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三杯客是誰,聽起來是個有故事的人。”,章晉陽目送這個每天都在這里的奇怪男人。
“他老婆是黑人,這些日子大概不好過。哦,真見鬼,這個街區(qū)外國佬占了一大半,要是按照老福倫的標準,得有七成的人家得滾出曼哈頓——這還不算死人?!?,基尼憤憤的拍了下吧臺,他這里是離哥倫比亞大學(xué)最近的地下酒吧,所有學(xué)生關(guān)于地下世界的接洽他這里就占了三成,要是老福倫真的亂來,耽誤一天生意自己的小命就不要留著了,上面那些見錢眼開的老爺們才不會管你遇到了什么困難。
“有那么多黑人嗎?平時沒看出來啊?!?,這下章晉陽是真的大吃一驚,這地方藏著這么多人嗎,自己的雷達還是只有一百二十米的范圍,看不出來這個街區(qū)有什么異常。
“黑人?不不不,K.K.K可不是只看黑人不順眼,愛鞠躬的霓虹人、纏頭巾的白象人、戴大檐草帽的仙人掌人、大口喝酒的毛熊人甚至盎格魯·撒克遜人,真是見鬼,就像你說的,只要不穿那身看不見臉的白袍子,就都是敵人——你起外號的水平不錯,白袍異裝癖,這個詞很準確——這年頭還有人說敵人?”,基尼巴拉巴里一大堆,好在這個酒吧雖然是地下酒吧,但是因為靠近哥倫比亞大學(xué),真正的惡棍其實不多。
“就連金并先生都稱呼他的麻煩為‘對手’,這個老古董不知道怎么活到這么大的?!?p> “放心吧基尼,這個地方很敏/感,那里可有不少的大人物?!?,章晉陽朝著哥倫比亞大學(xué)那邊呶呶嘴,“他們才不會由著麻煩上門,將危險扼殺與無形,那才是他們的作風(fēng)。”
“別提這些家伙了,我要你幫的忙怎么樣了?”,章晉陽仰起頭喝下最后一滴酒,把瓶子放在桌子上。
“東西在后面,邦特在看著它們,他到后面的時候,你正在忙著‘生意’,他說你是個危險人物。所以,看在親愛的嚴的面子上,別惹麻煩。我知道叛逆期的小伙子都想瞞著長輩干點什么事出來,但是,伙計,這里是新約克城,你的舅舅不容易,再說一次,別惹麻煩?!?,基尼很嚴肅的盯著章晉陽的眼睛,如果不是他那張英俊的瓜子臉,看起來沒準能挺有壓迫感。
“別開玩笑了,基尼。我除了這張臉,沒有別的麻煩?!?,章晉陽聽到東西在后面馬上就坐不住了,從兜里掏出一卷捆好的富蘭克林,急匆匆的就走向后門。
馬尼斯公園酒吧后門有個小小的隔間,緊挨著后門,這個隔間就是一些老顧客“開展業(yè)務(wù)”的地方?,F(xiàn)在雖然是傍晚,但是天還沒黑,所以這個隔間門外還安靜得很。
等到天完全黑了,門外的小巷子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這個小隔間門外就會有一條不長不短的沉默的隊伍,這都是來找邦特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各種粉末、藥片,偶爾還有些會“嘭嘭”響要人命的小玩應(yīng)兒,就像章晉陽現(xiàn)在正拿在手里檢查的東西。
“嘖嘖,漂亮的小家伙,貝雷塔,嗯?比我舅舅慣用的勃朗寧好看多了?!保聲x陽興奮地端著槍瞄來瞄去。
“伯萊塔,這是伯萊塔。伯-萊-塔,這是新家伙,警察局去年換裝的新槍,但是很多人還都習(xí)慣原來的勃朗寧,人總是懷舊的,再說1911是個好伙伴,M9還是口徑太小了?!?,邦特不以為然,好看有什么用,槍嘛,還是要更大口徑的。
“裝彈更多不是嗎,九毫米足夠打穿顱骨了。”,勃朗寧M1911當然是好槍,但是那對章晉陽沒什么幫助,買槍也只是為了子彈——他的“意念煉金術(shù)”在這個鋼鐵隨處可見的都市隨時可以制造一把任意型號的槍械,子彈卻不行,他現(xiàn)在還是無法突破分子鍵,所以化學(xué)反應(yīng)他就完全沒轍。
