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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謀

第三十九章 此情彼意

夫謀 滄瀾冰 2039 2017-12-26 10:15:33

  “不錯我是喜歡蘆花,紛紛撒撒如白雪一般!”芊芊一雙淚眼盈動如月下的秋水,長裙衣角被灌進(jìn)來的風(fēng)吹起,整個像是要凌空飛起一般,透著一股悲切,“可是這蘆花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送我,除了他其他的人都不能送!”

  “是他嗎?”瑾瑜眉心一皺,話語里透著無盡的失落。

  “他已經(jīng)死了,若是再見蘆花只不過是睹物思人,更添悲傷罷了!”芊芊捧起桌上的蘆花想還給瑾瑜,卻一眼瞥見他手上的動作,滿是驚訝,“你也喜歡這樣說話的時候搓衣角?”

  瑾瑜抬起漆黑明亮的眼眸直直的望著芊芊,似是傳達(dá)無盡的話語,半晌才說道:“只是有時候會!”話語一頓,目光落在面前的蘆花上面卻不伸手,“怎么?不會那么巧那個他也會這么搓衣角吧!”

  “對!”芊芊別臉不在看瑾瑜,索性將蘆花一把丟在了桌上,又是撲騰開一片雪花。

  擦著他的肩膀走過,坐在臨窗而設(shè)的軟塌上穩(wěn)了穩(wěn)自己被攪的不安的心神說道:“他也會!他很聰明,什么事情都難不倒他,可是有時候面對我的時候才會有些手腳無措,會搓自己的衣角?!?p>  “那你可看仔細(xì)了?”瑾瑜轉(zhuǎn)過身子正對著芊芊,言語里的溫度驟降,不像平時和芊芊說話那般細(xì)柔,“我是不是他?”

  芊芊有些詫異,旋即嘴角帶著一絲輕蔑的笑意:“你長的也算好看,眉目俊秀,若是你不把自己的家敗光了你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可是你卻不爭氣,你和他沒法比!所以這蘆花你也是沒資格送的!”

  這樣的一席話提點(diǎn)著瑾瑜記住自己的出生,也記住自己和芊芊之間的協(xié)定,用最好的方式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瑾瑜搖搖頭,帶著一絲苦澀:“不就一把蘆花嗎?原是我想多了!”伸手拿起桌上的蘆花凝視了片刻才說道:“小姐放心,以后若是你不吩咐,瑾瑜不會有半分僭越!”

  辭氣微微有些強(qiáng)硬,芊芊紅潤的唇顫抖了兩下終究沒有說出口。瑾瑜轉(zhuǎn)身端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已經(jīng)放涼,喝一口那股冰涼順著熾熱的唇舌一路蔓延將一股涼意沁到了心底。

  瑾瑜緊緊的咬著唇,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一陣酸脹透進(jìn)腦仁。

  她還是那樣,依舊還記著自己。感激她的深情,可是摻雜著恨意,瑾瑜只覺得心口里像是被人吹脹了冰冷的空氣,呼不出,憋的難受。這樣的難受讓她不敢回頭去看一下芊芊。

  她剛才眼里還含著淚水,不知道此刻她是否已經(jīng)倔強(qiáng)的為自己擦干。她的心里多年來是否已經(jīng)荒成了一座孤墳,墳里用她的癡戀和她的執(zhí)著,葬著他這個已經(jīng)死了十年,卻又改頭換面重新歸來的人。

  沉寂的空氣里,是此起彼伏的嘆息,一聲是她的,像是風(fēng)吹過漫漫的草原,發(fā)出微弱的輕嘯;一聲是他的,像是困在冰底的幽咽泉鳴滿是無奈。

  燈花炸出一聲細(xì)微的響動,終于驚擾了沉思的兩人,細(xì)碎的腳步聲自廊下而來。

  蕓香站在門口看著屋內(nèi)的兩人一個還淚光盈盈,一個背對而坐滿臉的陰郁,一看自是有問題,也不敢多打聽。

  “怎么了?有什么事嗎?”倒是芊芊收斂起剛才的黯然和神傷說道。

  “小姐,姑爺!”蕓香作了個揖平靜的說著:“侯爺回來了,有請姑爺和小姐去一下書房!”

  瑾瑜身子一斜,支著頭靠在桌子上不咸不淡的問了句:“這么大晚上了岳父大人還有事!”

  身后衣衫摩挲,一陣幽香襲來,是芊芊身上的熏香,側(cè)首一看已經(jīng)近了身旁:“若不是什么大事父親不會夜深了還讓我們過去!既然叫我們就趕緊去一趟吧!”

  隨手拿起屏風(fēng)上的鑲毛披風(fēng)自行披在了身上,也不管瑾瑜有沒有跟來直接就出門而去。

  夜沉的是一潭無盡的深淵,就連星子都沒有更別說月光,風(fēng)很大,吹的衣衫都鼓脹如球,披風(fēng)在身后被纏綿的風(fēng)高高的的掀起,如同翩飛枝頭的銀杏葉。只是這夜太沉了,就連銀杏葉也失去了該有的明黃,在微弱的燈光之下枯萎暗淡,蒙著一層讓人生厭的灰色。

  蕓香提著燈籠走在前面為淺淺照著路,兩人一路穿長廊,幾經(jīng)曲折才來到卓吟風(fēng)的書房。

  芊芊示意蕓香退下,進(jìn)門之前淺淺有些猶豫,可還是回頭看了一眼,望見瑾瑜正跟在后面離自己不過幾步遠(yuǎn),心里一下柔和了起來。忽然想起剛才說話之時他搓一衣角的動作,芊芊皺了皺眉,旋即又拋開了雜念,輕輕的扣了扣門。

  “爹!你找我們?”

  “進(jìn)來!”

  卓吟風(fēng)已經(jīng)換下了朝服,眼角帶著一絲疲憊,嘴角卻醞著笑意,看著女兒溫柔的給自己作揖行禮,一眼瞥見身后也恭敬執(zhí)禮的瑾瑜,臉色登時就沉了下去。

  “不用行禮了,起來吧!”指了指書案旁的椅子很是客氣:“坐吧!”

  椅子卻只有兩把,卓吟風(fēng)已經(jīng)坐了一把,剩下卻還有兩人。

  “娘子坐吧!”依著禮數(shù)瑾瑜還是喚了芊芊為娘子,又識趣的扶了一把芊芊,芊芊輕輕一側(cè)身躲了過去,瑾瑜的手尷尬的懸在空中。

  “在我面前就不用裝了!”卓吟風(fēng)眼角撇了一眼瑾瑜,指了指芊芊:“你坐吧!”

  “不用了爹爹!”芊芊臉上飛起了一抹紅暈,余光掃了一眼瑾瑜柔聲的說道:“女兒看書繡花坐了一下午,腰都有些酸了,站一會挺好!”

  “那就隨你吧!”卓吟風(fēng)手指輪番的敲打著椅子扶手,偏著頭望這瑾瑜片刻才說道:“最近看你一直都關(guān)在房里看書,都在看什么書?”

  瑾瑜恭謹(jǐn)?shù)膱?zhí)禮說出一連串的名字:“《周易》、《儀禮》、還有《詩經(jīng)》!”

  “學(xué)人從禮開始,知禮數(shù),品儀態(tài)方可韻身心?!弊恳黠L(fēng)捻著胡須慢慢悠悠的說著,臉上冷漠的沒有一點(diǎn)表情,聲線一沉,“你若是早知道做一些學(xué)問又怎么會沉迷賭博敗光了家產(ch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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