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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城遺夢

第五百章 無心入眠(下)

臺城遺夢 白袍將 2652 2018-06-23 17:26:15

  蘭子義恭送魚公公走遠,自己也上了轎子。入轎時蘭子義隨口問一旁引路的太監(jiān)道:

  “這邊離東門臺城衛(wèi)衙門可不近,為何魚公公自己走回去?”

  太監(jiān)掀開轎簾送蘭子義入座,聞言笑嘻嘻的答道:

  “回侯爺?shù)脑?,宮內(nèi)除皇上和后宮少數(shù)幾個娘娘可以乘步輦外,其他人按理是只能走路的。衛(wèi)侯您是痛腳,所以皇上專門準衛(wèi)侯在傷好之前坐轎入宮?!?p>  蘭子義聞言應付道:

  “多謝皇上厚恩?!?p>  然后便入轎閉上門簾,靠在椅子背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談不上多,但卻將蘭子義的精神損耗一空。

  前后搖晃的轎子吱扭吱扭的送著蘭子義一路走向?qū)m外。蘭子義并沒有選擇靠近王府的西門回去,而是讓轎夫們將他送出東門,因為其他人還在那里等著。

  這一段行程讓蘭子義非常不舒服,他感到自己一個勁的犯惡心,很想吐出來。所以一出招賢門蘭子義便讓轎夫們停步,在下轎打點過一眾人等后,蘭子義自己步行過御橋。

  桃逐虎與桃逐鹿連同仇家父子就在橋?qū)γ娴戎m子義,見蘭子義過來四人趕忙上前問蘭子義情況如何。

  蘭子義現(xiàn)在心情亂做一團,身體還非常疲憊,他最想做的就是回家休息,所以應付了四人幾句后蘭子義便問馬在哪里,他想先回家。

  四人自然看得出蘭子義情緒低落,既然蘭子義不愿多說,他們也不好追問。蘭子義問馬,桃逐虎便為蘭子義牽來了馬,而桃逐鹿則向著另外一個方向奔去。

  蘭子義見桃逐鹿跑開,疑惑的問道:

  “二哥這是去哪里?”

  桃逐虎不好意思的說道:

  “剛才少爺沒出來時我們見到杜畿那廝灰頭土臉的走出來,當時我們以為少爺你在宮里好好給了這廝一番教訓,正好現(xiàn)在日近晌午,我就讓三郎去這附近陸羽樓訂了一桌好的,打算給少爺接風。這不少爺說要回去,我們就先回去吧?!?p>  蘭子義聞言強行打起自己精神,他道:

  “三哥何時去的?杜畿先我出來好些功夫,有這么長時間飯菜都上來了?,F(xiàn)在全國鬧災荒,隨便推掉一桌酒席,豈不是白白浪費糧食。不要叫二哥跑動了,我們?nèi)コ陨弦活D,我今天就是把杜畿那廝好好收拾了一番,幾位哥哥和先生為我接風沒錯!”

  蘭子義一帶頭,其他人自然跟上,于是一行人高高興興的進了陸羽樓。桃逐兔在那里等候已久,見蘭子義來趕緊將人引入包間,六個人就有說有笑的推杯換盞,胡吃海喝,席間蘭子義把今天內(nèi)閣當中發(fā)生的事情繪聲繪色的說了一番,尤其是杜畿被嚇得膽顫的那一幕。

  不過大家都看出來蘭子義笑臉之下的異樣,蘭子義可以掩飾自己的情緒,卻不能掩飾自己的疲憊,他略顯病態(tài)的面容大家都看在眼里。

  蘭子義雖然飲酒,但一直都不多飲,今天蘭子義喝的其實也不多,但他很快就醉了。醉酒的蘭子義被桃逐虎他們扶上馬背馱回王府。

  借著酒水的麻醉蘭子義陷入了昏睡,昏睡中蘭子義感覺自己似醒非醒,似睡非睡,他看到了很多人卻沒法記住都看到了誰,他似乎說了許多話可究竟說了什么他也記不住。

  這種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最為煩人,但蘭子義又沒法醒過來。在想醒與醒不了之間搖擺許久之后,蘭子義終于在夢中發(fā)力,讓自己翻身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蘭子義聞著滿屋子的酒味,頭痛難忍,他口干舌燥,起身便去找桌上的茶壺。這時守候在外間的仕女探頭問道:

  “衛(wèi)侯,要吃晚飯嗎?”

