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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與再見,人生背靠背

第12章

告別與再見,人生背靠背 柯楠里爾 2905 2025-02-21 19:14:36

  隨后的日子,平安去了上海培訓(xùn),在總公司待上了一周。

  期間辦公室品牌市場部與推廣部的小助理們也是免不了要他們這些外地的城市經(jīng)理請客的。恨不得將平時舍不得去的飯店都走上一遭。當(dāng)然城市經(jīng)理們也是借此機(jī)會拉近一些彼此距離。畢竟很多方案的審批,促銷活動的案子在費用預(yù)算有限的情況下。她們有時是否能先替你電報的時間差就顯得很是重要的了。但平安還是跟其他人不一樣,他還有一個公關(guān)對象,那就是供應(yīng)鏈的打單小姐JULY。

  JUDY生得纖瘦嬌小,骨架勻稱,一頭烏黑的長發(fā)用珍珠發(fā)夾隨意挽在耳后,露出光潔的額頭。她的眼睛是典型的杏核眼,眼尾微微上挑,眸光清澈靈動,總帶著幾分狡黠的笑意。皮膚白皙細(xì)膩,像是常年躲在弄堂陰涼處養(yǎng)出的瓷色,嘴唇不涂口紅也泛著自然的淡粉。工作時總穿素色襯衫配高腰A字裙,袖口一絲不茍地卷到小臂,露出一截纖細(xì)的手腕,腕間戴著一只老式銀鐲,據(jù)說是外婆傳下來的。她說話時語調(diào)輕快,帶點吳儂軟語的尾音,舉止利落卻不失柔婉,既有弄堂姑娘的煙火氣,又透著一股不矯飾的颯爽。因她從小住在JA區(qū)石庫門的老弄堂里,也算是典型的上海弄堂里長大的小家碧玉,用當(dāng)時的上海話說,這姑娘“蠻靈”的。父親是中學(xué)語文老師,母親在街道辦做文書。家中雖不富裕,但父母極重視教育,硬是省吃儉用供她讀完了對外貿(mào)易大學(xué)。上海弄堂里的鄰里關(guān)系是緊密微妙的,她自幼耳濡目染如何察言觀色、權(quán)衡人情,這份世故被她悄然融進(jìn)工作中——誰的訂單該“插隊”,誰的申請要“暫緩”,她心里自有一桿秤。偶爾午夜夢回,她也會對著窗外晾衣繩上飄蕩的襯衫發(fā)呆,想著若當(dāng)年去了陸家嘴,人生會不會是另一番光景。

  所以,JUDY雖是個訂單打單員,卻能夠保證誰的訂單先發(fā)送到配送倉庫。這對節(jié)假日的促銷資源有限的產(chǎn)品套裝搶貨就很關(guān)鍵了。因此,在她下班后,平安悄悄給JULY手機(jī)發(fā)了一條信息,待會去遵義路邊的那家巴西烤肉館。

  平安知道JUDY已經(jīng)惦記了很久,2002年,96元一個人一份餐,吃的管夠。

  遵義路邊的巴西烤肉館門臉不大,招牌是褪了色的棕紅木牌,刻著“CARNIVAL”字樣。推門進(jìn)去,暖黃的壁燈映著墻上掛滿的彩繪面具與足球球衣,角落還立著一尊半人高的桑巴舞娘木雕??救饧苌系蔫F釬滋滋作響,油星濺在炭火中騰起一陣青煙,混著孜然與迷迭香的焦香彌漫整個廳堂。穿花襯衫的巴西侍者舉著半米長的烤肉叉穿梭在餐桌間,刀刃劃過外層焦脆的肉片,露出內(nèi)里鮮嫩的粉紅。每張木桌上都擺著粗陶罐裝的辣醬和甘蔗酒,背景音樂是歡快的巴薩諾瓦吉他,偶爾夾雜著食客舉杯時玻璃相撞的脆響。

  他們進(jìn)去不久,繞圈削肉的巴西小伙已經(jīng)被JUDY吃的傻眼了,那么瘦的一個小姑娘竟然如此能吃,他一邊削一邊苦笑。平安看JUDY吃的倒也泰然自若。反而不禁對她有了幾份好感。覺得這上海姑娘“不作“。有幾份真性情在身上。

  “滋滋滋滋“,這時平安手機(jī)響鈴了。

  “嗨!我是ELLEN,“當(dāng)平安按下接聽鍵聽見這樣一句開場白時,臉色變得有些煞白。他雙眼楞楞的盯著對面JUDY油乎乎的嘴,一時反應(yīng)不開要挪開自己的視線。弄得JUDY對他嬌嗔莞爾一笑。

  平安想起在msn上他告知了ELLEN要到上海培訓(xùn)的事情,彼此交換了電話號碼。可是來到上海后他卻一直沒時間更沒有勇氣給ELLEN電話。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盡管內(nèi)心他期待發(fā)生些什么。

