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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眉清風劍之龍虎前傳

第壹佰一十四回 故舊

白眉清風劍之龍虎前傳 北風吹衣 2938 2024-04-30 12:12:43

  徐良自幼好閑游,這數(shù)年間,早已走遍了河東大地。

  他出了燕王寨,策馬奔至五岔路口,判定方向,循路北行朔州,心道:“此去朔州,不足百里之路,此刻曙光東放,早霞正盛,我不停不歇,未時或可到達”。

  一路之上,每到一個路口凡是遇到人,便再次詢問并確定朔州路徑,避免走錯。

  這白龍駒果然神駿,即使有些山路,攀登之際,也是迅捷。

  徐良在馬上顛出汗來,抬頭看天,已近午時,再官道上遇到一名看似士紳之人,騎著一頭毛驢兒,于是又借問道:“員外您好,借問此處至朔州城,還有幾多路程?”

  那人雖然是士紳模樣,衣衫材質(zhì)還算上等,只是領口袖頭之處,也滿是污垢。估計家道中落,又不愿意放下身段,抑或是邊民艱難,即使是士紳也不能幸免。士紳指點方向道:“我便是從朔州城折返的。那里今天戒嚴,說是新府君到達之前,任何人閑雜人等,不得進城出城!我本想著去朔州瞧一瞧我的老姑母,哎,兵荒馬亂的,以后啊,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她老人家?!?p>  徐良道一聲謝,正揚鞭打馬之際,一匹烏黑駿馬從身旁逆馳而過。馬上是一名身著紅袍的年輕女子,模樣俏麗,長辮隨風飄起,煞是英姿颯爽。那黑馬四蹄攢動,奔馳之際,帶起的風,吹的徐良好不清涼!

  徐良正納悶:“武亮的白龍駒已然是百里挑一的好馬。但是這黑馬竟比白龍駒還高上大半頭。那日九云庵外,采郎所刷洗的黑馬,倒與此女子所騎之馬,不相上下?!?p>  卻哪知那女子行不多遠,竟一勒韁繩,那黑馬嘶溜溜叫了幾聲,前蹄躍起,兜了半圈,調(diào)過馬頭,又折返至徐良近前。

  馬上女子手中皮鞭一揚,叱道:“小子!你這匹馬從何而來?”

  徐良見著紅衣女子言語無禮,邊一耷拉嘴角,一瞥小眼睛,懟道:“小爺這馬,與你何干?”

  那紅衣女子喝道:“這白龍駒乃是吾弟之愛馬,是不是你這丑鬼偷竊而來?”

  說完揚起鞭子便要抽打,這女子見徐良邋里邋遢,幾天沒洗臉,灰頭土腦的,又丑又猥瑣,邊先入為主,存了輕視之心。

  徐良側(cè)身躲過馬鞭,嘴角一裂,反問道:“我看你是見這白龍駒神駿,便起了貪心,想要奪了去罷!”

  那紅衣女子倒沒有什么心機,又是個倔犟的性子,急道:“這分明是我武家的白龍駒!還敢污蔑于我!看鞭!”說完馬鞭揮動,連環(huán)七鞭甩出,功力竟是不弱!

  徐良便躲便罵:“看你這小娘子人樣子倒十分不錯,怎地如此蠻橫!”因為自己馬術不精,騰挪之際,被打中一鞭,正中肩頭舊傷,痛得呲牙咧嘴,記起自己有事在身,索性不理這女子,直接打馬揚鞭,逃之夭夭,口中罵道:“就憑你這混不吝的樣子,便不是武家莊的人!從未聽說過武老兒還有姑娘!”

  那紅衣女子見徐良騎馬遁走,竟不追趕,而是舉手吹了幾聲口哨。

  徐良正奔馳時,座下白龍駒聽到口哨,竟自行收蹄,佇立不動。

  而那紅衣女子騎著黑馬正悠哉悠哉的到了近前。

  徐良不想與這女子糾纏,干脆跳下馬去,扔了馬鞭,邁步向朔州方向逃去。

  紅衣女子撇嘴:“哼!果然是個小偷馬賊!”言畢,掏出一個短笛,吹了幾下。

  那短笛聲音極為尖嘯,四周又甚空曠,傳送甚遠。徐良跑出已有數(shù)里,卻仍是聽的清楚。

  徐良剛瞧見前面有兩匹馬過來,馬上人皆穿著黃河門的衣衫,其中一人外衫竟繡有五條金鯉魚,心道:“不好,遇到黃河門了!”。便放慢腳步,裝作閑庭信步,緩步前行。

  黃河門的旗幟乃是鯉魚旗,黃河門等級甚嚴。尋常弟子只能肩頭各繡一條鯉魚。只有大小寨主方能穿著繡著鯉魚的外衫。就是那被少林僧抓住的陳裕,也不過身繡三條錦鯉而已。

  那黃河門頭領馳近徐良身前,一把抓起,將其橫在馬背之上,便毫不停滯,奔到紅衣女子近前。

  徐良被背后一股大力拿住,渾身酸脹卻無計可施。

  那黃河門頭領甕聲甕氣喊道:“賢媳!昨日有賊偷襲河曲部,西口渡已然陷落丟失。大頭領震怒,已擬定出兵計劃,嚴令所有人離開鯉魚堂!你膽敢不遵號令!門長差我來追你,便是留你一命!若換做他人,門規(guī)嚴明,焉有你的命在?”

