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通靈？”
我驚咤地望向她，心里在想著，通靈，難道陰陽眼？我接著問道“是電視劇里的那種陰陽眼嗎？能看到鬼魂的？”
“那也不是，我就是知道！”她跟我說著話，眼睛已經(jīng)飄走了。
“那你知道什么呢？”
“知道，我快死了！”
從前的時候，我也有過這種感覺，我覺得我只能活到30歲，多活一天都不好，我想活到這個歲數(shù)，人生就完整了，余下的人生沒有了也無所謂了?？晌也⒉荒芡`??！
“這怎么說？”
“.......”再沒有了回復(fù)。
我總覺得她的狀態(tài)確實是差的，我想問問，她自己是什么感受。
“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感覺狀態(tài)有點不好！”
對此我深感欣慰，“你知道嗎？這是非常好的一件事，你能意識到這件事不太好，才能有改進的可能性。”
她皺著眉，想說些什么，欲言又止的。
“你怎么來了？”她這會想起來問起我的情況了。
“我是接到你弟弟電話，聽說你晚上哭著打電話給你媽媽，說些類似遺言的話，他們很擔心你！”我看著她的眼睛誠實地回復(fù)到，怕我的聲音被車的聲音淹沒，以至于她聽不見。
“我不記得這些事了呢！”
“那你能記得的在警局之前的最靠近的事是什么？”我問道。
“嗯，沒什么印象了?！?p> 她的手，更使勁地握下我的手，我想，她應(yīng)該是冷的不行了。
“那我們打車回你住的地兒吧?！边@時正好一個空的出租車靠近，我招手截下說道。
她坐在了后排，我坐在了副駕駛。從坐進車，她只是說了個小區(qū)的地址，給到司機。我開始著手問，他們開車來的人，多會能到的，回道，還有半個多小時吧。我讓他們開車到宿舍那兒集合了。
其實從我到警局，到現(xiàn)在坐上的士，中間一共差不多不到二十分鐘，但，這段時間在我的感覺中，像流逝了一兩個小時，它把我感受的每一幀都定格了一下似的。我很少有這種感受，似乎只有在高考的時候才有過的。
車子到了地方，下車時候，她猶猶豫豫，不愿下車，我以為有什么情況。轉(zhuǎn)過頭去問她，她反倒推開車門下來了。我也順勢付了錢，下了車。
“我們到地方不對！”
“那是有重名的小區(qū)嗎？”
她在努力翻地圖，我此時只能無力地看著。
“好像是街道不一樣的”
“那走走是不是就到了，我們就走過去的”我心想，不遠走過去就好了。
“還是我來打車吧！”她拿起手機說道。
在下車的這一路，她基本沒跟我對視，也沒有想跟我對話的欲望，所有的回答都帶著不耐煩的語氣，因而我也不再多說什么了。
從當下起，坐上車，到了宿舍門口，我一直沒有開口，她也沒有。像在玩一個誰先開口誰就輸了就游戲似的，有些不自在，也沒有到難受的程度，但隱約透著詭異。
在開門的當下，她說“我這屋有點亂！”
“那也沒什么關(guān)系的?？赡芤粫愕軄砹耍覀兛赡芫椭苯踊丶伊?。”我本也不在意亂不亂。
我們進門后，我想找個話題聊聊的，接著問道“你餓不餓的?”
“我也不知道餓不餓！“她開始收拾著床和桌子。
實話說，這個屋子整體算是干凈的，大概有十五六平米左右，地面是經(jīng)常打掃的，僅有幾根頭發(fā)，桌子上全是考研的書，門邊靠墻的這邊有個床邊桌，上面放了一桶泡面，地上放著兩桶水，以及一個燒水的水壺，陽臺的窗簾是拉上的?？粗堇锏那闆r，我覺得她應(yīng)該問題不大，起碼是自理完全沒問題的。
我站在那兒，不知道坐在床上是否合適。
“坐這吧。”她收拾完后，坐在了床上，示意我也坐下。
“我覺得還挺干凈的?！?p> “......”她也沒說什么，但這會時不時地點頭搖頭，我不知道這是在干什么，也不敢多問，怕會冒犯。
“你最近睡的好嗎？”我想探究下，是否跟睡的不好有關(guān)。
“怎么樣才算睡的好?。俊彼龁栁?。
“........嗯，就睡著后，醒來，覺得不累了?！边@個問題我細想了下，覺得可能這么回答是可以的。
“我也不知道。好像很久沒睡了！”
“那是多久呢？”我盯著她的眼睛，她又開始搖頭了。
“....”
