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予從浴室出來時帶著潮濕的氣息,發(fā)茬還掛著水珠。
舒自靠在床頭劃手機,浴袍帶子松垮地垂在腰間,浴袍袖口滑落時露出腕間淡青血管,小腿晃動的弧度攪碎了投影在墻上的暖光。
少年幾乎是同手同腳地挪到另一張床,他掀開被子,半躺在床上,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好像有點口干。
隔著中間的屏風,他聽到舒自說:“也許你可以試試睡這張床”
白清予仿佛又聽到接吻那天舒自說的:“你可以試試親別的地方”
屏風上的水墨竹影被夜風掀起漣漪時,白清予的膝蓋重重磕在床沿。他幾乎是跌坐在舒自身旁的,舒自清晰地感受到彈簧床墊的震顫。
“那我...“他喉結(jié)滾動的聲音像冰球劃過冰面,“睡哪邊...“尾音被舒自指尖的溫度融化。
她正用涂著裸色甲油的手指描摹他鎖骨的輪廓,腕骨凸起的弧度蹭過他發(fā)燙的胸膛。
“我也不知道“舒自的吐息掃過他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沐浴后潮濕的甜香纏上他發(fā)梢未干的水汽。
白清予突然想起訓(xùn)練場更衣室的鐵柜,也是這樣帶著銹味的窒息感,只是此刻鎖住他呼吸的是她身上的玫瑰香。
當唇瓣相觸的瞬間,白清予聽見冰層開裂的脆響。此時,少年人的吻像初學滑冰時的踉蹌,牙齒撞上她的唇角,又慌亂退開。
他沁汗的掌心貼上她后腰時,空調(diào)送風口突然發(fā)出嗡鳴,驚得他手背青筋暴起。
“嗯哼~“舒自咬住他滾燙的耳垂輕笑,少年發(fā)展得太快了,好像不知道前戲是什么,舒自并沒有得到想要的體驗。
指尖輕推少年臂膀:“安全措施~~”
白清予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后頸泛著蝦子般的潮紅:“對不起...馬..上...“
白清予的腹肌在她右掌下繃成鋼板,喉間溢出幼獸般的嗚咽,少年把臉埋進舒自的脖頸。
床頭燈將他們的影子投在屏風上,竹影與糾纏的輪廓重疊成曖昧的圖騰,床頭柜上的礦泉水正泛起漣漪。
舒自咬住他肩頭時想:從那些壓抑和束縛中解脫出來的機會就是現(xiàn)在。
兩分鐘——當白清予突然彈開時,舒自盯著手機鎖屏的熒光數(shù)字。
少年喘著粗氣,雙手死死揪住床單,指節(jié)白得能看見淡青血管。
梳妝臺上未擰緊的乳液瓶正在滴落乳白色淚珠。
舒自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燈光在她眼里暈開一片模糊的光暈。
她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失落,像是期待已久的煙花在夜空中只綻放了一瞬,便迅速熄滅,留下一片寂靜的黑暗。
她原本以為,今晚會是一場放縱的狂歡,她想要墮落,想要沉淪,想要用這種近乎自毀的方式,去填補內(nèi)心那個空洞。
可白清予的青澀和慌亂,像一盆冷水,澆滅了她所有的期待。
夜風掀起窗簾時,她翻了個身,背對著白清予,閉上眼睛。耳邊傳來他小心翼翼的呼吸聲,像是怕驚擾了她,舒自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她想要的是徹底的失控,是那種能讓她忘記一切、沉溺其中的瘋狂。
高鐵的轟鳴聲在耳邊回蕩,他們已經(jīng)啟程回A市,舒自靠在白清予的肩膀上,閉著眼睛,心里卻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
他的肩膀?qū)捄瘢∪饨Y(jié)實,本該是讓人安心的依靠,可此刻卻讓她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郁悶。她千算萬算,怎么也沒算到,這個身材健碩、看起來充滿力量的體育生,竟然會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不行”!
今天早晨舒自進行了第二次無效試探,舒自閉著眼都能描摹出他通紅的耳廓,以及這具身體今早在酒店床單上顫抖的模樣。
她明明可以拆穿他的短處,可以讓他難堪,可她偏偏選擇了用盡畢生的演技去安撫他,假裝一切都很完美。
舒自心里一陣懊悔,像是精心策劃的一場戲,演到高潮時卻突然崩盤。
她原本以為自己掌握了一切,以為自己在這場游戲里游刃有余,可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是那個最可笑的人。
周日晚上回到家,舒自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心里滿是懊悔。她不想回復(fù)白清予發(fā)來的問候消息,甚至不想再看到他的名字出現(xiàn)在手機屏幕上。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滑動著群聊記錄,突然想起之前的一次對話。
那是在【我們永遠有話說】的群聊里,舒自曾說過:“不想找弟弟談戀愛,想要成熟的大叔?!?p> 當時曲易澤毫不留情地吐槽:“你真的有病?!?p> 曲易澤:“你去喜歡吳秀波吧?!?p> 曲易澤:“等碰到陽痿的就老實了?!?p> 舒自回了一個表情包:「婉拒了哈?!?p> 想到這里,舒自忍不住在群里吐槽:“曲易澤,我祝你找到的男人都不行?!?p> 曲易澤一下子抓住了重點:“男大不行嗎?”
黃希立刻跟上:“速速!戰(zhàn)況播報。”
范磊也來了興趣:“展開講講怎么不行?”
舒自猶豫了一下,雖然心里憋著一股氣,但她還是不好意思在背后說人家的缺陷,便搪塞了過去,轉(zhuǎn)而說了另一個重點:“我發(fā)現(xiàn)了這個白清予是個渣男?!?p> 曲易澤毫不意外:“很明顯吧!你真當人家天賜良緣了?”
黃希追問:“怎么了?他對你做了什么?”
舒自把在白清予手機里看到的那些曖昧聊天記錄,以及白清予在她面前坦然自若的表現(xiàn)都說了出來。
曲易澤立刻發(fā)了一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范磊則冷靜分析:“舒自清醒大女人?!?p> “男人,在你沒真正看之前,嘴都是超硬,甚至等你在他面前看了,他都會開始編?!?p> “男人最了解男人了?!?p> 曲易澤補充道:“他就是賭你不會翻他手機?!?p> “或者只要你不捅破就當沒發(fā)生過。”
“男人的演技,可以演到女人生完孩子”
范磊:“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這樣,謝謝”
黃希感嘆:“這男的是瘋了嗎?”
曲易澤毫不在意:“無所謂,所以你們睡了沒?”
“床上功夫不試一下,我建議不要推進?!?p> “這個東西還是比較重要的?!?p> 舒自看著曲易澤的消息,心里更涼了。
她不忍心去吐槽白清予的弱點,畢竟曲易澤的酒館就開在大學城,萬一哪天說漏嘴了,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舒自回復(fù)道:“沒有,但是我在想以什么理由甩人?!?p> 曲易澤不以為然:“男的這種操作基本盤啦?!?p> “你不是饞人家身子嗎?你就當做是一個玩具留在身邊啊。”
范磊總結(jié)道:“男大大失敗?!?p> 很久不發(fā)言的麥樂樂冒泡了:“什么?你們已經(jīng)確認關(guān)系了嗎”
范磊補充:“你才吃上這個瓜,馬上就結(jié)束了”
麥樂樂:“那我要去補看聊天記錄”
舒自放下手機,心里有些復(fù)雜。她知道,曲易澤的話雖然直白,但也不無道理。
白清予的渣男本質(zhì)和他的“不行”,讓她徹底失去了繼續(xù)這場游戲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