  那紅衣女子憤然道:“我夫婿身陷三教堂,而門長答我定會救出他來,實際卻只顧著為襄陽王籌建宮殿屋舍之物資。而你等做叔伯的,這幾年來我夫婿出盡風頭,門長并有意提他為副門長,我看唯恐我夫婿陳裕搶了你們的職位,恨其不死罷!”

  那黃河門頭領正是陳洪的四堂弟陳臻,此時聞言大為光火:“武秀云!真是婦人之見!我好生勸慰與你,便是為陳裕著想!你父親是與中原武林有些交情!但是你今番無論是去三教堂還是獅子林都毫無用處!何況你那父親武元功早已因你與陳裕之婚事,與你恩斷義絕!此事你不曾忘記吧?更何況,昨夜從燕王寨僅逃出四名弟子,他們言說昨夜,便是你父親與人里應外合,奪了寨子!河曲部失陷,恐怕你父親更難逃干系!故此門長刻意不讓你出寨,你可知么?哼!短見的女子!”

  徐良詫異萬分,心中暗忖:“這女子果然便是武元功的女兒?”

  那武秀云更是目瞪口呆,顫顫問道:“此事果真么?”

  陳臻冷冷道:“門長正是甚是愛憐陳裕,否則你早死多時了!燕王寨極為堅固,且儲藏甚多,又有河流穿過,更有密道可通北地西夏境內(nèi),易守難攻,除非里應外合,否則便是有三萬千官兵,也是難以攻克!”

  武秀云心思簡單,聞言立時氣沮。

  徐良趴在馬背上,瞧不起陳臻模樣,但是陳臻冰冷的聲音卻傳到耳中:“前年陳裕得了一黑一白兩匹駿馬。這白龍駒不是前年你偷偷送去給你那兄弟武亮的么?與昨夜你父兄勾結(jié)外人,奪寨搶關,是否由你暗中傳遞消息?你此番逃出鯉魚堂,是否便是你做賊心虛?”

  武秀云大聲爭辯:“絕無此事!我只是想去央求我父親,去三教堂說情,留我夫君一條性命!其實.....”,言及此哭道:“其實我父親也未必愿意理睬我。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陳臻不愿再多言,只道:“隨我回寨,去見門長!門長疼愛陳裕,即使不信任你,也不會為難與你!”

  武秀云不得主張,只悻悻道:“我隨你回去便是!”

  此時卻有人馬之聲傳來,似乎便有四五十騎。

  徐良趴在馬背上,側(cè)臉瞧去,見官道之上,塵土飛揚,有四五十名宋軍裝扮的人馬過來,心中大喜,可是身體受控,無可奈何,只得擠眉弄眼,干著急無法言語呼叫。

  那隊宋軍,為首一人遙見陳臻等人身著黃河門服飾,左手只一揮,身后三四十名兵丁便各個張弓射箭。

  一箭接著一箭,每人至少射出十箭!

  皆是破空有聲,勁力激蕩的雕翎箭!

  陳臻道一聲:“好箭法!好力道!”想策馬奔逃,可是箭矢如蝗,縱使奔逃也難免中箭,只得“鐙里藏身”側(cè)在馬腹之旁,只苦了那馬兒,被射中十余箭,立時便狂奔起來。

  陳臻跌落在地,順勢一把抓住徐良丟在地上。

  而武秀云便沒有陳臻的功夫,只得藏身在黑白二馬之間。

  那白龍駒正對著宋軍,為武秀云和黑馬擋住來矢,身上中了不少箭。武秀云緊緊勒住馬韁,白龍駒護主,竟吃痛亦不拋開。

  此時竟有一箭貫穿馬頭,立時倒地,將武秀云壓在身下,繼而又有數(shù)十枝箭釘在身上。

  陳臻揮舞軟鞭,撥開羽箭,待箭矢少歇,瞧著那黑馬依然未受箭,急忙一躍而上,仗著黑馬的神駿,策馬便逃。

  而徐良趴在地上,雖沒了陳臻的控制,想要喊叫卻只得奮力鉆在白龍駒肚下。饒是如此,竟還有四五枝箭射在腿上、背上和臀上。其中一箭貫穿小腿,痛的他哇一聲喊叫出來!

  但是他心中卻又甚喜。

  那隊宋軍已然馳到跟前,宋軍中間為首一人頭頂銀盔,外罩紅袍,內(nèi)襯銀甲,腰懸寶劍,目光剛毅,面容冷峻。十余人護衛(wèi)在其左右,剩余之人圍了上來。

  徐良探頭出來,不認得此將,卻認得此將側(cè)旁兩人,正是自己的叔伯:翻江鼠蔣平和御貓展昭。

  小孩子久不見親人,心中難免孤寂得缺失安全感。

  徐良臨危之際,由懼轉(zhuǎn)喜,忍不住哭叫出來:“四叔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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