  蘭子義咕咚咕咚大口灌了好些水后,總算是不再口渴。聽聞仕女問晚飯,蘭子義轉(zhuǎn)頭去看窗外,果然,天色已經(jīng)陰沉。

  中午蘭子義本來不想吃東西,可是又吃了那么多,現(xiàn)在他只覺的撐得慌,全無吃飯的意思,于是他便讓仕女不必準備晚飯,只需為他打開窗戶,再拿些水來便可。

  仕女為蘭子義備好東西之后蘭子義便讓女子退下,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等到仕女走后,蘭子義取過茶杯茶壺,獨自坐在書桌前,仰望著窗外的天空。

  梅雨時節(jié),陰云低沉,天上出了逐漸黯淡退色的那點亮光外,再無他物可以關(guān)注。江南的風沒有塞北的凜冽,江南的云沒有塞北的雄偉,而江南的夜,則連星空的看不見。

  蘭子義暗自苦笑一下,低下了頭,離家之前他從未覺得家里有多好,當時他只覺得塞外的草原馬匹和牛羊根本就是蠻夷膻腥,讀書人不該去理會這些東西。可當蘭子義入京見到真正的讀書人之后,他卻又非常想念家鄉(xiāng)。

  蘭子義的心情煩亂無比,可是說來說去他煩亂的也就只有一點,那就是章鳴岳。章鳴岳到底為何要替他說話暫且不論,蘭子義現(xiàn)在最拿不定的是他到底該把章鳴岳放在什么位置,章鳴岳到底是敵是友?

  想著煩心的事情,蘭子義不由自主的便開始長吁短嘆。恰在此時桃逐兔進屋了,他并沒有問蘭子義為何嘆氣,而是說道:

  “少爺今天去軍機處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蘭子義聞言笑道:

  “三哥,這話可不像是你說出來的?!?p>  接著蘭子義便轉(zhuǎn)身便問桃逐兔道:

  “天都黑了三哥你來我這里做什么?“

  桃逐兔晃了晃手中的兩個果盤笑道:

  “我聽說少爺你不想吃晚飯,便給你端些水果來醒酒?!?p>  蘭子義見狀笑了笑,起身來到桌邊與桃逐兔一并入座。蘭子義再次問桃逐兔道:

  “三哥你剛才的話可不想你說出來的?!?p>  桃逐兔笑道:

  “不是我說的還是誰說的?少爺你就別裝了,你今天在飯桌上的樣子就不妙?!?p>  蘭子義聞言沒再說話,他抓了一個梅子塞進嘴里,那股酸勁讓他精神了不少。

  桃逐兔見蘭子義不說話,便自顧自的追問道:

  “少爺,軍機處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蘭子義嘆了口氣道:

  “章鳴岳替我說話了?!?p>  桃逐兔聞言干聲“哈“了一下,哂笑道:

  “章鳴岳那個狗東西,誰知道他在盤算什么,少爺干嘛為這種事情煩心?“

  蘭子義聞言干笑一下,然后抓起一個梅子起身慢慢品味,他在屋中徘徊幾步,然后問桃逐兔道:

  “三哥是這么想得?“

  桃逐兔沒太注意蘭子義情緒的微妙變化,他正忙著一個接一個的往嘴里塞果子,聞言他答道:

  “那還用說,章鳴岳那廝害少爺你不淺,還離間我們兄弟關(guān)系,這種東西還有什么多想的,他給少爺說好話肯定是又在想什么壞點子坑害少爺?!?p>  蘭子義聞言沒有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這時門外又響起一陣腳步聲,仇孝直與仇文若兩人引著一位公公進屋來。仇孝直說道:

  “衛(wèi)侯,有公公來見?!?p>  蘭子義聞言趕忙去進到外間迎接公公。

  那公公見蘭子義出來,笑嘻嘻的說道:

  “侯爺,我是來替皇上宣口諭的?!?p>  聽聞此言,屋中眾人趕忙跪地叩首,那公公笑道:

  “皇上手敕,命我傳話:隆公公乃我近臣,衛(wèi)侯乃我愛將,你二人爭吵著實令朕寒心。朕命你們二人和好如初,莫生猜疑。千萬不可陽奉陰違,朕會不高興的。

  皇上命我取了幾件內(nèi)廷的物件賞賜衛(wèi)侯,隆公公自己還加了幾件。衛(wèi)侯收下吧。”

  說著門外又進來一個小公公,拎了一個錦盒進來送給蘭子義。

  蘭子義趕忙接過賞賜,叩首謝恩。起身后蘭子義自然命桃逐兔取銀子打點公公,這都不在話下。

  等到送走公公之后,蘭子義自言自語到:

  “沒想到隆公公會做到這一步?!?p>  仇文若聞言跨前一步進言道:

  “我與父親也覺得事情蹊蹺,所以專程引公公來衛(wèi)侯這里。

  衛(wèi)侯,今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可否說來讓我與父親聽聽?“

白袍將

兩天沒有及時更新,非常抱歉。   其實前兩天是巡視組來我公司檢查,導致我加班,今天偷跑出來趕緊趕稿,沒能及時給讀者更新,實在抱歉,還請讀者老爺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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