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蘇雨晴,是顧言的高中同學(xué)。
第一次見到顧言,是在高一開學(xué)那天。他穿著白襯衫,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低頭看著一本《時間簡史》。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
那一刻,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鼓起勇氣,走到他旁邊的座位坐下。
“這里有人嗎?”我問。
他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臉,“沒有?!?p> 我松了一口氣,正要坐下,卻聽見他說:“不過,我習(xí)慣一個人坐?!?p>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尷尬地站在原地。
“抱歉?!彼拖骂^繼續(xù)看書,仿佛剛才的話只是隨口一說。
我只好找了個離他稍遠的位置坐下,卻忍不住偷偷看他。他的睫毛很長,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鼻梁高挺,嘴唇微抿。他看書時很專注,偶爾會皺眉,像是在思考什么難題。
我決定要接近他。
然后,我看到了林小滿的出現(xiàn)。
她站在他旁邊,問:“這里有人嗎?”
他抬起頭,說:“沒有?!?p> 我以為他會像拒絕我一樣拒絕她,然而他沒有。他讓她坐下,甚至主動和她說話。
我聽見他問:“你也喜歡物理?”
林小滿搖頭,“我就是覺得能看懂這種書的人很厲害。”
他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笑。他的笑容很淡,卻讓我的心揪成一團。
從那天起,林小滿成了他的同桌。他們一起討論物理題,一起撐傘回家,一起在圖書館學(xué)習(xí)。
我站在遠處,看著他們越來越近,心里酸澀難忍。
有一次,我看見林小滿在物理課上打瞌睡。顧言輕輕推醒她,把筆記遞給她。
“借你抄?!彼f。
林小滿迷迷糊糊地接過筆記,嘟囔著:“謝謝?!?p>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工整的筆記,心里一陣刺痛。
我知道,我永遠無法像林小滿那樣自然地接近他。
高三那年,顧言開始頻繁請假。我看見林小滿每天看著空蕩蕩的座位發(fā)呆,心里既心疼又嫉妒。
我多希望,坐在他旁邊的人是我。
然而,我知道,即使是我,也無法改變什么。
后來,顧言轉(zhuǎn)學(xué)了。林小滿每天魂不守舍。
我想安慰她,卻不知從何說起。
高考后,我聽說林小滿考上了清山大學(xué)。我知道,她是為了顧言。
我選擇了另一所大學(xué),想要忘記他。
然而,每當夜深人靜,我總會想起那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想起他低頭看書的樣子,想起他偶爾露出的笑容,但想起他說習(xí)慣一個人坐時的冷淡以及不同于對林小滿的熱情。
我知道,我永遠無法忘記他。
大學(xué)畢業(yè)后,我成了一名作家。我寫了很多故事,卻從未寫過他。
直到有一天,我聽說顧言去世的消息。
我站在他的墓前,看著墓碑上他年輕的面容,眼淚無聲地滑落。
“你知道嗎?”我輕聲說,“我曾經(jīng)那么喜歡你?!?p> 然而,這句話,他永遠也聽不到了。
我轉(zhuǎn)身離開,卻看見林小滿站在不遠處。她瘦了很多,眼神空洞。
我們相視無言,最后只是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們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然而,至少她曾經(jīng)擁有過他。
而我,只能永遠站在暗處,默默地看著他。
這就是我的故事,一個暗戀者的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