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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涅槃

第十章 突發(fā)變故

大明涅槃 天涯之鹿 2913 2013-10-14 13:47:21

    徐昇這時笑容一收,他突然意識到今日酒后言多了,趕緊擺手道:“言盡于此,不可多講了,喝酒,喝酒?!闭f著開始向席銘和顧絳頻頻勸酒。

  此時場面有些沉默,過了片刻,席銘問道:“御史大人,如今天下大旱,饑荒四起,不知朝堂之上有何對策?”他想到日間遇到的鄉(xiāng)民,滄州府尚且如此。那河南、南直隸鳳陽府等受災(zāi)嚴(yán)重地區(qū)豈不是餓殍遍地,民變頻發(fā)了么。

  徐昇嘆道:“能有什么法子呢?如今國庫空虛,還要應(yīng)付外虜,朝廷也是捉襟見肘啊。況且這些乃是內(nèi)閣閣臣之責(zé),且看溫體仁能拿出什么辦法,如果賑災(zāi)不利,引發(fā)民變,定要參他個糊涂無能、玩忽職守?!?p>  席銘聽了這番話,心中暗想:東林黨人如今確已走入一個極端,將扳倒政敵作為首要任務(wù),要他們拿出改善國家民生的大計,卻是空泛無言。這些君子雖不求利,但潛意識里都在求名。如能斗倒當(dāng)朝權(quán)貴,贏得身前功名,自然最好。即便被迫害致死,也可贏得身后之名,流芳百世。

  比如眼前這位徐御史,人品是沒得說,也是憂國憂民的心腸,可是心胸卻有些狹窄。

  三人又談到如今之地方官員,只顧自己撈錢,全不顧百姓死活,官場貪污之風(fēng)日盛,幾乎無官不貪。比如小小的徐縣縣令,卻是為霸一方,恃強凌弱,搞的好端端的一個縣城,民生凋敝,流民遷徙。

  談到這里,三人都有些心情郁悶、意興闌珊,酒桌上也是沉默的時候居多。

  此時,徐昇看著面前這兩個年輕人,忽然心中一動,言道:“這酒喝的實在憋悶,世上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我們今日歡聚暢飲,何必去生那些污濁世事的閑氣?今日月明花開,正是良辰佳日,不如聽古箏一曲,以助酒興?!?p>  席銘和顧絳聽徐昇提出欣賞古箏彈奏,都暗自尋思:這徐大人為官清廉,難道家中還有蓄有歌妓,還是臨時從外面請來?

  卻見徐昇拍了兩下巴掌,管家匆匆進(jìn)來,徐昇對他耳語幾句,管家應(yīng)聲疾步而去。

  徐昇笑道:“兩位世侄,老夫家中清貧,這古箏彈奏也是家中女眷獻(xiàn)技,兩位莫要嫌棄?!?p>  席銘和顧絳趕緊回道:“有勞了,怎敢嫌棄。”

  不一刻,卻見小室的側(cè)門打開,門外不遠(yuǎn)處是一個小池塘,清風(fēng)吹進(jìn),全身舒爽無比。而小室側(cè)門之上垂下一道紗幔,一個白衣女子端坐在池塘與小室之間的平臺上,身前擺放一個小幾。幾上香煙繚繞,古箏已準(zhǔn)備就緒。

  輕紗遮擋,煙霧繚繞。那女子的面貌看不清楚,只覺得她身形婀娜,儀態(tài)端莊。

  席銘心想:徐大人的女眷莫不是他的女兒,今日見到那個青年文生,據(jù)顧絳言是個女兒身。這個白衣女子難道就是那文生,她白天在馬上英姿颯爽,如今卻端莊嫻靜,這反差實在太大。

  不一會,女子已經(jīng)開始彈奏,叮叮咚咚的聲音逐漸響起,那樂聲和著清風(fēng)劃過心田,仿佛行云流水,溫潤刻骨,片刻又滂沱激越,鏗然有聲,座中之人的情緒隨著那樂聲悠然游走,如飲醇酒。

  徐昇微笑道:“實不相瞞,彈奏樂曲之人就是小女蕓蓮,也便是你們白天看到的那個青年文生。老夫膝下無子,只有這個小女,因此平時太過嬌慣,性格直率魯莽,有時候一點體統(tǒng)都沒有,你們可不要笑話。”

  顧絳笑道:“老師之女,便是我之師妹了,我看師妹當(dāng)下嫻靜端莊,當(dāng)真是一派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啊?!?p>  席銘也道:“顧兄所言極是?!?p>  徐昇聽得兩個年輕人夸獎他的愛女,心中得意,手捋胡須微笑道:“你們莫被她如今的假象蒙蔽了,我這女兒刁蠻起來,老夫也要讓之三分啊。“

  三人一起大笑。

  席銘聽著耳邊悠揚的樂聲,看著室外明亮的銀輝,竟自有些癡了。

  當(dāng)日晚間,席銘帶著趙泉、欒雄以及二十多名軍兵,自去縣衙歇宿。他們是朝廷官兵,縣衙有安排居住的義務(wù)。徐昇本想留顧絳在府中居住,但顧絳顧及徐府之中尚有女眷,不太方便。于是便與席銘軍兵一起去了縣衙。

