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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紀(jì)

第十二章 潦草的陣圖

平妖紀(jì) 古城夜雨 3725 2016-04-28 08:59:06

  梅城西市有一座多寶坊,這多寶坊經(jīng)營的并非日常吃穿所用的一般物品,而是修真之士所使用的刀劍符箓之類。當(dāng)今天下修真盛行,在這世間走動的修士也是如同過江之鯉數(shù)不勝數(shù)。因此這修士日常所用之物自然也就有了巨大的需求。大一些的城市之中,往往都有一些工坊,售賣靈劍、符箓、陣旗等物。偶爾在這些工坊中還能見到一兩件法寶,但基本上都是轉(zhuǎn)瞬間就被人買走,畢竟身為修真之士,有一件厲害的法寶護(hù)身可以說實(shí)力瞬間就可提升幾個檔次。

  此刻這多寶坊中也是人來人往。在店鋪一角,一身黑衣的凌勝雪正在指著柜臺里的貨物對店家說:“這種靈晶四十枚,五行陣旗各五支,四象陣盤兩個?!钡昙覒?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去準(zhǔn)備貨物了。

  凌勝雪在前兩日的戰(zhàn)斗中幾次布置陣法,三槐村中那強(qiáng)化版的小封元陣為了保護(hù)村民也并沒有撤去,因此乾坤囊中的材料有些緊張,她便抓緊時(shí)間來這里補(bǔ)充一些。

  店家準(zhǔn)備貨物需要一些時(shí)間,凌勝雪靜靜站在原地等待。她等待之際舉目四望,此時(shí)已近黃昏,這店中客人已見稀少。突然,凌勝雪無意之間望到靠近門口的地方有一個青年書生,這書生手中拿著一張大大的拓紙,在向門口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們打聽著什么。

  這書生一身儒生打扮,頭扎四方巾,飛眉入鬢,生的倒是堂堂正正之姿。只是他一身衣服滿是塵土,還破損了好幾處,看上去頗為落魄。

  尤其不知為何,凌勝雪望著這個落魄書生,總覺得他有一股莫名的妖異之感。猶豫片刻之后,凌勝雪緩步走到那個書生身后,只見他正揚(yáng)起手中那張圖紙,拉住一位路過的修士問道:“這位兄臺,你可認(rèn)得此種陣法?”

  那路過的修士突然被人叫住也是一愣,轉(zhuǎn)身一看這個書生,立刻眉頭緊皺轉(zhuǎn)身走開,似乎連話都不愿意和他說。

  凌勝雪暗想看來不止自己對這個書生感覺有異,其他人對他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她一邊想著,一邊無意間向書生手中那張圖紙望去,只見紙上用簡單的筆法橫七豎八的劃了十幾道線,之后又點(diǎn)了許多黑點(diǎn)。這圖形一眼看去有點(diǎn)像八卦,那些黑點(diǎn)外疏內(nèi)密,中心處似乎隱隱形成一個螺旋。這畫如同幼兒涂鴉一般,而且下筆極為潦草,應(yīng)該是匆忙之中畫下。凌勝雪在身后望著這幅潦草的圖紙,雙眼中卻是漸漸流露出震驚之色。

  那漩渦,和她之前在古墓壁畫中見過的那漩渦,倒有七八分相像!

  那書生站在門口多時(shí),卻根本沒人愿意回他一句話,不免也是有些氣餒。他轉(zhuǎn)過身來,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站著一位黑衣少女,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他自然不會覺得這個年幼的小姑娘會懂什么陣法,不過還是對著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微笑了下打了個招呼。

  凌勝雪望著眼前這個落魄書生,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口說道:“你要是還不嫌自己命長,就馬上就把這張紙燒了吧?!?p>  那書生一驚,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絲驚喜之色,他來這店鋪門口找人詢問本來也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他自知手中這份陣圖之中所畫的陣勢只怕不是一般的陣法師能夠識得的。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姑娘,竟好像知道這陣法的淵源。

  那書生連忙對著凌勝雪一拱手說道:“這位姑娘,想不到你年紀(jì)輕輕卻對陣法一道有如此深的造詣。如若知道這陣法的名字和布陣之理,還請賜教,在下感激不盡!”

