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桓因緩緩睜開了眼,段云正坐在桓因的床邊關切的望著他。
“因兒,你醒了?!倍卧普f到。
桓因記得自己是在丹爐炸開時昏了過去。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似乎并無大礙,心中松了一口氣。然后他慢慢支起身子,對段云說到:“師傅,因兒沒事,勞煩師傅記掛了?!?p> “因兒,昨天的事情溫師侄對我說過了。你能舍己為人,有我劍閣男兒的氣度,做得很好?!?p> “師傅,昨天丹爐炸開后,把我震暈了過去,后面發(fā)生了什么,溫師兄還好么?”
“昨天你推開溫師侄后,他躲過了丹爐炸開的沖擊,并無大礙。回去后他向溫長老說明了此事,溫長老親自來我劍閣看了你,并給你服下了一枚紫金丹,讓你能迅速的恢復過來。他還命弟子送來了不少的靈石和一鼎新的玄鐵劍爐表示歉意。要知道,我劍閣已經(jīng)好久沒有長老親自來過了,上一次還是你師公七絕子在的時候。”說到此處,段云隱隱有一股滿足之意。
“師傅,溫師兄是什么樣的人,為什么他有些……有些……”
“你是說他有些陰郁孤僻吧。溫瑜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父親是溫長老的獨子,當年與我是很要好的同門師兄弟。后來,溫瑜的父親與引靈宗的一位仙子走到了一起,就有了溫瑜。本來溫瑜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孩子,直到六歲那年,他的父親出去執(zhí)行一個宗門任務,他母親放心不下,也一同前往,誰知二人一去不回。溫瑜知道自己父母雙亡的消息后,把自己關在屋里好幾天沒出來。等再出來的時候,他已不再是那個活潑的孩子,而是滿臉陰郁,幾乎不再與人交談。溫瑜從小被我看著長大,又喜歡鑄劍之道,所以與我還算比較親近,會偶爾到我這里來。除此之外,就只有他爺爺能跟溫瑜說上幾句話了?!倍卧普f到此處,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桓因聽到溫瑜如此身世,竟與自己有幾分想同,對溫瑜有些感同身受。他頓了一會,又問到:“師傅,那劍爐是什么打造,為何爆開有如此大的威力,就連溫師兄這種有修為的人也控制不住?!?p> “那劍爐乃是精鐵打造,雖不如溫長老這次送來的好,但也不差。劍爐本是修為不高之人和凡人鑄劍所用之物,修為高深的人是不需要劍爐鑄劍的。修為到達一定程度之后,能引動天地之火或者自身施法成火鑄劍,不但簡易,而且效果更加。溫師侄修為只有凝氣三層初期,本就不高,這劍爐雖是凡物,但是蘊含的火焰之力卻也不可小覷,加之當日溫師侄用了那爆鐵砂,那炸爐的力量不是他能夠抵擋的?!?p> 這次事情以后,劍閣又歸于了平靜?;敢蜻€是與以前一樣的刻苦努力修行著,不管是識材還是凝氣。
很快,大半年的時間過去了,桓因已近十歲。在這大半年期間,溫瑜經(jīng)常來劍閣鑄劍,雖然他還是那種陰郁的性格,但是桓因卻成為了他在這世上第三個可以說說話的人。
桓因在識材上天賦卓然,加之努力非常,在很早就把那柱子中的內(nèi)容記得爛熟于胸,用他師傅的話說,他已經(jīng)是一名非常優(yōu)秀的器童了。不過,這世間千奇百怪的鑄劍之材多不勝數(shù),桓因的路還長,這就需要他自己去尋覓了。
桓因識材修行完以后,已經(jīng)開始了跟隨段云鑄劍,成為了段云的助手,也就是一名輔師。
但是,桓因在這大半年中,修煉凝氣之法依然是毫無進展。他從來沒有因此而放棄過,自從那個夢以后,他就沒再想那許多,只是反復的不停的練習《凝氣訣》中的內(nèi)容,他甚至還向師傅要來凝氣期的一些術法要訣,反復揣摩練習。雖然他毫無收獲,但是凝氣一到四層的要訣他卻是爛熟于胸,理解甚深,就連那些低階術法也是頗有見地。
一天,段云讓桓因為他去城中鐵匠鋪買些精鐵,桓因便換了一身普通凡人的服飾,拿著師傅給的銀子下山去了。
桓因這段時間由于修煉勤奮,雖然沒有仙力,但是身體卻健壯了不少,很快便從山上走到了城里。
他已經(jīng)快一年沒到過城中,再見城中繁華,頗為感慨。若當初沒有那個神秘的老道指點,自己現(xiàn)在會不會也是在城中如同其他城民一般的活著呢?
