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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食譜

第四十七章:撒豆成兵

陰陽食譜 蟋與蟬 3052 2016-10-02 07:32:23

  寡婦陷又叫獨(dú)頭陷,寡婦蘿卜的餃子就是只有蘿卜沒有旁的餃子。

  徽嗣柱說趙水荷錯了,不光水荷,就連我都吃驚不小。

  以那小丫頭的判斷和能力,頭六碗都對,怎么可能只在最后一個上判斷失誤呢?

  水荷這丫頭雖然毛急,但也對自己的手段非常自信,說她錯了,自然不干。

  于是,小妮子指著那泛著蘿卜油的湯水不服氣道:“你胡說,明明是寡婦胡蘿卜,怎么會錯。”

  “錯了就是錯了!不信,你嘗嘗。”徽嗣柱把雪茄煙一叼,肉臉一橫,也不解釋。

  這種氣,趙水荷咽不下,于是她徑直伸手,端起碗來,喝了一口餃子湯。

  櫻口輕抿后,趙水荷傻了,她咋舌著連連搖頭。

  “怎么會這樣……不可能的……”

  我看著水荷如被人燜棍一般的表情,當(dāng)時也很詫異。于是我走過去,接過水荷手里的碗,喝了一口。

  雖然我沒有水荷那樣的本事,但味蕾傳來的獨(dú)特感覺也在明確的告訴我,這餃子湯……是胡蘿卜羊肉餡料的。

  羊肉特有的膻氣味道在我口腔中四處亂竄,搞得我心煩意亂。同時我也很詫異,按說這么濃的膻氣味道,拿鼻子就能聞到的呀!

  懷疑,深深的懷疑。

  就在我和趙水荷都不知道為什么會判斷失誤的時候,趙海鵬開口了。

  趙擺了擺手道:“不用聞了,這羊肉餃子在包陷時應(yīng)放了青州的紫陽大姜,姜去腥邪,你們光靠聞,很難聞出什么來?!?p>  “姜?也不對呀!為什么沒有火氣,而且加了紫陽姜,湯味為什么還這么膻……”趙水荷依舊搖頭。

  對此,趙海鵬則擺出來一副也不明白的樣子。

  后來,這一次比斗結(jié)束之后,趙海鵬才得空告訴我,這一局他回去想了想,覺得徽嗣柱這個混蛋應(yīng)該是耍了詐的。

  根據(jù)趙的估計(jì),徽嗣柱煮餃子時,并不是把姜放進(jìn)陷料里直接煮,而是把姜沫和進(jìn)了面料中。

  如此這般,餃子皮面粉里的姜會起濾網(wǎng)一般的作用,在陷料中胡蘿卜和羊油伸出時先去掉一層膻氣,進(jìn)而在清湯表面形成一層沒什么味道的油膜,但底下的淀粉水湯,卻依舊保留著些許羊肉的膻氣。

  這樣的餃子湯能欺騙人的嗅覺,靠聞是很難聞出來的,而且……趙水荷在參與這場比斗前還犯了一個嚴(yán)重的錯誤。

  而這個錯誤,當(dāng)時趙海鵬就察覺到了。

  趙水荷雖然知道這餃子里放了姜,但還是不太服氣,她委屈的都快哭出來了,還一個勁的搖頭說:“……不對!你們肯定放了別的,姜能掩味,但不會蓋的這么死,你們欺負(fù)我……”

  看著小妮子梨花將帶雨的樣子,我挺心痛,可無奈說不出什么像樣的安慰話來,只能把求助的眼光投遞給趙海鵬。

  海鵬走過去,捋著水荷的背道:“吃一塹長一智,其實(shí),這不能怪別人,你從一開始就犯了一個錯誤?!?p>  “什么錯?”趙水荷詫異道。

  “在比斗之前……你不該吃東西?!?p>  原來,在考驗(yàn)嗅味覺的比斗中,如果提前吃過東西,多少都會令反應(yīng)遲鈍一些。尤其像趙水荷那樣酒足飯飽在來,更是兵家大忌。

  說完這些,趙海鵬無奈搖頭,又勸慰趙水荷道:“好了,我也是馬后炮,畢竟這‘斗心譜’對咱們這一代人來說見識太少,經(jīng)驗(yàn)不夠,你能做到七對六,很不錯的?!?p>  趙海鵬說完這話,回身對徽嗣柱道:“這一斗,我們輸了,第三場是什么?馬上開始吧!”

  找回來一局的徽嗣柱紅光滿面,他為人吝嗇,又受了趙海鵬一回制,心氣不順,因此這一回能從趙水荷那里拌回來一局,當(dāng)真得意的很。

  我懶得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因此便直接轉(zhuǎn)身跟著何芝白,往第三場的賭場走去。

  于是,我們一行人又來到了這魯壁閣二樓,又一間房屋。

  房子內(nèi),似乎是以前主人的私人廚房,只有兩個鍋灶,陳設(shè)簡單而干凈,除此之外,這房子里還立著一個肌肉厚實(shí),個子中等的男人。

  男人看見我們走來,很恭敬的沖徽嗣柱和何芝白鞠躬,問候道:“大少爺好,芝白姐好。”

  面對員工的殷勤問候,何芝白馬上回應(yīng)以周切的笑臉,而徽嗣柱卻連個眼神都沒給人家。

  徽大少爺轉(zhuǎn)身,沖我們開口,指著那個肌肉發(fā)達(dá)的員工道:“咱們這次第三局斗武,比‘撒斗成兵’,怎么樣?”