  正在這時(shí),店小二拎著一個包裹走過來,和顏悅色的對凌勝雪說:“客官,您的東西都備齊了?!?p>  凌勝雪接過小二手中的包裹打開看了看,對小二點(diǎn)了點(diǎn)頭,掏出幾塊碎銀交給了小二,之后將包裹中之物收入乾坤囊中。這才轉(zhuǎn)過身來面對這個落魄書生,面無表情的說:“不知道。”

  *******

  天色已近黃昏,城南青花樓上正是一天之中生意最好的時(shí)候,整個三樓之上座無虛席,人生嘈雜。店小二忙著跑進(jìn)跑出,不時(shí)端出一盤盤美味佳肴,四溢的香氣令樓外長街之上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垂涎駐足。

  靠窗的一張桌子邊上,月明心此刻還在給靈兒講著她們?nèi)伺c忘憂激斗的經(jīng)過。姜劍秋手握茶杯,百無聊賴的望著窗外深紅色的夕陽,不免覺得有些困頓。確實(shí)這幾天來連續(xù)苦戰(zhàn),再加上奔走于深山與梅城之間,即便是長期在山林荒野闖蕩的他也感覺有些乏累,此刻精神一放松下來,整個人不由得有些慵懶。

  突然,姜劍秋眼角余光看到一位黑衣少女從樓梯處走上樓來,正是凌勝雪。姜劍秋連忙揮手示意,凌勝雪遠(yuǎn)遠(yuǎn)望見了姜月二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緩步走過來坐在了姜劍秋身邊的位子。

  月明心又把凌勝雪和月靈兒互相介紹了一番,凌勝雪的態(tài)度始終是不冷不熱,打了個招呼就安靜的坐在那里,不再說話了。月靈兒望見她腰間的那金絲紅鞭倒是十分感興趣,這鞭子也算得上是一件初階的法寶。尤其是鞭子上的金線既是作為裝飾,也可在布陣和困敵時(shí)發(fā)揮奇效。

  姜劍秋看了看凌勝雪問說:“事情都辦完了么?”

  凌勝雪點(diǎn)點(diǎn)頭,正待說話,身后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姑娘的走的如此匆忙,差點(diǎn)就讓在下無處尋覓了,好險(xiǎn)?!?p>  凌勝雪一皺眉,但身子卻是紋絲未動,就如同沒聽到這聲音一樣。姜劍秋等人循聲望去,在凌勝雪身后不遠(yuǎn)處,站著一位衣衫落魄的書生。月明心見了此人也是一皺眉,只覺得一眼望去,不知為何心底就覺得此人有一股說不出的妖異之感。

  那書生和在座眾人一作揖,也不客氣,走過來直接坐在了月靈兒邊上。月靈兒望著他大叫了一聲,說:“你快走開,我不要和你坐在一起!在你身邊感覺好惡心!”

  那書生面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過,左右看了下,只得去坐到那老者身側(cè),此刻那老者睡得正熟,倒是對他不聞不問。

  月明心望著凌勝雪輕聲問道:“凌姑娘,這位是你的朋友么?”

  凌勝雪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冷冷的說:“不是,這個人一直尾隨在我身后,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p>  月明心聽了一皺眉,望著那書生說道:“這位兄臺,既然玲姑娘說不認(rèn)識你,你為何一直糾纏與她。而且你這個人滿身邪祟之氣,怎么感覺有些鬼鬼祟祟的!”

  那書生聽了連忙擺手,搖頭苦笑道:“非也非也,在下只不過是有事想請這位姑娘幫忙,絕對不是什么壞人。在下墨丹楓,本乃一介布衣,孤身游蕩天下。正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是也?!?p>  這書生說著說著便搖頭晃腦起來,當(dāng)真是一幅書呆子模樣。月靈兒望著這個書呆子的眼神依然是懷疑重重,似乎從她心底早就認(rèn)定這個滿口非也非也的呆子必定不是什么好人。

  就在此時(shí)一邊的姜劍秋卻是哈哈大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拍著那墨丹楓的肩膀說道:“也算是難為你了,身邊帶著這么個邪魅之物,這一路上沒少遭嫌棄吧?!?p>  隨后姜劍秋轉(zhuǎn)頭向月明心等人說道:“你們錯怪這個書呆子了,邪魅之物不是他,是他帶著的這把寶劍?!?p>  月明心等人聞言一愣,經(jīng)過這一提醒眾人才發(fā)現(xiàn)在那書生身側(cè)佩戴著一把血色長劍。這寶劍劍鞘呈暗紅色,劍柄上掛著一條尺長的紅色劍穗,如鮮血般披散而下。仔細(xì)觀之,那劍身四周似乎有一團(tuán)暗紅色的霧氣隱隱翻動,顯得格外的妖異。

