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疼!
不知昏過去多久,我漸漸有了意識。
我想伸手揉揉頭,可這一動,竟發(fā)現(xiàn)身子被綁的結(jié)結(jié)實實。
我猛地睜眼,一道強光射入眼中,我趕忙把眼閉上了。緩了緩,我微睜眼皮,光線變得不那么刺眼了。
待我看清眼前的一切時,我驚呆了,頭頂?shù)臒艉苁煜?,被綁的繩子很熟悉,坐著的椅子很熟悉,就連眼前的場地也很熟悉,天啊,我不是在做夢吧,或者我壓根酒沒醒,而是一直在做同一個噩夢。
要不是這個生產(chǎn)車間上還隱約殘留著被燒灼的痕跡,我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一直沒有離開過這里。
“嘿嘿!”
刺耳的YIN笑聲從暗處傳來。
“誰?”
我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明科長,好久不見?。 ?p> 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兩個身影出現(xiàn)在面前。
公鴨嗓!我就知道他還活著,可沒想到這么快又遇到了這個倒霉鬼,這次我算是完了,陳忠一定以為我在家休養(yǎng),不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
“我不想見你!”
我毫不客氣地說道。
“呦!脾氣見長啊!嘿嘿,不想見,怎么又回到這來了?啊,哈哈……”
“我……”
還是失算了,自己光顧著看棚頂?shù)牟蕡D,而忘了腳下的危險。等等,梁思茹呢!
“喂,我問你,你把梁思茹怎么樣了?快放了她,她跟這事無關(guān)!”
“咦,想英雄救美啊,你還是想想你自己的處境吧,待會兒,是油炸,還是清蒸,你說我會選哪樣呢!”
公鴨嗓仍舊戴著那可怖的面具,可絲毫不影響我構(gòu)建起他那讓人作嘔的嘴臉。
“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欺負(fù)女人算什么好漢,你把她放了,我告訴你日記在哪!”
“行,真行,為了女人連日記都端出來了。你這人啊,還真是不錯,不過你覺得你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本嘛!”
忽然公鴨嗓聲音一正,一股陰森之氣從對面撲來。
由于坐著仰視,我忽然覺得公鴨嗓如同一個惡魔,占據(jù)了整個黑暗的角落。
站在一旁的黑衣人一直未動,靜靜地看著自己,我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是月影,可這時發(fā)現(xiàn)那人根本不是月影,因為性別就不對。
一旁的黑衣人一襲黑裝裹身,那前凸后翹的身形分明就是個女子,呃,還有女人愿意加入這個組織,我有些走神。
“上次讓你們得逞了,險些還丟了性命,這事咱們怎么算?”
公鴨嗓恨恨地說道,拳頭緊握,憋著勁想要揮出去。
“自己技不如人,還好意思提,真不要臉?!?p> 既然已經(jīng)落到他的手里,我就不在乎會有什么后果了,怎么痛快怎么來。
咯嘣嘣!牙齒咬動的聲音。
“行,你小子嘴硬,待會有你受的!”
雖然這是一句恐嚇,但這公鴨嗓可是說的出來干的出來的,內(nèi)心還是不由得一顫。
“思茹,準(zhǔn)備一下,我要把它牙拔了!”
與其說我是被他要實施的酷刑嚇到了,不如說是那敏感的名字所震驚。
思茹?不會吧!一定不會,重名,一定是重名!
不知為何,我眼中含淚,看著一旁的黑衣人。
黑衣女子未搭話,轉(zhuǎn)身而去,不久提回一個發(fā)亮的鋼鉗,雙手遞到公鴨嗓面前。
公鴨嗓拿到手中,掂了掂,發(fā)著YIN笑走了過來。
強光被公鴨嗓一伸手推到我額前,那強度照的我瞬間失明,一片漆黑。
我還以為自己瞎了呢,等了一會,又慢慢睜開,強光仍在額前,只是勉強能看到人影。
“明達(dá),明科長,說起來挺可憐的,明叔當(dāng)年也挺可憐的!”
公鴨嗓竟然說明叔,莫非他與父親相識。
“我父親怎么可憐了?”
我半閉著眼睛,怒氣沖沖地朝他喊到。
“哈哈,想套我的話,不過說說也無妨,明叔就是太死板,有錢還不賺,還要破壞別人發(fā)財,你說他這種人……哈哈!”
