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姜煜的聲音里帶了兩分笑。
姜衿轉個身靠在手邊的欄桿上，詢問道：“有事嗎？”
“你晏伯父想見見你，”姜煜笑著道，“我這會也沒事，你方便的話咱們一起過去，順便看看老爺子?！?p> 姜衿猶豫了小會，點頭應下。
又給趙霞打電話，趙霞沒接，隔了兩分鐘，發(fā)短信說她有點事去辦，不在醫(yī)院。
姜衿和特護張阿姨告了別，出醫(yī)院。
坐了幾站公交，到了約好的地方等著姜煜。
大約十多分鐘，一輛黑色奧迪停在眼前，車窗緩緩落下，露出姜煜威嚴周正一張臉。
姜衿開車門進了后座。
楚玉英也在。
“媽媽?！苯泼銖姵冻鲆粋€笑。
“熱不熱？”楚玉英看著她問了一句，拿了瓶礦泉水遞給她，柔聲道，“臉蛋都曬紅了，喝點水吧?！?p> “嗯?！苯茟寺?，握著水瓶靠坐著。
幾天沒見，三個人都有點尷尬，前面姜煜的助手開著車，楚玉英和姜煜也不好說軟話。
一路無言。
多半個小時后，幾人到了晏家。
姜衿心里還想著趙霞的事，有點心不在焉，聽到說話聲才收回思緒，看著大廳里一眾人，徹底愣了。
大廳里——
晏老爺子坐沙發(fā)主位，邊上依次是晏平陽和云若嵐，趙霞坐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fā)上，手邊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葉芹，她最好的朋友。
另一個是小胖，喬遠的小跟班。
眼見她進來，晏老爺子溫和帶笑地說了句“衿衿來了”，依舊神色溫和疼愛，卻沒有上一次那般熱絡，好像有幾分顧慮和疑惑。
晏平陽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動聲色。
云若嵐唇角帶著笑招呼了三人，眼睛里卻沒什么溫度。
趙霞看著她，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葉芹和小胖也是一樣，看著她，欲言又止。
姜煜臉上溫和的笑意淡了些。
而原本挽著她胳膊的楚玉英，早在看見趙霞的那一刻發(fā)起愣來，第一時間放開了她。
姜衿站在原地，大腦空白了一秒。
這感覺像三堂會審，而她，就是那個被指控的犯人，承受來自眾人審視、探詢、形形色色的目光。
她想起了初入姜家那一天。
楚玉英和姜晴、姜皓在沙發(fā)上一字坐開，不就像眼下這樣，從頭到腳，不動聲色地打量評估她。
姜衿垂在身側的一只手緊了緊，臉上卻帶了順從的笑意，喚了聲，“晏爺爺，”微微側頭，又說了“伯父伯母好?！?p> 最后，視線落在趙霞身上，露出個安撫的笑意，喚道：“媽?！?p> 趙霞神色微怔。
楚玉英愣了一下，臉色有點難看。
“都坐吧?！崩蠣斪涌聪蚪希l(fā)了話。
姜煜點點頭，和楚玉英坐到了手邊的椅子上。
姜衿站在原地，沒坐。
“衿丫頭也坐?！崩蠣斪映迫魨箍戳搜郏笳咭鈺?，連忙從茶幾下拿了軟凳遞過去。
“我站著就好了?！苯苾芍皇治站o了背包帶，清澈漆黑一雙眸子看向了老爺子，依舊在笑，“您是有事要說嗎？我站著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