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好久,戚衡和算命人卻是怎么也叫不出來,房氏看著快冷了的鴨子和坐在飯桌旁可憐兮兮的三個孩子,猛地一拍桌子,聞柳嚇了一跳。妞妞和邵雁辰則是見怪不怪。
“再去叫一邊,要是再不來,以后就別吃我做的飯了,就這么跟他說?!狈渴洗笫忠粨],邵雁辰趕緊領(lǐng)命而去,這是跑的第三趟了,應(yīng)該不會有下一趟了吧……邵雁辰這樣想。
和上次來時看見的情景相同,兩人依舊在忘我地喝茶聊天,絲毫沒有要出吃飯的意思。
邵雁辰輕咳了一聲,敲了敲門,把房氏的話轉(zhuǎn)變得和緩一些后重復(fù)了一遍,戚衡尷尬地笑笑,對算命人說,“內(nèi)人是太關(guān)心我了哈……”
算命人想了想,尷尬地回道,“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p> 折騰了一天,算命人覺得甚是心累,就在飯后悄悄跟邵雁辰遞話說是想回去了,邵雁辰趕緊叫來一個云鵠護(hù)送他們,盡管戚衡再三挽留,一大一小還是相攜著走遠(yuǎn)了。
戚衡站在門口揮了好久的手,看不見人了之后還咂咂嘴,“知音吶,難遇吆。”然后背過手進(jìn)門,房氏早在告別后就進(jìn)去了,她是個忙碌的婦人,沒那么多功夫傷春悲秋。
邵雁辰也是站到他們徹底離開,見戚衡也進(jìn)去了,才抬腿要回去,這時卻突然發(fā)現(xiàn),門口還豎立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怎么,你認(rèn)識他們嗎?”邵雁辰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妞妞的目光伸向遠(yuǎn)方,輕輕搖了搖頭,也進(jìn)去了。
邵雁辰深深看了妞妞一眼,才繼續(xù)抬腳,可還沒等走到自己的小院,就看見一個云鵠匆匆而來。
邵雁辰見狀趕緊快步迎過去,“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云鵠先是看了看四周,然后將今日看見的妞妞反常行徑說給邵雁辰。
邵雁辰聽完后皺著眉頭沉思,云鵠在一旁靜靜而立,等著吩咐。
“你先回去吧,這事我知道了?!钡攘税肷蔚脑迄]聽見這一句后一驚,看了邵雁辰一眼,見對方好像還在想著什么,猶疑還沒說出口就看見六出朝這個方向而來,只得應(yīng)了一聲后立即離開。
六出過來后沒說話,只是把手中的折子遞過去。
邵雁辰打開仔細(xì)看了看,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看著六出疑惑的眼神,淡淡地說,“也沒什么,就是拉攏我的人來了。”
六出恍然,“這次又是誰?”
“除了這位二皇子,現(xiàn)在適齡爭皇位的還有誰?”邵雁辰看著皇宮的方向,緩緩地問。
六出想到兩人,皺了皺眉,“是軒轅琦和軒轅澈?”
“嗯……皇位可真是個好東西?!鄙垩愠酵蝗桓锌?p> 六出突然笑了,“這好東西,從來都是您的。”
邵雁辰也笑了。
六出忽然想起了什么,對邵雁辰說,“這軒轅澈,從前跟義父關(guān)系很好。”
“哦?是嗎?可是父親喜歡他……并不代表我也會喜歡他,放他一馬呢……”邵雁辰看著六出,“還是你以為,我會因為父親的關(guān)系,不為難他?”
六出愣了愣,一直沒說話。
邵雁辰見他這副模樣,再次開口,“小六,皇位只有一個,他還有父兄,但我卻只有你們了,這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戰(zhàn)爭,在這個過程中,誰都沒有憐憫和交情……”
六出沖邵雁辰施了一禮,“是我糊涂了?!?p> 邵雁辰點(diǎn)點(diǎn)頭,把請柬遞回去,“你去安排吧,我要參加的。”
六出領(lǐng)命離開。
邵雁辰獨(dú)自在院門前站了許久,看著殘陽一點(diǎn)點(diǎn)染紅了天空,又漸漸消失。
“也許你們還有權(quán)利保持一份純真,我卻被要求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憐憫,父親,你走得這么快,對我可真是心狠……”輕輕的話飄在風(fēng)中,慢慢就散了。
第二天早上
六出備好馬車,等在戚府門前,戚衡去早朝還未歸,邵雁辰跑到廚房跟房氏說,“母親,今天我有些事,得出去一趟,大概過了午時才歸,你可莫要準(zhǔn)備我的飯菜了?!?p> 房氏擔(dān)憂地看了邵雁辰一眼,“怎么又要出去???我也不知道你在這凰城認(rèn)識什么人,對你管的不嚴(yán),但你在外可一定得好好的呀,莫要讓我憂心吶?!?p> 邵雁辰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母親,放心吧,就出去一下而已,哪會有什么事,而且我怎么說也是個龍熙將軍呢?!?p> 邵雁辰走到門口時回頭看見房氏還在看著自己,忍不住一笑,朝房氏揮了揮手,然后上了六出準(zhǔn)備好的馬車。
“走吧……”邵雁辰撩起前簾,對六出說。不同于對房氏的溫柔可親,邵雁辰的眼神和語氣都變得十分冷冽。
六出趕緊駕馬而去。
等馬車停在煙桃山館門前時,已經(jīng)過了半個時辰。館門口見有人來了,趕緊出來兩個小廝,在馬車旁放了腳蹬,邵雁辰慢慢走下來,一個小廝牽走了六出手中的馬,兩人館內(nèi)走去,剛進(jìn)入山館,軒轅琦和軒轅澈兩人就朝這邊迎了過來。
“沒想到你竟到得這樣快?!避庌@琦還沒近前就開始客套著。
邵雁辰笑了笑,朝兩人一福身,“怎敢勞兩位皇子多等?!?p> 三人進(jìn)入山館后,要了一間小茶室坐下來慢慢談。
“做了這許久,將軍該累了吧,來,先喝杯雪芽毛尖解解乏?!避庌@琦抬起袖子給邵雁辰斟茶。
依照禮節(jié),軒轅琦軒轅澈是皇子,他們是君,邵雁辰為臣,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封親王,但是以后一定會有的,而邵雁辰此時雖然已經(jīng)有了龍熙將軍的封號,還是應(yīng)該起身謙恭得自斟,但邵雁辰此時就安穩(wěn)地坐在座位上,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意思。
軒轅琦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小心隱去了,邵雁辰卻沒有絲毫的不自在,端起茶杯就喝,喝完了還大贊好茶。
這時,連并不怎么敏感的軒轅澈也察覺到了,奇怪地看著邵雁辰。
邵雁辰喝完了茶,直接開口問,“不知今日二位皇子叫我來做什么?”。
軒轅琦頓時有些鄙夷,心想,果真如傳聞中的一般,才一個小小的龍熙將軍而已,竟已經(jīng)自大自傲成這般模樣了嗎?也不知戚衡是怎么教的,現(xiàn)在長成這般沒腦子的廢物。
雖然鄙夷,但軒轅琦面上還是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