有把槍,他就有借口不斷的買子彈了,實際上手槍對他威脅不大,但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一把槍只要亮出來,就能少很多麻煩——也有可能惹下更大的麻煩。
“顱骨安德烈?他不用槍,一只手就能把你捏的粉碎。他可是拳場的三十連勝,是毛熊家族在這條街上的頭號強人。我說章,你是不是該起個英文名字?炎黃名字發(fā)音太拗口了,要不起個外號怎么樣?”,邦特從抽屜里拿出兩盒子彈,還有兩個彈夾,“彈夾是贈送,每個新客戶我們都會有點小禮物,這是來自金并先生的問候?!?p> “我在和安德烈學(xué)習(xí)健身,我還是太單薄了。還有,我有英文名,布如特,只不過我還不習(xí)慣,總會忘記?!?,章晉陽又聽到了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金并,這可是個大BOSS,新約克城的地下皇者,無論破壞一間毒品加工場,阻止一次走私案,抓住一些黑幫人員,任何一次阻止犯罪的行動都有可能冒犯到金并的霸業(yè),美國幾乎40%犯罪活動的源頭都是金并。
最近懲罰者才剛剛出道,不知道兩個人對沒對上,好像這個胸/前畫著骷髏頭的大漢最近在忙著切薩雷家族還是布拉特一家來著,回去的問問嚴正信。
“哈哈哈,野蠻,布如特,這名字很適合你。注意安全,雖然這是個沒有記錄的新槍,但是你還是別惹麻煩的好?!?,邦特笑的渾身的肥肉顫/抖的當起了波紋,這家伙簡直就是一座肉山。
“還是減減肥吧,邦特。你從什么時候開始低下頭就看不見你的小兄弟的,嗯?很久沒見過它了吧?”,章晉陽抓起兩盒子彈揣進上衣口袋,又一把抓過兩個彈夾,毫不客氣的譏諷眼前這個肥男,“你現(xiàn)在至少三百鎊了吧?”,論起玩語言,好像沒有任何國家的人能和炎黃人相提并論。
“二百五十磅,該死的布如特,你下次來我要漲你的錢!”,望著甩門而去的章晉陽,胖胖的邦特氣急敗壞的嚷著。
“對,二百五,邦特你是個大號的二百五?!?,章晉陽低聲的說著炎黃人才懂得冷笑話,腳步匆匆的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章晉陽到新約克城已經(jīng)兩個多月了,這兩個月他什么也沒干,就和安德烈接了個頭,然后就一直在安德烈和嚴正信的聯(lián)手下練習(xí)英文。方法兩個人不一樣,嚴正信要他每天讀報紙給他聽,安德烈則是每天帶他到馬尼斯公園酒吧喝酒聊天,和酒?;峋褪沁@樣認識的。
安德烈在這周圍似乎有點名氣,大家都認識他,朋友很多,而酒?;岬霓缈蜕庖彩前驳铝医榻B給章晉陽的,章晉陽的舅舅嚴正信雖然更有威望,但是似乎都集中在中層,底層的小混混們只是聽說過他的故事,卻沒什么威懾力。
所以章晉陽帶著一副黃皮膚的新面孔出現(xiàn)之后,就有些個不上層次的地痞小流氓想給他點顏色看看,順便弄點錢花——眾所周知,炎黃人是非常勤勞非常善于攢錢的。
然后章晉陽就有了他的第一筆收入,他打斷了所有來找麻煩的人的胳膊,敲碎了他們的肘關(guān)節(jié),這讓所有人詫異于他的心狠手辣——在新約克城,似乎把人弄殘疾還不如把他弄死,而且北美風(fēng)俗也欣賞不了什么叫做寬恕。
他現(xiàn)在急匆匆的回去,也不是為了要把懷里的槍藏好,而是因為,那個自從他來就消失不見的表姐蔣書雁今天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