桓因一邊看著城中的新鮮和熱鬧,一邊朝著鐵匠鋪走去。不一會,他便買了一大籮筐的精鐵,他把這些精鐵背在背上,然后朝著回山的路走去?;敢蛞粋€孩子,背著與他身材完全不匹配的大筐精鐵走在街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大哥!”一個激動的聲音沖著桓因喊到。
桓因轉頭看去,只見葉無憂滿臉欣喜的朝他跑過來。
“無憂!”桓因見是無憂,驚喜的喊到。
兄弟二人分開快有一年,再次相見,萬分激動,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他二人本都想與對方說些什么,可是腦中的千百思緒也無法表達現(xiàn)在的心情,竟是一個字也沒說的出來。
好一會,二人才分開,相互看了半天,同時笑了起來。
無憂也是周身凡俗打扮,他拉著桓因說到:“大哥,這里不方便說話,我們?nèi)ド嚼锪??!?p> 桓因點了點頭,與桓因朝著青川河的方向走去。
到了沒人的樹林中,二人停了下來。無憂見桓因背著一筐精鐵,又想到當初在仙緣會上桓因因為資質(zhì)的原因被淘汰了出去,上前幫桓因卸下精鐵,小心翼翼的問到:“大哥,你還好么,你現(xiàn)在在哪里落腳。你知道當初我有多擔心你么,不管你是仙是凡,我們都是兄弟,你怎能一聲不吭的離開呢?!?p> 桓因聽了無憂的話語,語帶歉意的說到:“無憂,當初我在仙緣會上入道失敗,心情低落,自覺沒臉見你,便獨自離開了。我沒有顧忌你的感受,對不住。后來,我在城外遇到了那位慈元靈老道,他指點了我,才讓我有機會拜入無量門下?!?p> “慈元靈老道?就是當初我們在山中遭遇劫匪時,救下我們的那個老道?”無憂驚疑到。
“是了,就是他指點了我?!?p> “大哥,這些日子我在山中學道,已對仙法有淺顯的認識。那神秘老道所表現(xiàn)出來的絕非尋常修士修為,在我看來,他修為完全不在我所能理解的范圍之內(nèi),應是高深非常。他兩次指點于你,倒不似巧合?!?p> 桓因聽無憂分析,覺得十分有理。但是轉念一想,自己背井離鄉(xiāng),孤身一人,有什么可圖的呢?而且這老道神秘異常,也不是自己所能猜透,索性暫且把這些想法拋開。
無憂見大哥似也沒有頭緒,知道現(xiàn)在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便又轉開話題問到:“大哥,你現(xiàn)在在無量門學道么?”
桓因聽無憂問起這個,答到:“恩,我現(xiàn)在在無量門劍閣學道。我?guī)煾该卸卧?,他對我很好,還教我鑄劍和修道。只是你大哥我資質(zhì)愚鈍,修行這么久了,卻還未入門?!被敢驔]有把自己缺魂的事情說出來,他相信自己的努力能夠克服一切困難,缺魂也不例外,這是父親在夢中告訴他的道理。
無憂聽見桓因如此說,有些訝異,修煉近一年還未入道是他未曾聽過之事。不過,他相信大哥吉人天相,不會有問題,于是機靈的轉開話題到:“大哥,我在仙緣會上最終選擇了御丹道。我現(xiàn)在過的很好,師門對我也很器重,現(xiàn)在你我既然都如愿修仙,便是行在同路,再不可分開,以后一定要經(jīng)常聯(lián)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睙o憂資質(zhì)驚人,又天生機靈討喜,福緣深厚,他在拜入御丹道后直接被御丹道的一名長老收為關門弟子,更是得到了不少的宗門寶物賞賜。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凝氣三層的修為,修煉速度可謂神速異常。只是這些他都沒有告訴桓因,他不想讓讓大哥覺得和自己差距太大而影響了兄弟間的感情。
“我還以為你會選擇一劍峰,為何你選擇了御丹道?”桓因記得一劍峰乃是揚州修仙之最,他覺得無憂應該去那里發(fā)展才對。
“一劍峰修劍,殺氣太盛,我還是比較喜歡御丹道中正平和的氣息。不但可以修身養(yǎng)神,同樣也能破凡入道?!睙o憂雖然這般的說法,但是其實他真正沒有去一劍峰的原因是岳青鋒。那個當初在仙緣會上同樣跟他是無疆資質(zhì)的人,在他的身邊嘲笑桓因是個廢物,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件事。他要拜入御丹道,奮發(fā)努力,然后擊敗這個叫岳青鋒的人,讓他明白,他也不過如此。
桓因聽無憂如此說,也是有理,何況選擇自己的志向所在更有利對道途的理解。他突然想起自己本是下山來為師傅買精鐵的,現(xiàn)在與無憂敘舊耽誤了半晌,怕是師傅等的急了。于是他對無憂說到:“無憂,我有事在身,要盡快趕回門中,若你不急,與我回門中小坐如何?”
無憂看這天色還早,自己在山下之事又已經(jīng)辦完,加之與大哥好久不見,便答應了下來。雖然修為不到聚力境界不能飛行,但是無憂早已學會了借助修為之力騰躍,倒也速度不慢,晚些趕回師門也是來得及的。
二人有說有笑的沿著青川河往無量門走去,無憂怕桓因累著,便把那筐精鐵收了起來。桓因見無憂施法收物,頗為好奇,細問之下才發(fā)現(xiàn),無憂是用一個錦袋把東西收了起來,當初溫瑜取出鑄劍材料時所用也是這種錦袋。
無憂告訴他,這叫儲物袋,是仙家必備之物,只要身懷靈力,就可以使用這種袋子。別看它外觀如同一個荷包一般,其實里面是一個獨立的儲物空間,有尋常倉庫般大小,可以容納很多東西。
二人正說著,突然無憂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他一把拉著桓因高高躍起,險險避開一條從腳下穿梭而過的火蛇。那火蛇“刺啦”一聲打在二人背后的大樹上,瞬間把大樹燒著了。
無憂落地后,轉頭一看,只見一個蒙面黑衣之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身后,那人抬起的手上,指尖的火焰還未完全熄滅,照得他露出的眼睛里滿是紅光。
燕十千
兄弟重逢,大敵當前?;敢驎诿魈靹?chuàng)造出你意想不到的奇跡,自此,本文的第一波高潮也將逐漸展開。感謝您今天的耐心閱讀,明天,讓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