  “撒豆成兵?”趙海鵬自言自語著,顯得臉色上有些犯難。

  看著趙海鵬臉上細(xì)微的變化,當(dāng)時我心中也略一陰沉,隨后趕忙問他道:“啥是個散豆成兵?很難么?”

  趙搖了搖頭,回答我說:“不難,就是……”

  趙沒有把“就是”之后的話說出來,但在之后,從那個徽家伙計(jì)的講述中,我明白了趙的擔(dān)憂。

  徽家那個謙遜的伙計(jì)沖我們堆笑說道:“這個撒豆成兵呀!比的就是掂鍋!”

  原來,所謂撒豆成兵。就是在抄鍋中放入二斤豆子,用廚子中拋鍋掂勺的工藝將豆子高拋至少一尺半,在用抄鍋接住,來回高拋承接十二下,然后稱量鍋中豆子的重量,以豆子掂掉于地少者,鍋中余豆重量大者為勝。

  這一場比斗,我們出的人,只要在掂豆鍋十二次后,能在剩下的豆子重量上超過我面前的這位伙計(jì)的重量,那就算贏。

  這一斗,拼的是廚子掂鍋過火的技巧,落在一個“火”字上。

  聽的挺簡單,但我看著趙海鵬面色上的難堪,以及他下意識握緊的右手,突然知道……他沒有勝算!

  趙海鵬廚藝是頂呱呱的,掂鍋爆火這么基本的功夫,想來他也不會差。

  可是,趙右手上是有舊傷的,這一點(diǎn),卻肯定是他的致命軟肋。

  早在趙水荷與我第一次見面,看鯰魚鍋猜廚子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從小丫頭那里知道,趙海鵬的手有舊傷。

  而且,今天早晨來時,趙的手臂又表現(xiàn)除了明顯的不適,這更應(yīng)征了趙水荷早先對趙的判斷。

  所以我想,趙海鵬此刻擔(dān)心的,定然是他自己的手,能否應(yīng)下這個賭局。

  他的擔(dān)心也是我的擔(dān)心,于是我趕緊指了指他的右手道:“是不是不方便?!?p>  我的話,讓趙的臉色更加陰沉,他抬頭,非常為難的對我說道:“對不住了?!?p>  說實(shí)話,我這是第一次看見趙漏出真正為難的表情,那樣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無奈,也透漏著些許他對徽嗣柱這個混蛋的不滿。

  同時,趙海鵬略顯疲憊的身形,也讓我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絲深深的自責(zé)。

  趙真正面露難色的時候,感覺無助的不光是他……還有我。

  平心而論,趙是個非常仁義的人,他為了于我身上還欠陰六甲的人情,可以說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簡直把孔夫子那一套發(fā)揮的淋漓盡致,若放古代,絕對是關(guān)云長一般的人物。

  遁世不見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

  可不管趙海鵬能不能,現(xiàn)在人們卻根本就不把他的仁義當(dāng)回事了,這趙海鵬執(zhí)著堅(jiān)持的東西……多少有些孤獨(dú)。

  但,我欣賞他,也必須欣賞他。

  我的這位趙哥不只一次救過我的命,也不只一回為我出謀劃策,就像當(dāng)年的霍海龍對待我爺爺那般,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我都是直接的受益人。

  這樣一位大哥,我在不感激他,在不認(rèn)同他……我還是人嗎?

  看著趙海鵬的我,更是捫心自問!難道說我只有被別人保護(hù)的份子,只有躲在趙海鵬這把大傘下……我才能茍活?

  一種負(fù)罪感……自我心底升起。

  “這……能不能換一個?”沉默過后,趙終于開口,對會嗣柱道。

  和我想的一樣,趙的手果然不行,但我更想通了,就算是他的手行,我也不能讓他獨(dú)自挑大梁下去。

  沒有任何猶豫,我打斷趙海鵬的話,沖徽嗣柱言:“比的項(xiàng)目還是掂鍋不變!我來和你比?!?p>  “什么?”趙水荷愕然。

  “別胡鬧!”趙海鵬攔我道:“你根本不是五臟廟的人,怎么是他手下的對手。”

  我的出頭,不光趙海鵬他們反對,就連徽嗣柱都異常鄙視的看著我,問趙海鵬:“姓趙的,這私塾的野鴿子是從什么地飛出來的?”

  聽著徽嗣柱的話,我惱怒道:“你他(和諧)媽才野鴿子呢,老子也是五臟廟的人,有傳承。”

  我的話讓趙海鵬詫異,讓趙水荷郁悶,更讓姓徽的煩悶,仿佛他們幾個先前對我這近乎沉默的人完全忽略了,經(jīng)過我一嗓子提醒,大家才發(fā)現(xiàn)有我這么一號。

  彼時,趙水荷沖我道:“霍老三,你胡說什么呢?你哪里有什么規(guī)矩傳承?騙了我?guī)滋?,你不會真?dāng)真了吧?想入廟,等這檔子事過了,我收你當(dāng)徒弟?!?p>  “住口,誰胡說了?”我不滿道:“老子是五臟廟五嶺殿里的人,我,我……我爹叫霍海龍!”

  我一句話出口,所有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

  一瞬間,整個場子如被雷劈過的一般寂靜。

  隨后,就是奚落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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