“那你睡不著，有沒有考慮吃點藥啊，褪黑素的?！?p> “沒吃過。”她抬眼看向我。
“我給你買一瓶你試試的。”我開始操作手機買起了外賣的。
“好。”
“那你餓嗎？”我考慮順便買點吃的！
“我不知道！”
“那你餓不餓你不知道嗎？”
“我有時候吃東西，胃疼，一般胃疼就可能是餓了！”
“餓了就是胃疼嗎？”我也很困惑，這是好奇怪的情況。
“那現(xiàn)在想吃東西嗎？”我問道。
“你說話小點聲！有點吵?！彼浦沽宋业脑儐?，她好像確實被吵到了，皺著眉。
我瞬間閉了嘴，這度太難拿的捏了，我坐在了旁邊，擺弄起了手機，我此時好想她們都過來，等他們過來，我就能坐動車回家了。我考慮，好像來的必要性確實不太大！
讓我意想不到的，不是小全他們先來，是清歡的大姐，趙清寧，先來了，她住在M市，離的比我遠一些，也是坐高鐵過來的，她比上次我結(jié)婚時候見到胖了很多，見到我的時候，她有點驚訝，是沒想到我先來的。
“好久不見啊，老表，你來多會了？”我讓她先進屋，隨后她跟著我進到清歡的屋，邊走邊問道。
老表，是我們幾個表兄弟姐妹的戲稱，不管見誰都“老表”，我們這幾個老表里，清寧是最大的，因為二姨結(jié)婚比我媽更早一些。我是第二大的小孩，我家有兩個孩子，我還有個弟弟，考上了老家的公務(wù)員，跟我媽媽一起生活在老家，媳婦是縣城醫(yī)院的。我弟，這段時間有些忙，不然應(yīng)該來的有可能是他。
“也就半個多小時吧！剛從警局回來，沒多會?！?p> “她狀態(tài)怎么樣？”她小聲問。
“還可以，我覺得可能是失眠導(dǎo)致的?！蔽倚÷曉谒呎f道。
進到屋里，清歡看到清寧，頭順勢低下，幽幽地問道“你來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還不是擔心你！”我趕緊拉著清寧坐下，這話擱姐妹之間是不是有點攻擊性，我猜應(yīng)該是吧，我想補救下的。
“我弟他們待會就到了吧！”清寧望向我，開始找些話題，不知道怎么破除了當下的情況。
“是呢，馬上就到了！”
我其實聽說過一些她們姐妹二人之間的事情，但其實嫁出去的老表之間，很難有一些時間一致的聚會，導(dǎo)致，話都是在遇到一些另一些老表時，聊到彼此才會知曉一些的。據(jù)說吵過架，也說不清原因，但是有血源羈絆的人，有問題也會在遇到事的時候容易化解的。
清寧是在我結(jié)婚第二年結(jié)婚的，那一年疫情正是嚴重的時候，安排的時間也不是一個節(jié)假日，我們基本都沒出席，她一個人參加了她的婚禮，我在結(jié)婚前一天打電話給她時，是不知道的，從她語氣也沒聽出有什么情緒，禮貌性地問了問近況，就掛了。這事是后來聽二姨說的，說自己很痛心，沒能參加，兄弟姐妹也沒去。
其實我是替她開心的，對方是個不錯的人，我們見過一次，是我結(jié)婚的那天，他們一起出席的。我有些心疼她的是，并沒有爸爸拉著她走向新郎這件事，正如她的現(xiàn)實，她從來沒有所謂的退路?？赡芤舱驗榇耍乙粯?，沒有要孩子，從一定程度上我很理解她。
我是沒有準備好，她可能是家里孩子太多了，對她來說，孩子意味著什么，她比我們幾個老表們都清楚太多了。
她在聊天中跟我抱怨過，二姨的催育，理由竟然是“他要是不要你了，你怎么過？”，當時她笑著說：“要是真的不要我了，有孩子跟沒孩子哪個更難，她不知道嗎？”
回到當下，我小聲問她：“怎么了？你倆？”
“就之前吵過架，她有些不可理喻！”清寧無奈地搖頭小聲說道。
清寧一直給我印象是有些內(nèi)向的傻大姐的形象，對你好，全心全意，不求回報，甚至有點圣母狀態(tài)。但她有一些過于講理，所以有時候會顯得冷漠。這不是一個缺點，但總讓人不太舒服的。但是我喜歡跟她聊天，總有些時候，她會說一些有智慧的話。
我轉(zhuǎn)頭問清歡，“是怎么回事啊，能跟我說說嗎？”
“切，SB”這話一出，我都有些破防了，這什么程度的矛盾可以這么說話的，我望向清寧。
清寧閉著眼，抿著嘴，明顯在忍著的情況。
我內(nèi)心OS，這該咋整的，這咋整。
“這是口頭禪？還是故意的？”我看向清約會問道。
“故意的！”
“為啥這么說呢？”我十分不解。
“因為我就是想讓他不爽！”都這狀態(tài)了，還能這么有攻擊性，還是挺驚訝的。
“為啥呢？”清寧忍不住從牙縫里問道。
“因為我的快樂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我天，這是什么鬼！
“為啥呢？”清定接著從牙縫里問。
“因為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那么愛說教，SB”
說實話，話到這種程度真的很難挽回了，如果是說我，我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可是清寧沒有，她一字一句的問，
“我怎么愛說教了？”