我真是恨得牙癢癢,若是現(xiàn)在沒有束縛,我早就沖了上去。
“怎么,不服?你是不是還想替你父親報仇?。俊?p> “你知道誰害死了我父親?”
我突然冷靜下來。
“知道,但我不會告訴你,除非……”
“除非什么?”
我緊接著問道。
公鴨嗓晃著鉗子,那張面具緊緊靠在我臉上。
“除非讓你父親自己告訴你,哈哈……”
……
我使出全力,想掙脫捆綁的繩子,眼中直冒火。
笑完之后,公鴨嗓手中的鉗子響了起來,在空蕩的車間里異常刺耳。
完了,今天算是徹底交代了,我心如死灰般閉上了雙眼等待著鉗子入口的那一刻。
嘭!
咣當(dāng)!
嗯?
一聽聲音不對,我立刻睜開了眼睛,驚恐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事情。
只見公鴨嗓倒在地上,雙手捂著頭部。
站在旁邊的是那名叫“思茹”的黑衣女子,雙手攥著一把鐵鉗,同時在不停顫抖。
原來在剛才取鉗子的時候,黑衣女子多取了一把,并一直藏在身后。
當(dāng)啷!黑衣女子手中的鐵鉗落地,然后她快速走到我身邊,開始給我解繩子。但顯然過于緊張,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繩子的活口。
“思茹!”
公鴨嗓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手握著閃亮的鐵鉗正氣勢洶洶地壓了過來。
黑衣女子身子一抖,趕忙重新?lián)炱鸬厣系蔫F鉗,做防御狀,但那架勢顯得有些業(yè)余。
“思茹,你是不是瘋了,為了這么個臭小子,你居然要背叛組織,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公鴨嗓極其憤怒。
我抬頭看向旁邊的黑衣女子,臉上的面具并未全部蓋住她的整張臉,側(cè)臉若隱若現(xiàn),那白皙的皮膚透著微紅。
思茹?難道她真的是……
“思茹?”
我輕輕地說出口,但不知是希望得到肯定答案還是否定答案。
女子緩慢地將頭轉(zhuǎn)過來,然后摘掉了遮住臉頰的面具。
“明達(dá)!”
真的是她!梁思茹淚眼汪汪地看著我,嘴唇也不由自主抖動著。
“你跟他是一伙兒的?”
我難以接受會在公鴨嗓身邊見到梁思茹,同時想起這一天發(fā)生的一切,我突然心里一涼。
梁思茹默不作聲,眼中淚珠不斷打轉(zhuǎn)。
“思茹,你快過來,剛才的事我就算沒看見!”
公鴨嗓給了梁思茹最后一次機(jī)會。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再回去了,我要跟明達(dá)在一起?!?p> “哈哈,好一個患難見真情,那既然你不把握機(jī)會,就別怪我不留情了,而且你的母親也一定會傷心的。”
提到母親,梁思茹禁不住后退了幾步,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
“幼稚!”
蹦出這兩個字后,公鴨嗓身子一躍,直奔我來,手中的鉗子也高高地舉起。
當(dāng)!
一聲金屬相碰的悶響。
梁思茹在公鴨嗓跳起的一瞬間沖了上來,抬手接住了落下的鉗子。
公鴨嗓冷笑一聲,拼命地?fù)]舞起鋼鉗,有如疾風(fēng)驟雨,面對一個女人,公鴨嗓完全沒有手下留情之意,我心立刻懸了起來。
此時,我早已原諒了梁思茹之前所做的一切,為了自己她不顧生命危險,不畏背叛組織,甚至還有那沒說明的母親。
而梁思茹的反應(yīng)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雖然公鴨嗓頻發(fā)狠招,但都被她擋了下來,并沒有敗下陣來。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鋼鉗頻繁相撞,公鴨嗓爆喝一聲,梁思茹漸漸占了下風(fēng),被公鴨嗓逼的不斷倒退,似乎體力也到了極限。
當(dāng)!
一個鋼鉗被崩飛,遠(yuǎn)遠(yuǎn)地飛到了暗處。
梁思茹噗通一下跌坐在地。
面前的公鴨嗓手持鋼鉗,正一步步逼近。
梁思茹沒有再反抗,扭頭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