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顫顫抖抖的伸出手去撫過了許宸的臉龐,“小弟弟,叫姐姐!”
她沒有在聽到那聲熟悉的姐姐。
當(dāng)年的男孩死活不肯叫,蘇眠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他喊出那聲姐姐!
那時,許宸的聲音帶著倔強又有些害羞。
許宸收回了手站在原地,雙手放于褲口袋里面,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躺在病床上面的蘇眠。
他從小到大就生活在名利場當(dāng)中,爭權(quán)奪利才是生活的主要旋律,從來就不懂愛,也沒有被愛過。
許宸心煩意燥的拿出香煙想要點燃,卻瞧見蘇眠捂住了鼻子,他又索性將香煙放回到了口袋當(dāng)中。
站在病房門口的蔣輕舟捂著嘴不敢笑出聲。
這么多年以來他就沒有見到過許宸為別人的感受考慮。
許宸目光惡狠狠的朝病房門口瞪了一眼,“你在笑什么?”
“沒有,許總,那個我們要不先走?”蔣輕舟雙手局促不安的交搓于胸前。
“滾!”許宸的話語冷冷淡淡,又將口袋的香煙狠狠地扔向了蔣輕舟,故意以此來掩飾尷尬。
蘇眠雙手撐著下巴打量著許宸這張熟悉的臉龐。
他就算恢復(fù)了記憶變得那么成熟,也依舊散發(fā)著引誘女人犯罪的味道。
蘇眠要不是身體不太舒服,否則真的想要撲上去,看看許宸做什么反應(yīng)。
許宸也被眼前的女人瞧的有些不適應(yīng),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咳,不管以前我們發(fā)生了什么,反正終歸是沒有扯證的,……”
許宸說到這里停頓了下來,又小心翼翼的用眼神打掉了眼蘇眠。
他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蘇眠會哭出來。
“沒關(guān)系,橋歸橋路歸路,我能接受。”
“反正你有你的生活,你有你的世界,就當(dāng)我大發(fā)善心在外面撿了條狗養(yǎng)一段時間,反正狗狗陪我的那段時間我過得還是挺開心的,以后不見面了就是?!?p> “你還傻站在這里干什么?難不成要我送你出去嗎?”
蘇眠說話的語氣冷冷淡淡,在極力的掩蓋住內(nèi)心當(dāng)中想要洶涌澎湃而出的悲傷。
她故作不在乎的將眼神撇向了他處,不敢再看向許宸。
許宸微皺著眉毛,“你剛才在罵我是條狗?”
“沒有,你聽錯了?!碧K眠扯過被子就準(zhǔn)備睡覺,卻被許宸抓住了手。
“你剛才明明就罵了!”許宸臉上帶著較真的表情,他從來就沒有被別人如此罵過。
況且罵別人是條狗,確實罵的挺臟。
“我沒有,明明就是你聽差了,你松手,我要睡覺了!”
蘇眠想要扯開被子,哪知道用力過猛,將許宸給扯到蓋在了身上。
她推又推不開,最后面迫于無奈的嘆了口氣,懶得動彈了。
許宸目光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人,下意識的咽了咽唾沫。
兩人的姿勢挨得太近,有些太過曖昧氣氛。
許宸趕快站起身來,理了理身前的西裝衣領(lǐng),“你你好好照顧你自己,我有事先走了?!?p> 許宸跑得慌慌張張,內(nèi)心的兵荒馬亂早就沒辦法掩蓋。
“小弟弟,你怎么恢復(fù)記憶了?還是這么不經(jīng)撩呢?”
蘇眠喊話的聲音特別的大聲,完全就不在乎會不會被其他人聽見。
許宸臉腮通紅,走的更急,完全就不敢回頭停下來腳步。
他生怕被別人抓住了窘迫的狀態(tài),走出醫(yī)院,摸了半天口袋才想起來香煙早扔出去了。
談不上喜歡,可只要目光不經(jīng)意的觸碰,他的內(nèi)心總是會慌張。
也許當(dāng)年那么多年的逢床作戲,早就在內(nèi)心留下了痕跡,也說不上不喜歡吧。
許宸靠在墻壁上面喘著粗氣,摸不清楚的心意,卻還是感覺忐忑不安。
雖然說不清楚喜歡,但就是不想讓她受傷。
“許總,蘇小姐這邊怎么安排?”蔣輕舟手上拿著風(fēng)衣披在了許宸的身上。
他原本以為恢復(fù)了記憶會不再愛,卻沒有想到許宸愛的深沉,愛的早就已經(jīng)入了骨。
許宸沉默寡言的抬起頭看了眼醫(yī)院的天花板,最后面重重的嘆了口氣,“我家太亂,她會受到傷害。”
“把屬于她的消息和我們兩個人之間過往想盡所有辦法掩蓋掉,別叫任何人查出來?!?p> “你把這件事情給辦好了,再來找我!”
許宸說完就轉(zhuǎn)身走人。
蔣輕舟愣在了原地,心里想著這么做真的會是對的嘛。
病房內(nèi)安安靜靜了下來。
許宸跑了,沈蘭還在昏迷的狀態(tài)。
蘇眠心煩意亂的拿著手機刷著短視頻,不知道該做些什么事情來安撫煩躁的情緒。
“咚咚咚”
“蘇小姐,沈太太醒過來了,但是很抱歉,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應(yīng)該是徹底的忘記了所有的人,將來只能慢慢的治療了!”
護士的話語落地,病房內(nèi)沉默寡言的仿佛掉下的銀針都可以聽得見回響。
蘇眠完全不敢相信的翻身下床,跌跌撞撞的朝著隔壁的病房跑去。
她看著眼前白發(fā)蒼蒼的沈蘭,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她的身邊,“媽!”
蘇眠喊的真切又熱情,但是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yīng)。
沈蘭只是迷迷糊糊的看了她一眼,就蜷縮著身體往床頭靠了靠,沒有多說任何的話語。
她不認(rèn)識眼前的女人,眼神當(dāng)中帶著小心翼翼的打量神色。
“媽,我蘇眠,你不認(rèn)識我了嗎?你還在后院給我種了一院子的花骨朵?”
“你最喜歡給我做的吃食叫做胡藕湯,你都忘了嗎?”
“媽,不急,不急,你肯定能想起來的,有我陪著你一定可以想起來的。”
“媽,媽!”蘇眠伸出手去想要觸碰,卻被病人躲開了身子。
“我我不認(rèn)識你!”沈蘭說話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她確實是忘記了以前所有的記憶。
她不記得眼前的女人是誰了,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誰。
她只知道一味的害怕和警惕著陌生人。
蘇眠滿臉不敢相信的看向了站在旁邊的護士,“真的沒有辦法再治好了嗎?錢不是任何的問題,你們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只要還有辦法,都試一試,好不好?”
蘇眠說話的聲音帶著顫抖,她感覺人生的信仰都在崩塌,她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護士搖了搖頭,現(xiàn)在病人的情緒不適合在經(jīng)過手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