  “今晚我們見一面吧,我在靜安寺的希爾頓酒店等你。我希望你能來。

  平安能感到自己的臉血氣上涵,卻又感覺渾身不知所措,他丟下迷或錯償?shù)腏UDY快速到路邊叫了一輛出租直奔華山路250號。

  下了出租,進(jìn)了大堂,平安似乎能聽見自己蹦蹦心跳的聲音。

  酒店大堂挑高近十米,水晶吊燈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在墨綠大理石地面上投出粼粼碎光??諝饫锔≈难┧上惴?,混著咖啡吧現(xiàn)磨豆子的醇苦。平安穿過綴滿抽象油畫的走廊,地毯厚得吞沒了腳步聲。2608號房的裝潢是克制的奢華——象牙白暗紋墻紙,深灰絲絨沙發(fā),落地窗邊一架黑膠唱機(jī)正悠悠轉(zhuǎn)著《La Vie en Rose》。床頭燈罩著琥珀色玻璃,將ELLEN的影子拉長投在窗簾上,像一株搖曳的鳶尾。

  轉(zhuǎn)眸回望間,平安看見了一張秀氣,堅毅,帶有幾分倦氣的臉。但,依然美麗。像徐靜蕾,這是給到平安的第一印象。

  ELLEN倚靠在床邊,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繞著發(fā)梢:“你遲了十七分鐘。”

  平安喉結(jié)動了動,水杯磕在桌沿一聲輕響:“路上堵……”

  “是堵車,”她忽然貼近,香水味纏上來,是苦橙混著晚香玉,“還是堵心?”

  他退后半步,后背抵上冰涼的鏡面。ELLEN的拇指撫過他襯衫第二顆紐扣,聲音低得像嘆息:“知道嗎?你解領(lǐng)帶的樣子,讓我想起東京下雨的夜晚?!?p>  “有人跟你說過你長得像東京愛情故事里的織田裕二嗎?“聽見ELLEN這樣問,平安仍有些慌亂,隨手接過遞來的一杯水,搖著頭一飲而盡。

  “你會是我生命里的第二個男人,如果你今晚愿意留下的話。‘

  平安呼吸一滯,她已退開,從迷你吧拎出一瓶紅酒:“要不要賭賭看……這瓶喝完之前,你會不會求我留下?”

  聽見ELLEN突然崩出的這句話,平安突然頓住了,定了定。直接走到浴室擰開了水龍頭,

  相見的第一個夜晚,

  房間的呼吸聲漸漸與窗外的夜色融為一體。

  ELLEN的指尖劃過平安的鎖骨,像在描摹一道未寫完的詩。她的長發(fā)散在枕上,泛著珍珠貝母般的光澤,發(fā)絲間還沾著浴室蒸騰出的水霧。平安的手掌貼在她后腰凹陷處,那里有顆小小的痣,隨著呼吸起伏,恍若一枚被潮水反復(fù)沖刷的暗礁。

  “你這里……”他聲音沙啞,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那顆痣,“像地圖上標(biāo)錯的坐標(biāo)。”

  ELLEN輕笑一聲,齒尖輕咬他耳垂:“那你要不要……?”她的膝蓋抵上他腰間,絲綢睡裙滑落的瞬間,空調(diào)送風(fēng)口飄來一縷雪松香,混著她肌膚上未干透的玫瑰精油氣息,在26樓的玻璃幕墻外,整座城市的霓虹都碎成了呼吸間的星火。

  床頭的黑膠唱機(jī)仍在轉(zhuǎn)動,伊迪絲·琵雅芙的歌聲變得粘稠潮濕。平安的襯衫扣子崩落在地毯上,如同某種古老部落的密語。當(dāng)他的嘴唇覆上她頸側(cè)動脈時,她突然仰頭笑了,笑聲里帶著玻璃碎裂般的清冽:“知道嗎?……像在確認(rèn)獵物是不是活的?!?p>  后來他們倒在落地窗邊的絲絨沙發(fā)上,ELLEN的腳踝勾住他小腿,遠(yuǎn)處高架橋的車流拖著光尾劃過她脊背,將那道優(yōu)美的弧線切割成明暗交錯的膠片。平安想起小時候看露天電影,膠片卡頓時銀幕上炸開的雪花噪點——要在他視網(wǎng)膜上烙出永不消散的殘影。

  直到天光將亮未亮?xí)r,ELLEN蜷在沙發(fā)角落點燃一支薄荷煙。煙圈撞上玻璃,與窗外啟明星重疊的剎那,她忽然說:“你會忘記這個夜晚的?!?p>  平安伸手截住她即將墜落的煙灰,“但你會記得我?!彼麛傞_掌心,三道月牙形的紅痕正在滲血——那是她的印記。

  ELLEN凝視那傷痕良久,突然俯身用舌尖舔過血珠。咸腥與鐵銹味在唇齒間漫開時,她含糊地笑了:“看,連疼痛都能變成紀(jì)念品?!?p>  平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那時的中國一夜情并沒有如今那么泛溢成災(zāi)。當(dāng)時平安多少還是覺得有些怪異以及心理障礙的。但ELLEN的身體陌生而又溫暖,柔弱無骨。就是讓他沉迷不已。那是年輕婦人的身體,健康、活力、溫情似火,節(jié)拍恰當(dāng)。他們彼此不停的糾纏,一次次,總是希望再來再來,永不停息。

  平安醒來,已是11點,環(huán)顧四周,只有自己,如此的寂寥空蕩仿佛自己是做了一場春夢。

  只見床頭柜子上留了一張酒店的便條。上面寫著:不要電話我,我走了,下午飛溫哥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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