  第二日一早,眾人起床,洗漱完畢,便即啟程。席銘詢問顧絳行程,得知他正游歷天下,雖然也準(zhǔn)備去京城,但之前還想去保定一游。兩人正好可以同行到滄州,然后一個北上京城,一個西去保定。

  于是此段赴滄州府的路,便一起同行。顧絳騎的是毛驢,而席銘及軍兵都騎戰(zhàn)馬,席銘有意放慢速度,與顧絳并轡而行。

  路上兩人越談越是投緣,當(dāng)下序了年庚,顧絳今年十九,而席銘二十一。顧絳便稱呼席銘為兄。

  一行人談天說地,聊聊天下軼聞。而欒雄等人不時在一旁插科打諢,逗的眾人大笑。

  剛到正午時分,忽聽背后馬蹄聲響,似乎有數(shù)騎馬匹正在疾奔。大家回頭看時,只見五六匹馬正急追過來,為首一個青年文生,正是昨日見過女扮男裝的徐家之女。

  席銘心中詫異,他隱隱記得昨日徐昇稱呼自己女兒為蕓蓮,她今日急匆匆追來,又有什么要緊之事呢?

  蕓蓮縱馬到了近前,此時席銘和顧絳終于看清她的面容,卻見她瑤鼻小口,膚色如雪,身著公子文生服,更顯出一股別樣的英氣。

  此時這個俊俏的臉蛋上卻盡是焦急的神情,蕓蓮帶住戰(zhàn)馬,氣都顧不上喘,便急切的道:“席指揮,顧公子,徐府出事了,能否請兩位公子幫忙?”語聲嬌脆,卻帶著點哭腔。

  席銘連忙安慰:“徐姑娘,你別著急,先下馬,把事情詳細(xì)說來。”

  蕓蓮一想也對,匆忙之中講不清事情,況且還要商議對策,于是下了馬,眾人圍攏在一旁。

  蕓蓮道:“席指揮,顧公子,你們昨夜離開家宅,家父便上床就寢。到了今日早間,我正在后院習(xí)字。忽聽前院吵嚷,派了個丫鬟去打探消息。丫鬟回報說昨日要家父陪同討糧的鄉(xiāng)民又來了,他們沖開徐府把老爺擄走。我一聽急忙趕到前院,可是家父已蹤影不見。四叔,你當(dāng)時在前院,講講老爺被擄走的詳細(xì)經(jīng)過。”

  蕓蓮口中的四叔便是徐府管家徐四,他在徐府三十多年,忠心耿耿,蕓蓮對他很是尊敬。

  徐四焦急惶恐之色溢于言表,他應(yīng)了一聲,說道:“今天早間,府門被拍的山響,我急忙帶人查看,卻見昨日那些鄉(xiāng)民去而復(fù)返,說還要見我們老爺。我問他們不是糧食已經(jīng)分發(fā)了嗎,還有何事,他們說分量不夠,一定要見老爺。此時正好老爺來到前院,大聲喝問何事。那些鄉(xiāng)民聽到老爺聲音,沖進(jìn)來直接把他架走。我見勢不妙,趕緊帶家丁上前阻攔,可他們?nèi)硕鄤荼?,把我們推在一邊,幾個人都受了傷?!闭f著伸出淤青的胳膊和小腿。

  席銘聽了覺得有些離奇,昨日他是比照鄉(xiāng)民數(shù)量,還多加了些斤兩,向徐縣縣衙支領(lǐng)的糧食,按理說應(yīng)該足夠,怎么鄉(xiāng)民還說不夠呢?

  他心中一動,問道:“難道來的是其他鄉(xiāng)的鄉(xiāng)民?你們?nèi)タh衙問過嗎,有沒有鄉(xiāng)民來討糧食?”

  蕓蓮道:“事情發(fā)生后,四叔立即帶著家丁去了縣衙,可是門口并無鄉(xiāng)民聚集。便將此事報告了龔縣令。”

  席銘問:“龔縣令怎么說?”

  蕓連道:“龔縣令言道,饑民劫掠大戶之事時有發(fā)生,他會進(jìn)行查問,便將四叔禮送出門。我們惶急無助,突然想到兩位公子,便冒昧趕上來求助?!?p>  席銘道:“姑娘放心,徐御史出事,我們一定全力相助?!毙闹袇s想:如是饑民求糧,應(yīng)該去縣衙才對,可是他們并未前往,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席銘望向顧絳,卻見他半晌沒有說話,只是望著不遠(yuǎn)處的茅草,陷入沉思。片刻顧絳忽然問道:“四叔,你再重復(fù)一下,龔縣令說了些什么?”

  徐四道:“我們前去報案,龔縣令說:如今饑荒四起,饑民劫掠大戶之事時有發(fā)生,他自會查訪。便沒了動靜?!?p>  顧絳猛一抬頭,雙眼放光,語氣堅定的道:“嗯,這件事的關(guān)竅就在這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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