  月明心掩口驚呼:“若不是姜大哥提醒,還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這把劍的古怪。這劍透露著一股妖邪之氣,但偏偏又似乎極為隱蔽,讓人不易察覺它的存在?!?p>  墨丹楓苦笑著向姜劍秋抱拳一拱手,算是答謝了他解圍之情,隨后說道:“這柄劍是在下前日間在深山老林中的一處險(xiǎn)地偶然遇見。巧合之下解開了此劍的封印,結(jié)果就被它死死纏住,甩也甩不掉,說起來也真是倒霉到了極點(diǎn)?!?p>  月靈兒在一旁聽了覺得稀奇,瞪著眼睛問道:“甩不掉?怎么會啊,你去找個山澗直接把它丟了不就好了?!?p>  姜劍秋此刻在一旁輕笑了聲說:“小丫頭,你以為就你聰明。這把妖劍的妖力現(xiàn)在已經(jīng)滲入這書呆子的體內(nèi),如同寄生在樹上的藤蔓一般和他的靈力糾纏在一起。強(qiáng)行將二者分開只會導(dǎo)致自身的經(jīng)脈大大受損,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丟了性命。”

  “切,哪有你說的那么邪乎,吹牛!”月靈兒被姜劍秋一頓搶白有些不開心,嘟著嘴去一邊坐著不說話了。

  姜劍秋繼續(xù)說:“一般這種邪祟之物附著在宿主身上之后,就會和宿主的氣息混為一體,掩蓋自己的存在。一般人往往都只注意到宿主的妖異氣息,反而注意不到這些邪祟的存在。”

  因?yàn)榻獎η镉懈兄熨x,天生對靈力異常敏感,因此才會發(fā)現(xiàn)這寶劍的異常之處,其他的即便是月明心凌勝雪這種有道行在身之人都被這妖劍蒙蔽過去,更不用說那些普通人了。

  姜劍秋轉(zhuǎn)過身來望著墨丹楓問道:“你這書呆子被妖劍附體吸食靈力,還能四處走動,坐在這里和我們聊天,一身修為也應(yīng)該不弱啊?!?p>  墨丹楓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哪里哪里,在下也不過粗略學(xué)過幾手防身的法術(shù),都是些讓人見笑的皮毛之術(shù)而已。反倒是少俠你一眼就能識出這把妖劍,當(dāng)真是慧眼如炬啊。想來那邊兩位姑娘定然也都是女中豪杰,巾幗英雄之輩?!?p>  姜劍秋心中不由暗自偷笑,這書呆子說起話來咬文嚼字,真是迂腐到極點(diǎn)的樣子。眼下不知道他有何事要求自己師妹,這馬匹拍的倒是勤快。

  姜劍秋舉起茶杯喝了一口,學(xué)著那墨丹楓一樣搖頭晃腦的說道:“這二位論起道行來都在我之上,性格上也是溫柔大方、刁鉆兇狠,各占一方?!?p>  他這話剛說完,只覺得腳面上一陣劇痛,卻是身邊的凌勝雪不動聲色之間狠狠的踩了他一腳。姜劍秋“啊”的叫了一聲,手中茶杯差點(diǎn)掉落桌上。

  邊上的月靈兒瞪著大眼睛望著他,問道:“大哥哥,你怎么了?”

  姜劍秋訕笑了下,說:“沒什么,剛才端起茶杯時(shí)不小心觸動了早先的傷口,有些疼痛而已?!?p>  月靈兒眨了眨大大的眼睛說道:“這樣啊,我看凌姐姐踩了你一腳,還以為你是被踩的忍不住痛才叫的呢?!?p>  姜劍秋不禁啞口無言,心道這小丫頭明明看到了還問自己,擺明了故意給自己難堪,不過他也不好發(fā)作,只得忍氣不語了,邊上月明心倒是禁不住笑出了聲來。

  就在此時(shí)邊上那一直沉睡的天老突然“啊”的大叫一聲翻身坐起,他望著眼前這一群男男女女有些迷茫的說:“人到齊了?。俊苯又屏诉谱?,說:“那可以開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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