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門口圍觀的人群漸漸散開,付虎拽著林夏的胳膊往東邊巷口拖。
林夏踉蹌著跟上他的步伐,黃土路上滴落幾顆淚珠。
她能感覺到身后孟主管擔(dān)憂的目光,卻不敢回頭。
‘‘錢呢?’’
剛拐進附近一個空無人煙的巷子里,付虎就猛地將林夏甩在墻上。
石縫里冒出的一顆帶著棱角的石頭磕到了林夏身體,劃破了她后背,林夏聞到了血腥味。
她強忍著疼,一聲不吭。
“別跟老子裝傻,當小組長三個月,工資全交出來!“
林夏背在身后的手指摳進墻縫,指尖觸到剛剛劃傷自己的石頭。
她垂下眼簾,低聲說道:‘‘沒錢。’’
‘‘放屁。’’
話音未落,付虎的拳頭擦著她太陽穴砸在石墻上,簌簌落下的黃土迷了林夏的眼睛。
林夏不敢再去看付虎的臉,她只是抿著嘴,不說話,心里想著怎樣才能利用手里的石頭讓自己逃脫。
‘‘你他么說話呀,翅膀硬了是不?老子花錢娶了你,你掙的錢就是我的。快點拿出來,要不然我打死你?!?p> 付虎紅著一雙眼睛,眼里滿是貪婪和憤怒。
‘‘付虎,我要和你離婚,你休想從我這里拿走一分錢!’’
林夏深知一旦把錢給了付虎,他只會拿去賭博揮霍。
到時,他沒了錢又會和自己過來要。
在付虎那里,錢永遠都是一個無底洞。
到時候自己之前的努力和付出都會付諸東流。
重活一世,她可不能那么傻了。
她緊咬著牙關(guān),狠狠的瞪著付虎。
‘‘給臉不要臉!’’
付虎嘴上罵著,心里閃過一絲疑惑,之前的林夏從來不敢忤逆他,這次怎么還敢瞪他,肯定是他讓林夏脫離他的掌控太久了,還是自己太久沒有打她了。
想到這,付虎再次舉起拳頭狠狠的朝著林夏打去。
付虎掄起拳頭的瞬間,林夏猛的拋出手里的石頭狠狠的朝著付虎的身體砸去。
在砸向付虎的一瞬間,她想起之前自己受過的種種傷害。
付虎瞪大了眼睛,捂著自己流血的額頭,一臉不可震驚的看著林夏。
這個女人竟然還敢反抗?
付虎揪著林夏的衣領(lǐng)把人提起來,林夏劇烈掙扎,指甲劃過付虎手背帶出血痕。
付虎一拳打上林夏的腦袋,一股鐵銹的腥氣在口腔彌漫,林夏咬破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你打死我也沒錢?!?p> 付虎冷笑一聲,打死你未必太便宜你了。
他想到了一個讓能讓林夏給他賺來更多錢的方法。
看著付虎的邪笑,林夏身體瑟瑟發(fā)抖,內(nèi)心已經(jīng)猜測到了付虎想要做什么。
可她瘦小的身體在付虎的肩膀上顯得弱小又不堪一擊。
‘‘你們在干什么?’’
就在付虎要帶走林夏的一刻。
巷子口傳來孟主管大聲喝斥的聲音,她帶著廠子里的幾個男員工找了過來。
原來,她料定付虎肯定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林夏,所以,林夏一走,她就和李拐子要了廠里的幾個男工和她一起來找林夏。
見付虎還想帶走林夏,孟主管趕緊讓身邊的幾個男工抓住付虎。
付虎惱羞成怒的罵道:‘‘死女人,老子打自己的女人管你什么事?’’
‘‘報警,今天的事情必須報警處理?!?p> 聽到人群里,有人說要報警,付虎一下子慌了起來。
他猛的把林夏推到一邊,推開人群奪路而逃。
望著付虎逃跑的背影,孟主管狠狠的沖著地上‘啐’了一口。
‘呸’你個人渣!
這邊,被推進一個男人懷抱的林夏一臉羞紅,她白皙的臉頰泛起一絲紅暈。
她努力的掙扎著想從男人的懷里起來,身體卻沒有一絲力氣。
男人望著懷里后背還在流著血的女人,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絲憐憫之情。
‘‘對不起,我....’’
林夏望著皮膚白皙,長相清秀的男人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剩下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過了很久,她只感覺自己趴在一個寬闊的后背上,有種莫名的心安。
男人背著林夏快步走到縣城的衛(wèi)生所,找大夫幫著林夏處理好了身上的傷口。
望著林夏后背和身上的傷口,孟主管滿是心疼。
看到孟主管心疼的眼神,林夏安慰孟主管:‘‘孟姨,沒事,我不疼。真的一點也不疼。’’
‘‘這孩子,流了這么多的血,怎么會不疼,還有,你怎么惹上了這個流氓?!?p> 孟主管關(guān)切的問道。
林夏望了望身邊圍著的廠子里的男工。
沖著孟主管搖了搖頭。
這時的孟主管,也想到了他們身邊還圍著一大堆廠子里的男員工,于是說道:‘‘林夏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吧?!?p> 廠子里的男工紛紛散去,回了廠里。
只有一個,剛才抱著林夏的男人關(guān)切的說道。
‘‘孟主管,如果,那個人渣再來糾纏你們怎么辦?’’
聽到男人的話,林夏望向眼前的男人。
她鼻間縈繞著男人身上那股好聞的氣息,趴在男人背上時,一種莫名的心安之感油然而生,這讓她想起了父親曾背過她的那幾次。
這個男人給予她的溫暖,與當年在父親身上體會到的那點微小卻珍貴的暖意如出一轍。
‘‘沒事,我先帶著林夏回我的家里,我不相信那個人渣還敢對我這個老婆子怎么樣?!?p> 孟主管的話讓大家稍稍安心了一些,眾人紛紛點頭,然后陸續(xù)散去。
孟主管扶著林夏,小心翼翼地往自己家走去。
到了孟主管家,她給林夏倒了杯熱水又放了一點紅糖進去。
林夏接過水杯,感激的看著孟主管。
‘‘孟主管,不,孟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了?!?p> ‘‘傻孩子?!?p> 孟主管抱著林夏,輕輕的拍著林夏的身體。
‘‘孟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才好了。’’
‘‘我......’’
林夏欲言又止,孟主管只是輕輕的抱著她:‘‘傻孩子,有什么事,可以跟孟姨說?!?p> 林夏抽泣了一會,開始講述自己的經(jīng)歷。
她把從二姑抱養(yǎng)她開始,到付虎一次又一次的打她。
孟主管哭的滿眼是淚。
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是該幫林夏去擦眼淚,還是給自己擦掉眼淚了。
她只能任由林夏眼淚大顆大顆的從她白皙的小臉滑過。
‘‘傻孩子,想聽孟姨講個故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