
中年騎士干笑了兩聲說:“那么,我們只能用劍來和你說話。假若我們其中的一個不幸被你殺死,正好可以證明你參與了主日早上的襲擊事件。也許,你并不知道郡治安法官與大人是關(guān)系很好的教友的事實。”
“去你媽的,渾蛋!”
“弗朗西斯,其實我們是斯威夫特小姐派來找你的?!?p> 這時,弗朗西斯沒有再表示出強(qiáng)烈的反抗意識,漸漸放下手中的劍說:“好吧,我會和你們回去的。但是,誰也不準(zhǔn)傷害這位女士?!?p> 從進(jìn)入達(dá)靈頓城堡的那一刻起,弗朗西斯就已被他的父親達(dá)靈頓子爵給軟禁起來了?,F(xiàn)在,蘭伯頓·斯威夫特越來越懷疑這起襲擊事件是次子與幾個盜賊同伙合謀干的。
因為弗朗西斯身為自己的次子,可以很容易地打聽到酬金軍隊由哪些人組成,什么時間出發(fā),走哪條路去巴納德城堡等機(jī)密情況。目前,蘭伯頓卻苦于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可以把次子做為殺人、劫掠酬金的盜賊交到郡治安法官克魯克男爵的手中。
最后,他做出了一個還算令人滿意的安排。讓他的妻子即兄妹三人的母親,還有長女卡羅琳去嘗試著修復(fù)弗朗西斯與斯威夫特家族的關(guān)系,待關(guān)系緩和后讓其自己說出他想要得到的證據(jù)。
兩天過去了,蘭伯頓的安排似乎起到了一點想像中的作用。不過,要讓他說出他知道的事實大概還需要很長的時間。蘭伯頓開始為幾天前答應(yīng)次子離開的時間后悔起來,他非常迫切的想要找個非常具有誘惑力的借口讓次子繼續(xù)“心甘情愿”地待在城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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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羅琳仔仔細(xì)細(xì)地讀了一遍信上的內(nèi)容后,又將信紙重新卷好恢復(fù)到最初的模樣。這樣做,是為了便于察看信件封口處的那枚已被裁成兩半的封印蠟。
看過封印蠟后,卡羅琳這才把信件又交回到仆役手中。看著父親說:“爸爸,看來這伙盜賊的確不會放過任何一樣有價值的物品。就連貴族們才會喜歡使用的封印蠟,他們也偷來用于寫信?!?p> 蘭伯頓端著一杯葡萄酒一邊小口品嘗著,一邊看著次子說:“弗朗西斯,這里是你的家,難道你不愿意和家人待在一起嗎?”
見次子毫無表示,他又說:“弗朗西斯,你可以先看看這封信,然后再告訴我你有什么想法。”
弗朗西斯心里明白這封信肯定是伊莎貝爾那伙人寫的,但此刻他寧愿與伊莎貝爾等人保持良好的同伙關(guān)系,也不愿意成為一個達(dá)靈頓城堡內(nèi)可有可無的鬼魂似的人物。在接過仆役遞給他的信件后,快速地瀏覽了一遍。
隨后,一臉無所謂地看了身為貴族的父親說:“大人,我沒什么想法,這只是一封很普通的索要贖金的信而已?!?p> “很普通?我想聽聽你的解釋?!?p> “時間,地點,贖金數(shù)目,還有對您及你的長子約瑟夫的尊敬。我想,任何一個具有騎士精神的騎士都會這么寫信的內(nèi)容。”
“弗朗西斯,盜賊是一種可恥的,讓人感到憤怒并會遭到天主的唾棄,只會讓自己墮入煉獄中的危險職業(yè)。為什么你一定要讓自己成為這種人呢?”
“因為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p> “如果我讓約瑟夫收回他的話,我想你的母親和你的姐姐一定愿意再次接納你的。”
坐在一旁的卡羅琳這時也順著父親的意思說:“弗朗西斯,你知道我們是愛你的,你也愛著你的家人。和家人開心地待在一起,這總比每天都要擔(dān)心被貴族們追捕要好吧?”
弗朗西斯看了眼親生姐姐,淡淡地說:“一個貴族的次子永遠(yuǎn)只會是次子,這是不會被改變的事實。如果你們愛我的話,就讓我開心地生活下去。至少,笑容還屬于我自己,不是嗎?”
蘭伯頓點著頭,平靜地說:“我知道你喜歡待在邊境,卡萊爾城堡怎么樣?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馬上給卡萊爾勛爵寫封信,讓你成為一名保衛(wèi)王國邊境線,勇敢的抵抗蘇格人的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